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与布琼尼的会面

林锐刚一进门，便感受到数道目光从不同方位投射而来，这些目光中带着审视、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的老领导科斯坚科来的要更早一些，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看到林锐进来，对他微微颔首示意。

“报告！暂编第十四军军长托尔茨，奉命报到！”

林锐挺直背脊，皮鞋后跟清脆地并拢，向在场的高级军官们敬礼。

主位的布琼尼元帅抬手回了一个简短的军礼。

他的目光在林锐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些时间，温和说道：“托尔茨少将，请坐。从前方赶回来，路上辛苦了。”

“为祖国服务，不辛苦。”，林锐的回应是标准的公式化答案。

接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在科斯坚科旁边那个空位坐下时。

落座后，他的视线顺势扫过全场。

深色长桌四周，几乎都是中将及以上级别的高级军官，包括第5、第21、第37、第38等四个集团军的首脑人物，赫然在列。

林锐一个少将军长混在其中，可谓是相当“扎眼”了。

这个特殊待遇，林锐心中还是了然的，应该就是乌曼那场突围战带来的特殊光环。

好了，我们继续。”布琼尼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议题。

讨论的声音重新在房间里响起，不时有争论发生，烟雾随着激动的语气从烟灰缸和指间袅袅升腾。

林锐一手撑着额头，目光低垂，安静地听着。

他对自己心中还是有数的，作为资历最浅、军阶最低的与会者，这个时候安静当个听众就行了，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会议又持续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话题一直在围绕如何守住戈罗夫这座关键城市展开。

林锐大致总结了下，主流观点还是认为，西南方面军虽然折损了大量装甲部队，战斗力打了折扣，但兵力充足，只要做好防御准备，克军想要轻易吃下戈罗夫绝非易事，必然碰的头破血流。

林锐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泛起波澜。

如果按照另一个时空的历史轨迹发展，他心知肚明，这座被寄予厚望的城市、这五个集团军，下场大概是不妙的。

但这些话他只能压在心底，没敢说出来。

总参谋长都因为说了些丧气话，被撸掉了职务，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少将军长？一顶“失败主义”的帽子扣头上，你立再多功都是白搭。

墙上的挂钟指向中午十二点四十分时，会议的讨论才渐渐平息下来。

布琼尼做了简短的总结，没有下定论，只是要求各集团军进一步完善自己的防御部署。

就在人群松动，众人准备离去的时候，布琼尼的声音再次响起：

“科斯坚科中将，还有托尔茨少将，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众人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很快便陆续消失在门外。

会议室很快空旷下来，只剩下三人。

布琼尼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靠回椅背。

数秒之后，元帅终于开口：“你们的突围，很精彩！难为你们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又缓缓收回，眼神明显暗淡了些：“只是十二集团军，有点可惜了。”

科斯坚科闻言，一声叹息，肩膀微微下沉：“元帅，我们尽力了，他们速度慢了，加上敌人反应很快，他们识破了我们的意图，提前切断了突围路线......”

谢苗·布琼尼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错误不在你们，在我们，是我们下达撤退的命令晚了，我们都太乐观了。”

科斯坚科的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目光低垂着。

林锐自然也不是低情商，明白此刻的微妙，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多嘴。

现场又一次变得沉默下来，挂钟的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秒钟发出清晰的“答答”声。

终于，谢苗·布琼尼的目光再次移动，落在了林锐的脸上，眼睛中似乎有了一些神采。

“年轻人，你很优秀，”元帅缓缓说道，语气里有些欣慰，“报告我仔细看过了，你的战术运用非常出色，很有想象力，西南方面军庆幸有你这样的人才！”

林锐反应很快，立刻起身，场面话张口就来：“元帅阁下，为祖国服务，我辈义不容辞！”

布琼尼闻言，眼睛明显的一亮，似乎对年轻人这样的态度非常满意。

“好，很好。”元帅点了点头，示意林锐坐下。

停顿了片刻，谢苗·布琼尼继续说着：“事物的发展总是在曲折中进步，  取得成功的过程中，一些艰难的探索是不可避免的，年轻人，要理解这一点。”

林锐一愣，  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悲凉。

但他还是很快回答：“您说得对，元帅，胜利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正是这些艰难时刻，考验着我们的意志和决心。”

“嗯，你有这样的认识，很不错！”，布琼尼点了点，看着林锐的目光，愈发满意了。

他心中似乎认定，这样一个对祖国忠诚，又很有极高才华的年轻将领，或许有成为罗军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潜力！

接着，他又想起了部队中另一个才华横溢的将领，  也是同样的大帅哥——罗科索夫斯基。

克军人才辈出，但我们似乎也不差？！

这样想着，布琼尼原本有些沉重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身体重新前倾，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目光里多了几分务实：

“好了，时间不早了，科斯坚科，26集团军实力大失，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你要尽快让部队恢复元气。”

科斯坚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是，元帅。不过我们缺少兵员、车辆、重型装备......”

“我知道，”谢苗·布琼尼打断了他，“我已经签署了文件，你们会得到预备役的优先补给。但重武器不会太多，大家都缺。”

布琼尼的目光转向林锐，语气平和：“至于你，托尔茨少将，事实证明，你这个军长干的不错，可以继续干着，‘暂编’两个字可以拿掉了。”

“感谢元帅信任！”林锐沉声说道。

布琼尼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好好干！年轻人，我看好你！”

“是！”林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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