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运筹帷幄
……
“行踪有什么异常吗？”叶凡追问。
“没有。”
想到万炎身经百战，而且对自己早有戒备，这样的人物不可能轻易露出马脚。
就在叶凡准备结束通话时，陈海随口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警觉。
陈海嘟囔着：
“不过，前几天晚上出了点小纰漏。”
叶凡立刻追问：
“什么小纰漏？”
“也不能说是小纰漏吧。这些天万炎一直在我的监控范围内，但前天晚上他消失了十七分钟。“
“消失了十七分钟？”
“是的。当时因为监控角度的关系，刚好有一辆货车经过，挡住了他出门的镜头。等我再次发现他时，他已经拎着两瓶白酒回家了。“
陈海接着解释道：
“不过，我仔细调查过了，那天他是去街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买白酒了。一个来回确实需要十七分钟。而且……”说到这里，陈海似乎有所顾忌，拉长了语调。
“而且什么？”
“那天是他妻子的忌日。”
叶凡深吸一口烟，眯起了眼睛。
显然，即便是万炎妻子的忌日，也没能让叶凡放松警惕。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吧。”
“好。”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谈不上，主任您忙，我不打扰了。”
电话挂断后，叶凡继续抽着烟，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
鱼鱻䲜走近，轻声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叶凡轻描淡写地说：
“监视万炎的行动大概率暴露了。”
“暴露了？”鱼鱻䲜满脸震惊。
监视万炎这件事只有她、叶凡和陈海三人知道，以陈海的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暴露？
“不可能吧？”鱼鱻䲜辩解道。
“暴露了。”叶凡目光如炬。
“就因为一辆货车挡住了他出门的镜头？”
“是的，就因为一辆货车挡住了他出门的镜头。这件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巧合，但放在万炎身上，所谓的巧合就是精妙的设计。”
“再怎么说，那天也是他妻子的……“
“这也是设计的一部分。”
“可是陈哥不是说调查过了，一个来回需要十七分钟，他没有时间与幕后黑手交接啊。”
叶凡抽了一口烟，沉声道：
“如果是跑着的呢？”
鱼鱻䲜瞳孔一震，说不出话来。
“想在十七分钟的时间纬度里节省出来五分钟，不是没有可能。而五分钟的时间，足以支撑他去和幕后黑手进行很多交流了。”
鱼鱻䲜想到陈海已经暴露，不禁皱起眉头：
“陈哥暴露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叶凡弹了弹烟灰，烟灰随风飘散，化作灰烬。
“我的最终目的不是万炎，而是万炎背后的人。我想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万炎背叛他骨子里流淌的血液。
陈哥不暴露，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抓到万炎与幕后黑手交易的现形。
当然，我并不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因为万炎早就对我有所警惕了。”
鱼鱻䲜闻言更加疑惑：
“那你为什么还……”
“监视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保护。我担心万炎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被杀人灭口。”
鱼鱻䲜看着冷漠的叶凡，忽然明白：不管话说得多无情，考虑的事情多冷漠，但叶凡的行动中始终带着一丝温度。
鱼鱻䲜轻声问：
“可是，万炎已经有所警惕，陈哥很难抓到他们接头的现形了。”
“不重要。”
“不重要？”
“是的。如果陈哥能抓到幕后黑手，那自然是最好的。当然，我对这个抱有的希望并不大。我最主要的目的是——让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鱼鱻䲜一惊：
“让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是的。”
“怎么浮出水面？他们深入我们内部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现身？”
“我已经告诉万炎了，我要独自研发七代战机AI驾驶系统。我传递这个信号不仅是给万炎的阻碍，同样是给那些垂涎七代战机的境外势力的阻碍。这就逼得幕后黑手必须派人来渗透我！”
听完叶凡的计划，鱼鱻䲜唯有震惊。
她怎么也想不到，叶凡的布局已经深远到这个程度。
叶凡抽着烟，慢条斯理地解释：
“万炎已经与幕后黑手接头了，这就意味着，接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主动接近我的人，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人。甚至幕后黑手亲自下场与我博弈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鱼鱻䲜眼中，此时的叶凡如同苍穹之上的神明，天空之下的大千世界是他的棋盘，上面的人都是他的棋子。
每一步都经过他的精心设计。
随着棋局在她面前展开，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震撼。
她不理解，一个人到底要怎样才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楼下出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这人穿着黑色羊绒大衣，冷峻的外表和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形成鲜明对比。
可惜的是，他的腿有残疾，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男人抬头看向楼顶的叶凡，抬手打招呼。
叶凡掐灭香烟，呼出最后一口烟雾，同样对楼下的男人招了招手。
这个男人叶凡认识，年纪与他相仿，当年一起参与六代战机全频隐身技术的研发，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七代战机研发中，他负责的是隐身与探测模块。
一旁的鱼鱻䲜看在眼里，心中震撼不已。
叶凡转身，朝楼下走去。
“你认识？”鱼鱻䲜问。
“老朋友。”
鱼鱻䲜知道，那个坐轮椅的男人绝对不是他的老朋友！
或许曾经是，但现在绝对不是！
因为她从叶凡冰冷彻骨的表情，以及脸颊隐约浮现的肌肉线条可以看出，这绝不是见到老朋友该有的表情，而是见到一生之敌才会流露的神情！
正如叶凡所说，从万炎与幕后真正的黑手接头的那一刻起，当万炎透露叶凡要独自完成AI系统时，必定会有人下场与叶凡接触。
而这个人，才是叶凡真正的对手！
叶凡走出实验楼，来到男人面前。
“好久不见，司马瑾。”
司马瑾看着叶凡递过来的手，冷峻的脸庞终于浮现久违的笑容。
他握上叶凡的手，开心地笑道：
“好久不见，叶凡。”
此时，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比叶凡矮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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