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南京来信,方孝孺的嘴与加特林的管
夜风穿过旷野,带着泥土与草叶混合的清新气息,拂过两人的衣袂。
京城那片连绵不绝的万家灯火,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最终在地平线上晕染开来,化作一片安静的橘色光晕。
两人最终在一片幽深的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斑驳的月光被头顶茂密的枝叶切割成无数晃动的碎银,零零散散地洒在林间蜿蜒的小径上。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与不知藏在哪片草丛里的虫鸣。
“好了。”
范隐停下脚步,目光懒散地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是杀人越货、毁尸灭迹的绝佳场所。
他语调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圣女大人,大半夜把我从我弟的婚宴上拐出来。”
“到底想干什么?”
海棠垛垛转过身,月光恰好照亮了她那张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脸庞。
“急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那可说不准。”
范隐撇了撇嘴,神情满不在乎。
“你可是北奇圣女,我是南庆皇子,虽然我不认,但别人认啊。”
“把你绑了送回北奇,那可是奇功一件。”
海棠垛垛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眼角弯成好看的月牙。
她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在林中随性地走了几步,脚尖轻点着地面,像是在勘察着什么。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棵格外粗壮的老槐树下。
那树下有一片被月光均匀铺满的空地。
她伸出手指,遥遥一点。
“你,站在这里。”
范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眉梢轻轻挑动了一下。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
海棠垛垛的表情变得有些神秘,她冲着范隐俏皮地眨了眨眼,那模样不像是圣女,倒像个邻家准备搞恶作剧的小姑娘。
“你就站在这里。”
“然后,别动。”
范隐看着她那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心中非但没有升起丝毫警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行。”
他答应得极为干脆,迈步走到了那片空地的正中央。
他双手枕在脑后,双脚微微岔开,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闲散模样。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你就知道了。”
海棠垛垛说完,又冲他莞尔一笑。
那笑容在清冷的月色下,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然后,她转过身,身影几个轻盈的起落,便如一片羽毛般飘入了树林的阴影深处,呼吸之间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中,再次只剩下范隐一人。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闲散的姿势,闭上了眼睛,仿佛真的只是出来赏月,呼吸悠长平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风,似乎毫无征兆地停了。
连草丛里那永不停歇的虫鸣声,都在这一刻诡异地戛然而止。
极致的安静,往往是风暴来临前的预兆。
范隐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下一刻。
咻——!
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数十支淬着幽蓝光芒的毒箭,从林间每一处深邃的阴影中爆射而出,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大网,将范隐所有可以闪避的空间,全部封死。
紧接着,是巨弩发射时独有的、令人牙酸的机括声。
嗡!
三支足有儿臂粗细的攻城巨弩,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力量,呈品字形,直取范隐的头颅与心口!
范隐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就在那箭雨与弩箭即将及体的瞬间,一股无形的磅礴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
他体内那股浩瀚的真气,如无声的潮汐般汹涌而出,正是“流云散手”的起手式。
那些毒箭在距离他身体三尺之外,便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瞬间凝滞。
下一秒,它们便寸寸断裂,化作齑粉,无力地坠落在地。
而那三支足以洞穿城墙的巨弩,则是在半空中猛地一震,前冲的去势戛然而止,随即被一股更为霸道的力量扭曲、撕扯,最后“嘭”的一声,炸成了漫天碎木!
这还没完。
几乎是同一时间,范隐脚下的土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埋藏在地下的火药,被引爆了。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夜空,橘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将整片树林映照得如同白昼。
狂暴的冲击波卷起泥土与碎石,形成一股毁灭性的风暴,瞬间将范隐所在的位置彻底吞噬。
烟尘弥漫,火光渐渐敛去。
爆炸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数丈方圆的巨大深坑,焦黑的土地还在滋滋地冒着青烟。
“得手了!”
一道压抑不住的兴奋低吼,从一处阴影中传来。
数十道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身影从林中各处显现,他们一步步,小心地朝着那深坑围了过来。
这些人,装备精良,行动间悄无声息,显然是百战精锐。
然而,他们脸上那份如释重负的兴奋,并未持续太久。
“就这点动静?”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从他们的头顶传来。
所有人骇然抬头。
只见那冲天的烟尘之上,范隐的身影静静悬浮于半空之中。
月白色的衣袍在爆炸后的夜风中猎猎作响,别说受伤,就连一丝尘埃都未曾沾染。
他低头俯瞰着下方那些目瞪口呆的刺客,眼神如同在看一群忙碌而无知的蝼蚁。
“连给我挠痒痒都算不上。”
“我记得我送上去的那些炸药配方里,威力最大的可是这个好几倍。”
“庆皇没下放?”
“看来他也是怕我真死了。”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一个刺客的身后。
那刺客只觉颈后一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沉重的甲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范隐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快得只剩下一道道暗红色的残影。
他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单的“流云散手”,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切断一个人的生机。
那不是战斗。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摧枯拉朽的屠杀。
不到十息。
数十名披甲锐士,尽数倒地。
整个林间,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范隐的身影,最终停在了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面前。
那人浑身抖如筛糠,手中的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裤裆处,已是一片迅速蔓延开的湿热。
“说吧。”
范隐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压迫感。
“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嘴唇哆嗦着,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林子深处传来。
范隐回头望去。
海棠垛垛回来了。
只是,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参加婚礼的礼服,重新穿上了那套朴素的村姑布衣。
腰后,挂着那两柄标志性的短柄宣花斧。
那名幸存的刺客看到海棠垛垛,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嘶声大吼。
“圣女大人!快!快杀了他!”
“他刚刚硬接了巨弩和爆炸,真气肯定消耗巨大!现在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秦家……秦家会感激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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