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流浪汉
……
“不是好像，就是！”叶凡的语气无比肯定。
他迅速操作电脑，调取当天街道两端路口监控摄像头记录的时间戳，与阿成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时间进行反复、精确的对照。
终于，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异常浮出水面！
叶凡指着屏幕上并排显示的时间数据，声音沉凝如同结冰：
“小鱼，你看！这条街道全长不过三百米，正常来讲不过是一脚油门的事儿。但是你看监控时间差，阿成的车，从进入街道东口到驶出街道西口，足足用了五分钟！”
鱼鱻䲜的冰眸中也闪过一丝了然，她点头，声音清晰地指出关键：
“三百米，五分钟……这个时间，太久了。像是在刻意拖延。”
“没错！”
叶凡豁然起身，动作带起一阵风，他的脸上重新焕发出那种掌控一切的锐利神采，之前的焦躁和阴霾被一扫而空，
“这多出来的三分钟，就是关键！足够完成一次短暂的接触！”
他看向鱼鱻䲜，眼神坚决，命令道：
“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动身去帝都！我要亲自到现场看一看！”
……
……
当前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为了让叶凡能尽快得到线索，鱼鱻䲜没有丝毫耽搁，立刻走到一旁，拨通了董事长吕晨曦的私人电话。
她言简意赅地说明需要借用公司飞机紧急前往帝都。
电话那头的吕晨曦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带着了然的笑意爽快应允。
如此，从决定到出发，不过短短四十分钟，叶凡和鱼鱻䲜已经乘坐专机降落在帝都的夜空下。
寒风吹拂着机场跑道，带着北国冬夜的凛冽。
叶凡凭借权限，在当地迅速调度了一辆黑色公务车。
两人没有片刻休整，径直驶向万炎家所在的那片街区。
街道两旁的路灯昏黄，在寒冷的夜雾中晕开一团团光晕。
叶凡按照记忆中万炎当晚购买白酒的路线，用脚步重新丈量。
雪花开始零星飘落，如同冰冷的羽毛，悄无声息地沾湿了他的头发和肩头。
来往的车辆带着呼啸的风声掠过，卷起地上的残雪，更添几分寒意。
很快，单薄的衣衫就被这浸骨的湿冷打透。
叶凡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地观察着四周。
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那件羊绒行政夹克，不由分说地披在了鱼鱻䲜的肩上。
鱼鱻䲜感受到肩头突如其来的重量和暖意，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推拒：
“叶凡，我不冷，你穿着吧，小心别感冒了。”
叶凡的态度却是少有的强硬，他用力将夹克按在她肩上，仿佛要将那点温度烙印下去，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我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打理一切了。所以，谁感冒都可以，唯独你不能感冒。因为你若是病了，可就没人能像你这样照顾我了。”
他的话听起来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冷静疏离，但字里行间透出的依赖与关切，却像一股暖流，穿透了寒冷的夜色。
鱼鱻䲜冰封般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她不再推辞，只是轻轻拉紧了带着他体温的衣襟，低声道：
“……好。”
叶凡继续在原地缓缓踱步，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街道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细节。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座横跨街道的陈旧人行天桥上。
他举步走了过去。
靠近后，他仔细观察发现，街道两旁确实密布着公共监控探头，但这座天桥的桥面本身，却恰好处于监控的盲区。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叶凡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迈步踏上冰冷的金属阶梯，走上天桥。
桥上的风果然更大，毫无遮挡地呼啸而过，吹得人衣袂翻飞，几乎站立不稳。
然而，在这寒风凛冽的桥面正中央，竟然蜷缩着一个身影，一个用破旧棉被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流浪汉。
叶凡的心头瞬间掠过一丝极强的违和感。
流浪汉为了生存，通常会选择能遮风挡雨的桥洞、地下通道或暖气出口，怎么会有人在这毫无遮蔽、寒风呼啸的天桥中央露宿？
这不合常理。
带着这个疑问，叶凡缓步上前，蹲在了那个蜷缩的身影面前。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那流浪汉动了动，从破旧的棉被里探出半张饱经风霜的脸。
他原本浑浊的眼睛里在看到叶凡的瞬间，闪过一丝类似期待的光芒，但紧接着，在看清叶凡面容的刹那，那光芒迅速黯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失望和烦躁。
他像是被打扰了美梦，没好气地“啧”了一声，揣起手，干脆利落地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叶凡，摆明了不想理会。
叶凡将流浪汉脸上那瞬间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心中的疑云更重。
那神情，分明像是在等待某个特定的人，在发现自己并非所等之人后，产生的巨大失落，以至于连带对打扰了他的自己都生出了怨气。
叶凡不动声色，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对着那背影开口道：
“这位朋友，你看见我，好像很失望？”
流浪汉不耐烦地抽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像驱赶苍蝇般在空中挥了挥，声音沙哑带着怒气：
“去去去！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儿影响老子休息！”
叶凡也不生气，抬眼，对静静跟在身后的鱼鱻䲜使了个眼色。
鱼鱻䲜会意，从随身携带的精致手包中取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到叶凡手中。
叶凡将钞票轻轻放在流浪汉身前的被褥上，语气依旧平淡：
“天冷，这钱你拿着，去买点热茶喝，暖暖身子，消消气。”
那流浪汉瞥见红色的钞票，动作一顿，又扭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叶凡一番。
这次，他眼中的敌意减少了些许，但警惕仍在。
叶凡保持着笑容，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只是语气更加缓和：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看见我，好像很失望？”
流浪汉一把抓过那张钞票，迅速塞进怀里，然后才又仔细打量起叶凡。
戴着无框眼镜，穿着看似简单却剪裁精良的白衬衫和西裤，气质儒雅沉稳。
他又抬眼看了看叶凡身后那位容颜冷艳、气质非凡的鱼鱻䲜，心里大概判断出眼前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他含糊地答道：
“现在……还行吧。”
叶凡笑了笑，看似随意地追问：
“这桥上风这么大，冻死个人。帝都哪儿找不到个避风寒的地方？你怎么偏偏选在这儿？”
一提到这个，流浪汉的警惕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眼神闪烁，闭紧了嘴巴。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刷新到一个出手阔绰的中年人，这可是他赖以改善生活的秘密财路，绝不能轻易泄露。
“关你什么事？”他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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