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发现端倪
……
叶凡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急促而规律的轻响。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如同超频的处理器，试图从看似无懈可击的证据链中撕开一道口子。
内奸明明就在眼前，司马瑾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落入圈套的行为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身份，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抓不到实质性的证据？这感觉就像隔着一层坚不可摧的玻璃看着猎物，触手可及，却无法擒获。
组织对司马瑾的防范措施不可谓不严密，叶凡相信这套监控体系的能力。
可正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司马瑾究竟是如何与万炎完成联络，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传递那些足以动摇国本的七代战机资料？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完美犯罪？
这违背了他所认知的逻辑和现实，种种矛盾与疑问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体系和判断力。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书房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运行声和叶凡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
一旁的鱼鱻䲜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清澈的冰眸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叶凡。
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在叶凡脸上看到如此严峻的表情。
她知道，叶凡这次遇到的麻烦，可能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对手的狡猾和隐蔽程度，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级别。
电话另一头的陈海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他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的死寂之后，叶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被强行压制住的冷硬：
“万炎消失的那十几分钟，司马瑾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陈海立刻回答，语气肯定：
“主任，这一点我们反复核实过。当时的司马瑾，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由司机阿成驾车，前往拜访一位老友。”
“老友？”叶凡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汇，眼神锐利如刀。
“是的，是庞立辉同志。”陈海报出这个名字。
“庞立辉？”叶凡当然知道这个人，级别很高，资历很深，是组织内部值得信赖的老同志之一。
陈海进一步说明，试图佐证这条线索的可靠性：
“而且，根据档案记录，最初提议并对司马瑾实施秘密监控的，正是万炎和庞立辉两位同志共同发起的。从逻辑上讲，庞立辉同志不太可能……”
叶凡没有理会陈海后面的分析，他的思维如同精准的探针，直接刺向最关键的执行环节：
“那天负责开车监视司马瑾的司机，就是那个叫阿成的人？”
“是的，阿成。他是经过严格审查的，记录良好。”陈海确认道。
叶凡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万炎那关键的十几分钟消失，必然是与司马瑾进行了接触，这是整个推理链条的核心支点。
可现在，司马瑾却有庞立辉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作证，并且处于监控之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被忽略的重要环节！
“你百分之百确定，司马瑾当天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监控录像确认无误？”叶凡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确定！主任，我亲自调阅并核对了沿途所有关键节点的监控录像，车辆行驶连贯，没有中途停靠的迹象。”陈海的语气十分肯定。
叶凡眼中寒光一闪，斩钉截铁道：
“陈哥，现在立刻把当天司马瑾车辆去找庞立辉的完整行车路线图，以及所有能获取到的相关路段监控录像，全部发到我加密终端！我”
“明白！马上传输！”陈海毫不迟疑。
电话挂断，书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叶凡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杂念排出体外，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到屏幕上海量的监控录像之中。
他的眼睛像最精密的扫描仪，紧紧跟随着那辆载着司马瑾的黑色轿车，在城市错综复杂的道路上移动。
一遍，两遍，三遍……
正如陈海所言，画面显示车辆一路平稳行驶，直奔庞立辉的住所，中间没有任何异常的停顿或偏离。
两个小时在高度集中的精神消耗中悄然流逝。
叶凡的眼底布满了血丝，但他依旧死死盯着屏幕。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缠绕他的心脏。
难道……真的错了？
不！
不可能！
他们一定见面了！
叶凡的内心在咆哮，他的直觉，他基于对司马瑾行为模式的分析，都在疯狂地呐喊着同一个答案。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可让他感到无比懊恼和愤怒的是，他找不到支撑这个判断的证据！
他仿佛能感受到司马瑾正躲在暗处，带着嘲弄的冷笑，看着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这种被愚弄、被轻视的感觉，是心高气傲的叶凡绝对无法接受的！
他猛地靠向椅背，双手用力地插进发间，指尖几乎要嵌进头皮，试图用疼痛来刺激近乎停滞的思维。
必须冷静！
必须找到那个被忽略的细节！
片刻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再次扑到电脑前。
这一次，他不再仅仅关注车辆是否停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细微的地方！
那就是行车路线本身，以及……时间！
他重新调出阿成当天的行车路线图，将其与城市地图进行叠加比对，眼神如同猎鹰般搜寻着任何不协调之处。
又是两个小时枯燥而煎熬的排查……
突然！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其中的一段道路上，眼睛骤然亮起锐利的光芒！
他猛地坐直身体，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屏幕上。
“这个街道……”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略带沙哑。
一直安静陪伴在侧的鱼鱻䲜立刻凑近，顺着叶凡的目光看去：
“这个街道怎么了？”
叶凡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屏幕地图的某一段上，语气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和冰冷：
“这条街道它距离万炎当晚购买白酒的便民超市非常近！而且是万炎从家到超市的必经之路！”
鱼鱻䲜凝神细看，地图上的线条清晰地印证了叶凡的话，她轻声道：
“好像……确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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