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万炎和司马瑾的交易地点
……
叶凡见他如此机警，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更有趣了，他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
“怎么？难不成是被别的流浪兄弟给霸凌了，挤得没地方去，只能躲到这喝西北风？”
流浪汉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搭腔。
叶凡见状，心中了然，再次对鱼鱻䲜使了个眼色。
鱼鱻䲜面无表情，又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百元钞票，递了过来。
叶凡将这笔巨款在流浪汉眼前晃了晃，声音放得更轻，带着诱哄的意味：
“详细聊聊，你为什么要在这里避风寒。”
流浪汉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五张红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但依旧强撑着警惕，反问：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凡不急不躁，再次示意。
鱼鱻䲜仿佛一个无情的取款机，又点出五百元，放在了之前那五百之上。
叶凡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上那整整一千元现金，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聊家常：
“没什么，就是好奇，想跟你闲聊几句。”
看着眼前这厚厚一叠钞票，流浪汉的心理防线终于被贪婪击溃。
这可是一千块！够他好吃好喝好些天了！
他一把将钱抢过来，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怕叶凡反悔，然后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警告说道：
“我告诉你行，但你得保证，不能告诉其他要饭的！这是老子的地盘！”
“放心。”叶凡爽快答应。
流浪汉凑近了些，脏兮兮的脸上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神情，低声道：
“我……我在等个人。”
“等人？”
叶凡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兴趣，
“等谁？”
“一个中年人，”
流浪汉回忆着，
“隔三差五的，他就会到这儿来。每次来，都会给我些钱，然后让我离开这儿，去别的地方待着。多的時候能给七八百，最少也有五百！”
“哦？”
叶凡挑了挑眉，追问道，
“那他为什么要给你钱？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知道，”
流浪汉茫然地摇摇头，
“他没说，我也没问。给钱我就拿，拿钱我就走。”
叶凡心中一动，迅速从手机里调出万炎的照片，屏幕的光在昏暗中亮起。
他将手机屏幕递到流浪汉眼前：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流浪汉凑近一看，脸色猛地一变，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和更深的警惕。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叶凡：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他担心这财路要被眼前这个看起来不简单的年轻人给断了。
叶凡立刻安抚道：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影响你之后继续收钱。今天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流浪汉将信将疑地看着叶凡，眼神复杂，似乎在权衡利弊。
叶凡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问，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流浪汉，淡淡道：
“好了，天冷，拿上钱，找个暖和点的地方休息吧。”
那流浪汉如蒙大赦，紧紧攥着那一千一百块钱，麻利地卷起他的破棉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身，头也不回地匆匆消失在天桥另一端的阶梯下，融入了帝都深沉的夜色之中。
叶凡这才缓缓走到天桥的栏杆边，双手撑着冰冷的金属扶手，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卷着雪花，扑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声音在风中有几分飘忽：
“这地方，视野开阔，能观察两头来车，又处于监控盲区……确实是个绝佳的接头地点。”
鱼鱻䲜静静地站在他身侧，清冷的声音分析道：
“天桥没有监控覆盖，这里风力强劲，形成了天然的物理屏障，能有效干扰和防止可能的电子监听。”
叶凡望着桥下奔流不息的车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对手狡诈的叹服：
“这个接头方式，构思真是巧妙。难怪在如此严密的监控下，这么多年都不露馅。”
鱼鱻䲜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叶凡的侧脸上，轻声问道：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叶凡沉默了片刻，雪花落在他微蹙的眉梢，迅速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他沉声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现在我们所掌握的一切，都还停留在逻辑推理层面。那个流浪汉，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有效的人证都算不上。所以，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确凿的证据。最好的情况，是能抓到万炎和司马瑾正在进行交易的现行。”
鱼鱻䲜轻轻低下头，她知道，要将这些狡猾的对手绳之以法，前路必然还有诸多艰难。
但转念一想，叶凡能在苛刻的情况下，精准锁定嫌疑人并推断出其接头手法，已是近乎奇迹。
她相信，以叶凡的能力，将这些危害国家安全的蛀虫一网打尽，只是时间问题。
“走吧，小鱼。”叶凡转过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步伐依旧坚定。
“好。”鱼鱻䲜应声跟上，如同他最忠实的影子。
车辆缓缓驶离天桥，融入帝都深夜的车流。
当经过万炎家所在的那条静谧街道时，鱼鱻䲜透过后视镜，留意到叶凡正凝望着那栋熟悉的住宅楼，眼神复杂，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惆怅与痛惜。
她心领神会，轻轻踩下刹车，将这台黑色的红旗国雅缓缓停靠在路边阴影里，熄了火，留给叶凡一段安静的凝视与告别的时间。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仪表盘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叶凡僵硬的坐姿。
他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曾经那里有温暖的灯光，有关切的问候，有他视为长辈的敬重与亲情。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最终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沉重的叹息。
哎——
万炎是看着他长大的人，是他科研道路上的引路人之一，更是他心中少数几位值得毫无保留尊敬的长辈。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背叛信仰，出卖机密……直到此刻，叶凡仍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让万炎做出这样的选择，出卖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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