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知青办越来越红火!
民兵再不客气,像拖两条真正的死狗,把彻底蔫了的安德烈和昏死的瓦西里拖了出去,塞进了早已等着的驴车。
驴车吱呀吱呀地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连部里安静下来。
周春友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伊莉娜,叹了口气,声音放缓了些。
“伊莉娜同志,别怕。”
“只要你在红柳沟一天,我周春友就护你一天!”
“你是响应号召来的知青,是建设农村的好同志,不是谁家的私有财产!”
“你和江守业的结婚申请,我明天就亲自去团里催。特事特办,尽快批下来!”
他拍了拍江守业的肩膀:“成了家,安了心,好好过日子。我看谁敢小瞧你!”
伊莉娜眼眶一红,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谢谢…谢谢连长…”
江守业握紧她的手,看向周春友:“谢了,连长。”
周春友摆摆手:“行了,赶紧带伊莉娜回去休息,压压惊。这事儿,连里会处理干净,你们放心。”
夜色渐浓。
江守业牵着伊莉娜的手,走在回知青点的土路上。
月光清冷,洒在两人身上。
伊莉娜紧紧依偎着他,仿佛他是这寒夜里唯一的暖源。
江守业一路把伊莉娜送到知青点里去,看着她进了屋子,这才长舒一口气。
幸好。
幸好他回来的及时。
不然他不知道往后要后悔成什么样子。
......
日子像松花江的水,哗啦啦淌过去几天。
伊莉娜脸上的愁云渐渐散了。
安德烈和瓦西里被押回自己村子,公社武装部接了连队的报告,流氓罪板上钉钉,直接送县里蹲了号子。
伊莉娜爹妈留下的木屋和牧场份子,周春友亲自带人跑了一趟,连唬带吓,硬是从安德烈老婆手里全要了回来。
伊莉娜没多留恋,转头就找了中人。
把那边的东西该卖的卖,该折算的折算,统统换成了实实在在的票子和存折。
从此,红柳沟就是她的家,她只想和江守业在这儿安安稳稳地把日子过下去。
江守业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他那栋挨着林子边的木刻楞,里里外外拾掇利索了。
原木的墙,刷了清漆,透着一股松木香。
新盘的炕,烧得热乎。
窗户擦得锃亮,糊了新买的窗户纸。
屋里头,悄没声地多了几件像样的家具。
榆木打的炕柜,结实厚重。
一张方桌,两把椅子,都是好木料。
墙角还立着个半新的五斗橱。
对外,江守业只说托人从县里淘换来的旧货。
没人细问。
王大林和几个相熟的知青都帮着拾掇院子,垒了灶台,搭了柴火棚。
看着焕然一新的木屋,王大林咧着嘴笑:“哥,你这窝,比连长住的都敞亮!”
江守业拍掉手上的灰:“行了,今儿都别走,暖房。”
他招呼王大林去地窖搬出半筐土豆,两条冻得硬邦邦的大马哈鱼。
伊莉娜挽起袖子,手脚麻利地和面,擀面条。
江守业亲自掌勺。
大铁锅架在灶上,烧得滚热。
一勺金黄的豆油下去,刺啦一声,香味窜起。
切得厚实的五花肉片下锅,煸炒出油,焦香四溢。
土豆块、晒干的豆角丝、泡发的野蘑菇,一股脑倒进去翻炒。
加水,没过菜。
盖上木锅盖,大火烧开。
咕嘟咕嘟。
热气顶着锅盖缝往外冒,带着浓郁的肉香和山野的鲜气,飘出老远。
王大林吸溜着鼻子,蹲在灶膛前添柴火:“香,真他娘的香。哥,你这手艺绝了!”
刘大壮和王二狗也围在灶边,眼巴巴瞅着。
“急啥,火候到了才入味。”江守业掀开锅盖,热气扑面。
他用锅铲搅了搅,汤汁浓稠,土豆绵软,肉片油亮。
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
“成了!”
他招呼伊莉娜:“下面条!”
伊莉娜把擀得匀称劲道的宽面条抖落开,下进翻滚的汤汁里。
面条在浓稠的汤汁里翻滚,吸饱了肉香和菜鲜。
最后撒上一小撮盐。
热气腾腾的一大锅铁锅炖,连锅端上了炕桌。
面条筋道,土豆软糯,五花肉肥而不腻,野蘑菇鲜掉眉毛。
几个人围坐炕头,筷子翻飞,吃得满头大汗,呼噜作响。
“唔,好吃!”王大林塞得满嘴,含糊不清。
“哥,这味儿,国营饭店的大厨都比不上!”
其他几个知青也帮腔,啃着肉。
“就是,太香了。”
“伊莉娜姐擀这面条,绝了!”
“往后江哥可有口福了啊。”
伊莉娜抿嘴笑,给江守业碗里夹了块肉。
江守业端起搪瓷缸子,里面是烫好的散装烧酒。
“来,走一个。”
“贺乔迁!”
“贺乔迁!”
几个搪瓷缸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屋里热气腾腾,笑声不断。
屋外,天擦黑了。
几个刚下工的知青,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宿舍走。
领头的叫朱正勇,新来的,干活总偷懒,被王大林训过几次,心里憋着气。
刚走到林子边,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面香,猛地钻进鼻子。
“操!”朱正勇脚步一顿,使劲吸了两口:“啥味儿?这么香?”
身后跟着的一个狗腿子也闻到了,咽了口唾沫。
“炖肉吧?还下面条了?真他娘香!”
“谁家啊?这大晚上的开荤?”
这话一出,知青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还能谁?江守业呗,他那新房子,就前头亮灯那家!”
“啧啧,你看人家,才来多久?俩月,木刻楞住上了,肉吃上了!”
“连长还给配了自行车,听说三转一响都置办齐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三句酸溜溜的话,像针扎在朱正勇心尖上。
他盯着那亮着昏黄灯光的木屋窗户,听着里面隐约传出的笑声,心里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妈的!”他啐了一口:“吃独食?也不叫叫咱们?”
“都是一个连队的知青,他吃肉,咱们连汤都闻不着?”
“天天啃窝头喝糊糊,嘴里早淡出鸟味儿了!”
他眼珠子一转,带着点无赖劲儿:“走,蹭饭去!”
“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他好意思赶咱们?”
“就是!”旁边几个知青被馋虫勾了魂,也跟着帮腔。
“他江守业再横,还能不让战友进门?”
“对,走走走!”
几个人互相壮胆,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木屋门口。
肉香味更浓了,直往鼻子里钻。
朱正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手就去拍门。
砰砰砰!
敲门声又急又响,带着点迫不及待。
屋里正吃得热闹。
王大林刚夹起一筷子面条,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差点掉碗里。
他眉头一皱,扯着嗓子不耐烦地吼:“谁啊?大晚上的!”
门外传来一个带着讨好、又有点油滑的声音:
“王哥,是我啊,小朱,朱正勇!”
“新来的,住大通铺最靠里那个铺位!”
王大林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江守业,一脸茫然:“朱正勇?谁啊?没印象。”
江守业也想了一下,觉得这名字耳生的很。
他们这段时间在红柳沟忙事情,哪儿有功夫和这些新来的知青打交情。
不过他似乎听记分那头提过一嘴,说这小子有点滑,眼神总是乱瞟。
但这和江守业倒没什么干系,只要别像沈艳梅和沈立东那样,招摇到他面前来,那就行。
可现在,饭点儿了,上门?
还能是为啥。
只怕是盯着他屋子里这点肉了。
他倒要看看,这红柳沟是不是犯太岁,招来的知青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江守业神色没什么变化,冲王大林抬了抬下巴:“去开下门吧。”
王大林有些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还是起身朝门口走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门外站着朱正勇和另外三个男知青,一个个灰头土脸,显然是刚下工。
可眼睛里却冒着饿狼似的绿光,死死盯着屋里炕桌上那盆还在咕嘟冒热气的铁锅炖。
浓郁的肉香混着面香扑面而来,勾得他们肚里的馋虫疯狂扭动。
朱正勇一眼就扫见了桌上那油亮厚实的五花肉,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他们食堂吃饭都是列巴,江守业这里居然摆满了一桌子?
他娘的,这江守业日子过得也太舒坦了!
江守业才来多久?独门独院的木刻楞住着,热炕头烧着,大鱼大肉吃着,旁边还有个漂亮的毛子姑娘陪着!
这哪是下乡建设?这他妈是来享福当大爷的吧!
朱正勇心里酸水直冒,妒火蹭蹭往上烧,脸上却硬挤出个大大的笑容,带着那三个狗腿子就往里挤。
“江哥,王哥,正吃着呢?哎呀真是巧了!”朱正勇嗓门拔得老高,透着股虚浮的热络。
“我们哥几个刚下工,饿得前胸贴后背,老远就闻见你这儿香得勾魂儿,都走不动道儿了。”
“要说还得是江哥你有本事呢?这日子过的,红火,看得兄弟们都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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