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林爱国脸色铁青，怒斥道：“你怎么不先调查清楚？易忠海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现在李建民找来了，工位却没了！他要追究起来，你我都得完蛋！跟了我这么久，工位的事怎么能这么草率？何况李峰是为厂牺牲的！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他气得简直想把赵树林扔进粪坑。
“科长，是我错了，现在该怎么办？”赵树林小声问道。
“怎么办？事情是贾东旭办的，就去找他！给他两条路：要么把卖工位的钱交出来，我手里还有名额，可以匀一个给李建民！”
“要么告诉贾东旭，他的岗位没了，以后归李峰的儿子！你现在就去通知贾东旭！”
“他要是不同意，我就默认他选第二条路！”林爱国沉着脸说道。
“好的科长，还是您有主意！”赵树林奉承一句，转身快步离开。
临走时他带了两名保卫科人员，毕竟昨天听说贾东旭的母亲不是一般人，据说能招魂，是个厉害角色！
“您好，我是李峰的儿子李建民，来厂里问问岗位的事。”轧钢厂门口，李建民笑着递了根烟。
“李建民？你就是李医生的儿子？那个传说一拳打碎磨盘、能打猛虎的李建民？”
两名保卫科成员上下打量着他，其中一人惊讶地问道。
“看这体格倒挺像，不过也没传得那么夸张，说什么虎背熊腰、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的，跟传闻不一样。”另一名保卫科成员跟着评价。
李建民嘴角抽了抽，这都谁传的？简直是造谣！我要告你们诽谤！
“两位，是不是搞错了？我今天第一次来轧钢厂，怎么会有我的传言？”
保卫科的人接过李建民递的烟，点燃抽了一口，一脸满足。
“没错！昨天你在你们四合院拳打易忠海，脚踢贾张氏，痛揍贾东旭，收服何雨柱，这事儿全轧钢厂都传遍了！”
另一个也补充：“还有昨晚易忠海和贾家诈捐的事也传出来了！你人虽然没来，可整个轧钢厂到处都在说你！”
“对了，一拳打碎磨盘是真的吗？”一名保卫科成员好奇地问。
李建民点头：“小时候跟着家父练过一点拳脚。”
两人眼睛一亮，原来是练家子，“要不你来我们保卫科怎么样？”
“我还是先去看看厂里的情况吧。”李建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也行！我叫张亮，他叫王大圆，你叫他大圆就行！”张亮介绍完两人，又说，“来这儿登个记，让大圆带你去找厂领导。”
李建民点头：“麻烦你们了。”
“小事！”大圆微胖，看着实在、爽快。
很快，在大圆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人事科，大圆转身说：“我走了，你直接报名字就行。”
李建民点头，趁大圆没注意，塞了一包烟到他手里，“你和张亮值班时抽。”
“行，以后有事找我们！”
目送大圆离开，李建民心里感叹，轧钢厂的人，可比四合院那群人有良心多了。
“您好！我叫李建民！我父亲是李峰，我来办理工位继承。”
走进人事科，李建民向柜台后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
“李建民？李医生的儿子？你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人事科里坐着一位年轻姑娘，初见李建民时眼前一亮——他身姿挺拔，肩宽腰窄，相貌英俊，颇有几分书卷气，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一听他自报姓名，姑娘顿时愣住，脱口而出。
李峰的儿子去世、贾东旭转卖工位的事，在人事科曾引起不小议论，大家都还记得。
李建民眉头一皱，耐着性子反问：“谁说我死了？我昨天才从大西北回来，怎么可能不在人世？”
“是贾东旭说的呀！当时还有你们院的易忠海作担保，他是院里的一大爷，说你已经去世，你妹妹也被贾家收养，所以……”
姑娘话未说完，就见李建民神情骤冷，目光凌厉，吓得她声音越来越小：“你别这样看我……这些都是贾东旭和易忠海办的，我们也不知道你还活着呀！”
“他们说你去了北大荒之后就音讯全无，大家都以为你……”
李建民脸色愈发阴沉，姑娘几乎要哭出来。
“行了，别说了！李建民同志是吧？我是人事科科长林爱国，我们进里屋谈吧。”
林爱国推门而出，略带责备地瞥了那姑娘一眼，暗暗叹气手下人不够机灵。
“林科长，那我们里面谈。”李建民强压怒火，语气冰冷。
关上门，林爱国为李建民倒了杯茶，也不绕弯，直接切入主题：
“李建民，你父亲是为保护轧钢厂物资牺牲的英雄，我们都很敬佩。目前我给你两个选择。”
“请讲。”
“第一，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贾东旭和易忠海造成的。工位已被贾东旭转卖，按市场价，轧钢厂医务室的工位值七百到八百块，我可以直接给你八百，和你父亲的抚恤金数额相同。”
“第二，我会把你父亲的工位重新安排给你。”
“您说我父亲有八百块抚恤金？”李建民没有直接回应，反而追问。
“对，”林爱国一愣，“你们家的抚恤金是易忠海当时去申领的……”
话说到一半，他想起今天厂里的传言，又见李建民对此并不知情，顿时明白了什么。
林爱国心中暗忖：这易忠海表面上一本正经，心思可真够深的。带着徒弟强占李医生的房子，把人女儿赶出门，现在连抚恤金都敢吞！
“怪不得你易忠海无儿无女，原来尽做这种缺德事，活该是个绝户。”
“可我家潇潇说，我父亲的抚恤金只有三百块。”
“还说是寄存在易忠海那儿，等她长大当嫁妆。”
“先不说那三百块的事——林科长，我家抚恤金真的是八百？”
林爱国郑重地点头：“这事千真万确，厂里领导一起开会决定的。”
“还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因为你父亲保护了厂里的物资，杨厂长特地追认他为烈士，葬礼上也当众宣布了。”
“后来烈属的牌子发下来，也是交给易忠海，让他转交……”
看着李建民脸色越来越沉，林爱国没再说下去。他心里暗骂：易忠海真是作到头了。
李建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数着：“强占烈属房屋、欺凌烈属、私吞抚恤金、诈捐、搞一言堂……”
他每说一条，林爱国的冷汗就多一层。
“小祖宗，你到底想怎样？”
“你一个人处理不了，叫杨厂长来吧。”李建民冷冷一笑，“不然，我不介意让整个四九城都知道这事。”
林爱国抹了把汗：“好，你等着，我这就去。”
他匆匆离开，心里暗惊：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沉稳得很，句句在理，还懂法律……李家明明是中医世家，怎么养出这么个人？
到了杨厂长办公室，林爱国推门就进。
“什么事这么慌？当领导的人了，注意点气度！”杨厂长皱眉。
林爱国没多说，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杨厂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示意秘书关上门。
烟燃尽，林爱国缓缓道出原委。
“砰！”杨厂长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满室回响。
“他易忠海竟敢如此！欺压烈士家属！强占烈属房屋，顶替烈属岗位，侵吞烈属抚恤金！”
“他怎敢如此！从前我还以为易忠海是个憨厚本分、勤恳能干的老师傅，心中还惋惜这老家伙怎么没有子嗣！”
“如今我才明白，就凭这老家伙做的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当个绝户都算便宜他了！”
杨厂长怒喝许久，方才平息心中怒火，“李建民提了什么要求？此事若真要追究，咱们厂也难逃失察之责！”
“若是李建民将此事传遍四九城，轧钢厂的名声就全毁了！”
“你！我！厂里所有领导，别说日后晋升，就是现在的位置都未必保得住！”
“李建民说这事已超出我的职权范围，让我来找您！”林爱国苦笑道。
“确实如此！此事已非你能处置！”杨厂长连吸几口气。
“走吧！去见见传闻中李峰的儿子！那个还没来厂里上班就已声名远扬的年轻人！”
林爱国点头称是。
不多时，二人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坐在椅上闭目养神的李建民。
“小伙子！你很不错！听说你刚从大西北回来？思想觉悟很高！”杨厂长瞬间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
“您好！我是李峰之子李建民，您想必就是厂里的杨厂长吧？”李建民淡然一笑，语气平静无波。
“如何看出来的？”杨厂长眉梢微动，并不在意。
“气场！身居高位者自有独特气场，或者说官威。气场越强，官威越重，再加上您身后跟着林科长，自然不难判断。”
“呵呵！年轻人竟懂得这些？实在令人惊讶！”
杨厂长颇感意外，他原以为李建民会给出其他解释，没料到会提及这般无形的特质。
“习武之人，兼修家传中医，略懂一二。”李建民轻描淡写地耸耸肩。
“练武？看来厂里传闻不假？你真能击碎磨盘？”杨厂长语气带着明显的惊异。
沉吟片刻又道：“是国术？”
到了他这个级别，多少知晓些国术高手。那些人身手不凡，他曾有幸在大领导身边见过一位。
那人轻松放倒十余名精锐士兵，一拳就能在墙上留下深痕。偶尔听领导说起，抗战时期这些人立下汗马功劳，夜袭据点，刺杀敌酋……听得他心惊不已。
“杨厂长也了解国术？”李建民神色如常，并不意外。
“略知一二。”
“八极拳。”
“原来如此！”杨厂长眼中闪过明悟。他虽未习练国术，但也听过武林中流传的那句话。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好！好！”杨厂长连连称赞。
有这样的本事，知道易忠海等人欺负他们兄妹却没有下重手，这年轻人的心性确实难得。
都说习武之人性子烈，出手非伤即残，看来传言不实。
李建民被杨厂长夸得有些茫然，直接问道：“杨厂长打算怎么处置易忠海他们？”
“易忠海这事影响太坏，行为实在太恶劣。按我的意思，本来是该开除的。”
“可你也知道，他现在是七级钳工，听说都快够上八级的水平了。厂里实在舍不得损失一个未来的八级工。”杨厂长面露难色。
“那杨厂长的意思，易忠海这事就这么算了？”李建民语气转冷。
杨厂长摇头，一脸愤慨：“怎么可能！易忠海犯下这么多错，要是轻轻放过，以后还不得更猖狂？”
“所以……”杨厂长目光一转，含笑说道，“就看你想怎么处理易忠海和贾东旭了。”
“我？”李建民不解。
“没错，你是当事人，你的意见我们会认真考虑。”杨厂长推了推眼镜，正色道。
“对了，我们已经派人去叫易忠海和贾东旭了，一会儿你可以当面和他们理论。”
“你先和他们把账算清楚，我们再根据情况决定怎么处罚他们。”杨厂长说着，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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