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偷东西被咬,还要我赔偿?
是陈卫东。
他脸上糊着泥,眼镜片裂了道缝,在月光下闪着幽光。
他眼神阴鸷,死死盯着院角木桩子上那个模糊的暗金色轮廓,嘴里无声地咒骂着。
“搞他祖宗的江守业…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打猎出风头,连这扁毛畜生都认他当爹?”
“明天冬捕大赛,有这玩意儿在天上飞,头名还能跑得了?”
“呸!老子让你神气!”
“老子今儿个就把这畜生放了,看你还拿什么显摆!”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天江守业找不到金雕时那副吃瘪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脚步都快了几分。
终于摸到了院墙根下。土坯墙不高,他踮起脚,扒着墙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朝院里张望。
院子里黑灯瞎火,只有灶房方向隐约透出一点灰烬的微光。
他的目光,像耗子一样在院里搜寻。
找到了!
院当中那根老树桩子上,一团比夜色更浓的黑影,静静地立在那里。
轮廓分明,正是那只金雕!
它似乎睡着了,头埋在翅膀里,一动不动。
“哈!”陈卫东差点乐出声,心里那点紧张瞬间被狂喜冲散。
“蠢货,真他妈是个蠢货,这么金贵的玩意儿,连拴都不拴?江守业,你也有今天!”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不过这扁毛畜生是傻了吗?有翅膀都不知道飞?
这破屋子有什么可待的?
“活该老子出气!”陈卫东心头火起,白天积压的憋屈和此刻的狂喜混在一起,烧得他脑子发昏。
他左右瞅瞅,确认四下无人,双手扒住墙头,笨拙地一使劲,吭哧吭哧翻了过去。
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慌忙稳住身子,心咚咚直跳。
那树桩上的金雕似乎被这细微的动静惊扰,埋在翅膀里的脑袋微微动了动。
陈卫东吓得一缩脖子,屏住呼吸,蹲在墙根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等了几息,金雕没再有动静。
陈卫东胆子又壮了起来。
他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树桩摸过去,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后。
那里别着他随身带着的一把砍柴的旧砍刀,刀口早就锈钝了,但分量不轻,砸个脑袋开个瓢还是够的。
“妈的,你个扁毛畜生,再能耐…能扛得住老子一刀?”他盯着那团黑影,心里发狠。
白天这畜生站在江守业肩头那副睥睨众生的模样,此刻在他眼里成了最大的挑衅。
“老子先剁了你个爪子,看你还神气!”
离树桩只有三步远了。
金雕依旧一动不动。
陈卫东眼中凶光毕露,猛地直起身,右手唰地抽出背后的砍刀,不管不顾地就朝树桩上那团黑影扑去,嘴里压着嗓子发出一声低吼:“去死吧!”
就在他身形暴起,砍刀带着一股恶风劈落的瞬间!
树桩上那团沉睡的黑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不是飞起,而是猛地一矮身,如同绷紧后释放的弹簧!
暗金色的翅膀哗啦一下完全展开,带起一股强劲的腥风,刮得陈卫东脸上生疼!
翅膀边缘坚硬的飞羽,像一排锋利的钢片,狠狠扫过他握着刀的手腕!
“嗷!”
陈卫东只觉得手腕剧痛,仿佛被铁条狠狠抽中,整条手臂瞬间麻了半边。
砍刀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冻硬的地上!
他还没从这剧痛和惊骇中回过神,眼前一花!
金雕那硕大的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股凶悍绝伦的气势,直接扑到了他脸上!
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陈卫东只看到一双在黑暗里亮得瘆人的琥珀色竖瞳,冰冷、暴戾,充满了被惊扰的狂怒!
紧接着,头皮一阵钻心的剧痛。
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了进去!
“啊!”凄厉的惨嚎划破了寂静的冬夜。
金雕那弯钩般的利喙,精准无比地啄住了他乱糟糟的头发,狠狠一撕。
嗤啦。
一撮带着血丝的头皮连着头发,硬生生被撕扯下来!
陈卫东痛得眼前发黑,魂飞魄散,双手胡乱地朝头顶抓去,只想把这要命的瘟神赶开。
金雕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翅膀一振,灵巧地避开他抓挠的手,身体在半空一个利落的回旋,两只粗壮如铁钳般的爪子,带着破空声,闪电般抓向陈卫东那张因剧痛和恐惧扭曲的脸。
直奔他那双眼睛来!
“我的眼,别啄我眼!”陈卫东亡魂大冒,吓得肝胆俱裂,猛地向后仰倒,试图躲避。
噗嗤!
噗嗤!
爪子没抓到眼睛,却狠狠抓在了他胡乱格挡的手臂上!
厚厚的破棉袄袖子,在猛禽的利爪下如同纸糊。
尖锐的爪尖瞬间刺破棉絮,深深抠进皮肉里!
“啊!”又是一声变了调的惨嚎,比刚才更加凄厉。
陈卫东感觉手臂上的肉都要被撕下来了,温热的血瞬间涌出,浸透了棉袄袖子。
他彻底崩溃了,什么报复,什么砍刀,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
得离这个索命的瘟神远点!
“滚开,滚开啊!”他涕泪横流,一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一边连滚带爬地就想往院墙方向逃。
金雕哪里肯放过这个深夜入侵的仇敌?
它一击落空,凶性更炽!
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扇,带着沉重的力道,狠狠拍在陈卫东的后背上!
啪。
这一下,结结实实,如同被一块厚木板砸中!
陈卫东刚爬起来一半,直接被扇得一个趔趄,脸朝下狠狠砸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
门牙磕在冻土上,满嘴都是血腥味,鼻梁上的破眼镜彻底飞了出去,不知摔到哪里去了。
他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救命…救命啊…”他像条濒死的鱼,徒劳地在地上扑腾。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带着血沫的哀鸣。
金雕落在他身边,冰冷的竖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入侵者。
它似乎觉得不解气,又或许是嫌他爬得太慢,突然伸出尖喙,精准地叼住了陈卫东那件破棉袄的后腰带!
“唳!”
一声短促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厉啸。
金雕猛地一甩头!
陈卫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腰上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得在地上转了小半圈!
嘶啦!
他那条本就破旧的棉裤腰带,哪经得起金雕这铁喙一叼一甩?
下一秒就应声而裂!
棉裤瞬间往下滑落,露出里面打满补丁、沾满泥污的破衬裤,还有半拉冻得发青的屁股蛋子!
寒风嗖地灌了进去,冻得陈卫东一个激灵。
他羞愤欲绝,也顾不上疼了,双手死死提着滑落的破棉裤,光着腚就想往墙上爬。
金雕哪能让他跑了?
它猛地落在墙头,巨大的翅膀展开,像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挡住了去路。
琥珀色的竖瞳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而戏谑的光,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嘲笑。
陈卫东看着墙头那尊煞神,再看看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一股巨大的绝望和屈辱淹没了他。
他瘫软在墙根下,抱着鲜血淋漓的脑袋,发出崩溃的哀嚎:“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就在这时。
吱呀。
正屋的门开了。
江守业披着件半旧的军大衣,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像是刚被吵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在月光下冷得像冰:“吵死了。”
江守业的声音不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像冰水浇头,瞬间让陈卫东的鬼哭狼嚎卡在了嗓子眼。
他惊恐地抬起头,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了站在屋门口那高大身影。
江守业披着件半旧的军大衣,双手插在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夜色里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子,直直钉在他身上。
“江…江守业!”陈卫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被那眼神刺得浑身发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墙头那只眼神睥睨的金雕,语无伦次地控诉。
“你这扁毛畜生啄我,你看我这头,我的手,都出血了,它要杀人啊!”
他指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后脑勺和手臂,又羞又怒又怕。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下半身凉飕飕的,破棉裤还挂在膝盖上,露出冻得发青的腿和半拉屁股蛋子。
“你得赔钱,赔医药费,这畜生是祸害,必须打死。”
“不然以后还得了?它今天啄我,明天就敢啄别人,连长,我要找连长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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