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安抚媳妇

不过这次目标不是他。

韩正飞身前的男人惨叫着捂住肩膀，鲜血从指缝喷涌而出——他的肩膀被硬生生打穿了。

第三枪、第四枪几乎连成一线。一颗子弹精准命中眉心，另一颗穿透心脏。

三秒内，布朗宁手枪的四颗子弹全部射出，控制韩正飞的那个人，倒地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睛瞪得溜圆。

貌似不信自己会死得这么窝囊。

腿部受伤的男人看着同伴瞬间毙命，瞳孔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身体在地上拖行，像条濒死的蛆虫。

许半夏一步步走近，枪口顶着他的额头，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枪里还剩两颗子弹。你说，打哪里才能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她顿了顿，眼神扫过地上的血迹，“人命在你们眼里就像蝼蚁？助纣为虐还说得冠冕堂皇？”

“身处黑暗更该向往光明，你却为了苟活，把戾气撒在无辜人身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既然知道我是空军上将的女儿，你们就该明白，我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像你们这样的人渣，根本不配活着。”

“你同伴已经上路了，很快就轮到你。”许半夏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刀刃上还沾着同伴的血，“毕竟枪里剩余的子弹，得留给你们老大。”话音未落，匕首已经狠狠刺进男人的大腿。

“啊——！”男人的惨叫刺破夜空，鲜血从他嘴里涌出。“你也知道疼？”许半夏猛地拔出匕首，眼神里的恨意像要烧起来，“畜生不如的东西！”这是她第一次动杀心，得知真相的瞬间，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化作了蚀骨的恨。

她早知道有人在暗中害自己，却从没想过原因如此荒唐——有人为了独占亲生父亲的功勋，不仅害死了她的亲妈，还让养父和义兄平白遭了无妄之灾。

明明有着血缘关系，居然分毫不念。这样的真相，比死亡更让她难以承受。

“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许半夏眼神一厉，匕首落下，男人的一根手指应声而断。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当场痛晕过去。

许半夏抬脚狠狠踹在他身上，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醒过来！不是要让我做明白鬼吗？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吗？不是要斩草除根吗？这点疼就扛不住了？”

“半夏，不能再扎了！”韩正飞挣扎着爬起来，嘶哑地喊道，“这种人渣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

韩正飞说得没错，开枪是正当防卫，可现在这样泄愤伤人，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她就算有理也说不清。可许半夏像没听见一样，握着匕首的手又紧了紧，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眼底的狠戾。

“夏夏！”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陆彦秋像一阵风般冲上来，看到满地鲜血的瞬间，心脏都揪紧了。他快步挡在许半夏面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没事了，我来了。”

陆彦秋的目光落在许半夏脸上——曾经灵动的双眸此刻黯淡得像蒙了灰，娇俏的脸蛋沾着血污，嘴角却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狠戾。更让他心疼的是，她赤着脚踩在血泊里，白嫩的脚底板被粗糙的地板划出好几道血痕。

“半夏，看着我，是我。”陆彦秋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生怕碰疼了她，“别怕，有我在。”许半夏的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像受惊的小兽，沾满鲜血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触目惊心。

陆彦秋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污，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他身后的警察很快赶到，熟练地拉起警戒线，将地上的尸体和昏迷的男人抬走。

可许半夏依旧紧握着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陆彦秋知道，这是杀人后的应激反应，他的小姑娘，此刻正困在地狱边缘。

“媳妇，咱们回家了。”他用最温柔的声音哄着，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拿下匕首，“这天太冷，冻坏了可不行。”在他眼里，这个浑身是血、眼神狠戾的女孩，依旧是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小仙女，他绝不能让她留下半点心理创伤。

陆彦秋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又拿起一条毛毯仔细裹好，快步往楼下走。

路过警长身边时，他沉声道：“我媳妇吓坏了，具体情况你们问韩队。”

韩正飞已经缓过劲来，身上的毒也解了大半。他看着陆彦秋怀里的许半夏，深吸一口气对警长说：“她是为了救我才开的枪，情绪很不稳定，可能需要心理医生。先让陆同志带她回去吧。”

韩正飞走到陆彦秋身边，声音里满是感激与愧疚：“陆兄，替我好好照顾嫂嫂，我欠她一条命。”

陆彦秋没有回头，满心都是没能及时赶到的自责。怀里的人儿还在微微发抖，每一次颤抖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回到陆家，他直接将许半夏抱进卧室，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用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睡吧，媳妇。”他侧躺着，让许半夏以最舒服的姿势缩在他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一直都在。”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像一剂安神药，渐渐抚平了许半夏的不安。

许半夏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眼底的狠戾被疲惫取代，握着匕首的手也松了劲，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毯上。她像个迷路后找到家的孩子，在陆彦秋怀里安然睡去，曾经的罗刹相褪去，又变回了那个纯净的小仙女。半梦半醒间，她含糊地呢喃了一声：“彦秋……”随后彻底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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