第271章 这次的敌人很棘手

……

在工作人员恭敬而又略带紧张的引导下，叶忠国穿过一道道铁门，来到了叶凡所在的牢房。

牢房门被打开，他举步走了进去。

牢房内，光线昏暗。

叶凡正坐在简易的书桌前，眉头微锁，专注地看着摊开的数据资料，手指偶尔在纸面上写下几个复杂的公式。

而在牢房的角落，毕向文鼻青脸肿，身上带着明显的伤痕，像一摊烂泥般跪在那里，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连大气都不敢喘。

听到门口的动静，叶凡抬起头。

当看清来人是爷爷时，他立刻站起身，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褶皱的囚服，挺直了腰板，如同一个接受检阅的士兵。

“爷爷，您来了。”  叶凡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叶忠国没有立刻回应。

他深邃的目光先是缓缓扫过这间狭小压抑的牢房，冰冷的墙面，狭窄的铁窗，简单的床铺。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些写满了他看不懂的符号、公式和数据的纸张上。

那些扭曲的线条和数字，在他眼中如同天书，但他知道，就是这些“天书”，承载着能让熊猫国的铁翼翱翔九天、能让国家少流许多鲜血的希望。

这很重要，因为他亲身经历过那个因为技术落后而被动挨打、饱受欺凌的年代。

然而，即便清楚孙子的价值与付出，叶忠国的脸上依旧没有流露出半分赞许或温情。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换来的是一句冷冰冰的、带着明显不悦的质问：

“你是聪明，一圈儿人都让你给玩了，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被你计算在内。”

叶凡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

“对不起，爷爷。有些事，我没得选。”

叶忠国冷哼一声，在叶凡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自己这个宝贝孙子，又如同看垃圾般瞥了一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毕向文，语气不咸不淡，带着几分嘲讽：

“听说你本事不小，把人家大姑娘的胳膊给掰断了？”

“嗯。”  叶凡坦然承认，没有多余的解释。

“哼，”

叶忠国嗤笑一声，

“好歹也是利用我这把老骨头出面捞你一回，我还以为你闯了多大的祸，捅了多大的篓子。

感情闹了半天，不过是弄断了别人一条胳膊而已。

你这点破事儿，让我这把年纪还顶风冒雪跑这一趟，感到……很不值啊。”

他的话像是在抱怨，但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叶凡的反应。

叶凡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他抬起眼，看向爷爷，声音平静无波，却抛出了一个足以让叶忠国动容的理由：

“有人想动我们的飞机。”

“我们的飞机”这五个字，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叶忠国所有的伪装和冷静！

叶忠国的儿子，也就是叶凡的父亲，就是因为飞机而死的！

当年的六代战机还处于绝密研发和试验阶段，第一次至关重要的试飞，就是由叶凡的父亲亲自担任试飞员。

然而，

那次本应载入史册的飞行，却成了叶家永远的痛。

飞机在万米高空突发险情，机舱内燃起熊熊大火。

在生死关头，叶凡的父亲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高超的技术，硬是扛着烈火的灼烧，将失控的战机艰难地平稳降落在荒野迫降场，保住了飞机上最珍贵的黑匣子和核心数据。

而他本人，却因伤势过重，壮烈牺牲。

但这件事，还有一个极其诡异的、未被公开的环节。

事后经过最高级别的技术排查，种种迹象表明，那次飞机失火，极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破坏！

也就是说，在当时，就有人不想让熊猫国拥有自己的六代战机！

对方之所以没能完全得逞，是因为他们低估了叶凡父亲那钢铁般的意志和视死如归的牺牲精神！

从父亲牺牲的那一天起，年幼的叶凡就在心中立下了誓言——

他一定要研发出更先进的六代、七代，甚至是八代战机！

他要完成父亲未竟的蓝天梦，要让熊猫国的战鹰，再也不会因为技术的差距而折翼，再也不会让别的家庭承受他这样的痛苦！

别人或许不明白叶凡口中这句“有人想动我们的飞机”背后蕴含着怎样刻骨的仇恨与决绝，但叶忠国明白！只有心已经死过一次，将全部情感都冰封起来，只为了一个目标而活着的人，才能像叶凡现在这样，用如此平静、近乎冷酷的语气，陈述这件关乎父亲血仇和国家安危的大事。

叶忠国原本松弛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凛冽的杀意：

“谁？！”

“不知道。”

叶凡的回答依旧简洁，

“我只是知道，对方的级别很高，高到可以轻易调查出我所有身份信息的地步。我甚至怀疑……我们六代战机的核心，全频谱隐身技术，可能已经泄露了。”

叶忠国的呼吸一滞。

全频谱隐身技术，那是六代战机赖以生存的王牌！

如果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能查出来这个人吗？”  叶忠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叶凡的目光，落向了桌子上那个已经被他拆解研究过的、来自万星集团的微型通讯器。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隔着电子音与他对话的、思维缜密、手段老辣的对手。

他怀疑，对方的背后，极有可能拥有一支专业的、实力雄厚的科研团队，而且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其能力和眼界，恐怕丝毫不比自己逊色。

“极难。”

这是叶凡经过深思熟虑后，给出的冷静而残酷的评价。

叶忠国有些惊讶地看着叶凡，他不明白自己这个向来心高气傲、智近乎妖的孙子，为何此次如此笃定地给出这样悲观的判断。

叶凡似乎看出了爷爷的疑惑，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声音冷静得像是在分析一道数学难题：

“六代战机首次试飞的事故，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时就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高度保密的原型机动手脚，并且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势力，直到今天都没有被查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

“如果说，当年那个对飞机下黑手的人，和今天想动我飞机的是同一个……或者同一伙人……那么，一个能隐藏这么多年都未曾暴露的对手，我并不认为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把他揪出来。除非……他自己主动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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