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封死后路
清晨的九十五号院，略显清冷。
程铮正在屋里打包行李。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服，将父母的遗像和牌位，装进了一个樟木箱子存放好！
门帘被人掀开了一角，一股子劣质雪花膏混合着腌咸菜的味儿飘了进来。
秦淮茹端着个豁了口的蓝边碗，碗里是一小碟酱黄瓜和两个煮鸡蛋。她站在门口，没敢直接进，那双桃花眼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空荡荡的炕上。
“程兄弟，听大茂说，你今儿就要去军校报到了？”
秦淮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姐也没啥拿得出手的，给你煮了俩鸡蛋，路上垫垫肚子。”
程铮正在系背包带的手没停。
“放门口。”
这态度比那数九寒天的西北风还硬。
秦淮茹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但为了那个空出来的房子，她愣是把这口唾沫咽下去了。她往前挪了两步，把碗放下，却没走。
“那个……兄弟啊，你看这房子，一走就是好几年。京城这天儿干燥，屋子没人住，那是容易塌的。你看要不……”
她搓了搓手，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姐帮你照看着？平时通通风，扫扫地，也好过让老鼠做了窝不是？”
这算盘珠子都崩到程铮脸上了。
只要钥匙到了她手里，不出三天，棒梗就能在炕上打滚，贾家遗照就能摆上供桌。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房子姓程还是姓贾，那就掰扯不清了。
程铮终于系好了最后一根带子。
他直起腰，拎起放在墙角的一把羊角锤，还有一包还没拆封的、足有十公分长的钢钉。
“确实得防老鼠。”
程铮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拎着锤子出了门。
“咣！”
第一块两指厚的松木板被按在窗框上，长钉穿透木板，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中，狠狠钉进了窗棂里。
秦淮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连串密集的锤击声。
“咣！咣！咣！”
程铮动作极快，手法暴戾。他根本没打算给这房子留什么“通风口”。所有窗户，全部用木板钉死，连一条光缝都没留。
院里的邻居们听见动静，纷纷探出头来。二大妈、三大妈看着那像棺材板一样被封死的窗户，眼皮子直跳。
这哪是锁门啊？这分明是封印！
封完了窗户，程铮站在正房大门口。
他从包里掏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长方形木牌。木牌用红绸布垫着，上面五个毛笔大字，铁画银钩，透着一股子杀伐之气——
【军属光荣户】
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破坏军产，即刻法办。
落款没写名字，只盖了一个红得刺眼的印章：京城军区政治部。
程铮举起锤子。
“咚！”
一颗最粗的钢钉，直接穿透木牌，死死地钉在了门楣正中央。
那一瞬间，这块牌子就像是一道金光闪闪的护身符，把这座破败的正房变成了一座不可侵犯的军事堡垒。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认得那个章。在这个年代，这个章比玉皇大帝的圣旨还管用。
程铮把锤子往地上一扔，发出一声脆响。
他走到院子当中的水池边，拧开龙头，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上沾染的铁锈。
冰凉的水冲刷着指缝，他的声音不大，却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房子，我封存了。东西，都有造册。”
程铮关上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目光扫过院里那一张张各怀鬼胎的脸。
“我走之后，这屋要是少了一块瓦，破了一张纸，我不找小偷，我就找全院的人。”
“到时候，别怪军区的纠察队把整座院子都翻过来。抢劫军属财物是什么罪，你们心里有数。”
这是一记无差别的地图炮。
二大妈和三大妈的脸瞬间绿了。这就是强行把全院人和这破房子绑在一根绳上了！为了不被牵连，这帮邻居以后不仅不敢动歪心思，还得像防贼一样帮程铮盯着这屋！
这绝户计，毒！
程铮擦干手，走到面色惨白的秦淮茹面前。
他微微俯身，高大的阴影将秦淮茹完全笼罩。
秦淮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还有你。”
程铮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回去告诉你儿子，要是敢往这屋里扔一块石头，或者往门上撒一泡尿……”
他顿了顿，语气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就动用关系，把他送进少管所。你知道，凭我现在的军功和关系，弄进去一个有前科的小流氓，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进去后能不能活着出来就不知道了，你也不想棒梗出事吧？。”
秦淮茹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冻结了。
棒梗是她的死穴，是她秦淮茹的命门。
程铮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看向站在自家门口发愣的何雨柱。
“接着。”
一道银光抛出。
何雨柱手忙脚乱地接住，是一把黄铜钥匙。
“这是院门的备用钥匙，只能进外墙，进不去屋。”
程铮拎起背包，牵起早就在一旁乖乖等着的小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柱子，帮我看个门。谁要是敢撬那木板……”
何雨柱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只觉得这玩意儿比千斤顶还沉。他看了看那块“军属光荣户”的牌子，又看了看吓得跟鹌鹑似的邻居们，一股子豪气突然从胸口涌上来。
“放心！”
何雨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那股混劲儿又上来了，扯着嗓子吼道：“谁敢动这屋一根草，我傻柱拿菜刀剁了他！”
程铮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这院里唯一还有点用的，也就是这死心眼的倔驴了。
吉普车已经在巷口等着了。
程铮把妹妹抱上车，自己钻进副驾驶。
车子启动，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九十五号院那扇斑驳的大门越来越远。
程铮从怀里掏出那枚黑色的狼头徽章，手指摩挲着上面粗糙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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