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眼里全是失望
他就这么摸索着往里走，不断被偷袭，胳膊肩膀都挂了彩，全靠反应快才没被砍死。
“老于！没事吧？”身后传来王源的声音，于烽刚要应声，眼前突然亮起了火光！
只见那小二抱着个女的，菜刀扔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好几个空酒罐子。
于烽皱紧眉头。
其他人也挤了进来，看到这场面都愣住了。
冯彪啐了一口：“妈的，这娘们儿酒量够大的！”
“这……是酒虫？”王源觉得头皮发麻。
“酒虫？啥玩意儿？快说别卖关子！”马奎捅了捅他。
“大晋那边，有人把女娃从小泡酒罐子里养，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最后酿出来的叫‘少女酒’，听说香得要命，神仙喝的玩意儿。”
“可酒酿出来，人也就死了。”
“这女的……酒都被取走了居然还活着？真他娘的……没见过！”
阴暗的地窖，胭脂味混着酒气，眼前这诡异的俩人，再加上酒虫的邪门故事，让大伙儿都打了个哆嗦。
“操他妈的畜生！”冯彪忍不住骂。
“所以……这小二一直用酒养着她，吊着命？”于烽问。
“看样子是，酒虫这东西，离了酒就得死，别的啥也吃不了喝不了。”
小二抬起头，看着他们：
“为啥……为啥这世道就容不下我们这些人活着呢？”
“难道我们就不配活着吗？”
“是她自己愿意变成这样吗？”
“是这个该死的世道，把人逼得人不像人！”
不知何时，于烽已经走上前，站到了那两人面前。
凑近了，于烽才看清那女的长得挺好看，就是脸白得不正常，还透着点粉红。那股浓重的胭脂味，就是从她身上来的，仔细闻闻，其实是酒气。
那女的虚弱得要命，勉强睁开眼，证明她还活着。
“你们这酒是好酒……多少钱，我买！秀秀喝完就能睁眼了，马上就能说话了！”小二疯了似的，从兜里往外掏铜板。
“老于，算了吧……都是可怜人，被逼成这样，让他赔钱得了。”王源看不下去了。连冯彪都点了点头。
于烽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很复杂。
噗嗤！
刀光一闪！
小二还保持着掏钱的姿势，脑袋就搬家了。
血喷了那女的一身，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又是一刀。
于烽转过身，轻轻叹了口气。
身后几个人全傻眼了。
王源冲上去揪住于烽的衣领：“操！就为这点酒你杀人？！”
于烽冷冷看着他：“老子管的就是酒，谁动我的酒，我就杀谁。”
“他们是可怜，但该死。”
王源愣住了，离得近他才看清，那女的后面，堆着一地骨头！还有一具吊着的尸体正在烂！那女的身上的胭脂味，就是为了盖住这尸臭！
王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吐了出来。
……
最后，于烽带着剩下的酒找到大晋王室接头人，自己把责任揽了下来。没想到对方挺好说话，说下次补上就行。
危机就这么解决了。
回到军营，冯彪刚扒拉两口饭，就发现于烽已经找张宁汇报完了。
张宁脸上没啥表情。
冯彪凑过去：“老大你没看见那场面！他们都吓尿了！要不是于烽手快，我肯定也把那俩贼剁了！”
张宁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
这次，张宁把所有人的工钱都扣了一半，当作惩罚。
那三百两银子，张宁全砸进去了：修了军营的城墙，还买了一批新盔甲和刀。刀不是大虞的样式，是那种胡人用的弯刀，短一些。
张宁打算招点新人。
至于王源那伙人……只能当合伙人，不能当心腹。
做酒的地方又扩大了，张宁一口气从媚娘他们那儿订了五百壶酒。
还把上次特意存起来没卖的一些酒拿出来，准备再弄弄，搞个改良版。
当然，在新酒出来之前，他还得靠这老款再捞一笔。
于烽还在玩命练，张宁让他干啥，他都要加量干，真像他说的，没喊过一声累。
王源最近心里特别不痛快。
商量事儿，张宁总躲着他，要是都不叫他和于烽也就算了，毕竟都是后来的。
可现在于烽整天跟着张宁屁股后头，不是训练就是训练，跟换了个人似的。商量大事，也叫上他。
合着就我一个外人？
王源越想越憋屈。
他终于憋不住了。
这天，王源找到正在跑步的于烽，于烽跑得浑身汗透。
“老于，你干啥呢？咱是来赚钱的，你真当兵来了？”
于烽停下来，喘着粗气：“等我跑完再说。”说完又跑开了。
王源气得不行，可也没办法，只能等着。
等于烽跑完，王源凑上去，话里带刺：“哟，欺负老百姓的混子，改行保家卫国了？”
于烽没啥表情地看他一眼：“老王，别阴阳怪气。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烽燧兵了，跟着张校尉干。”
“你？！”王源指着于烽，牙都快咬碎了。
“马奎傻，你也傻？”
“你以为跟街上欺负人一样呢？那是百越人！杀人不眨眼的百越人！忘了阿叔和阿哥怎么死的了？”
“没忘！就是因为没忘，我他妈才天天想着报仇！”于烽也火了，一把揪住王源衣领。
“行行行，你去送死吧！等百越人把刀架你脖子上，你就想起我今天说的话了！”王源眼里全是失望。
于烽想解释，军营大门突然被敲得震天响。
“开门！我是王二愣！马奎呢？马奎在不在！”
……
“王二愣！你回来了！”马奎激动地冲上去抱住王二愣，上下打量。
王二愣穿着带血的破甲，脸上有道很深的新疤，手里那把刀都砍卷刃了。
“我没事。”王二愣话是对马奎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张宁。
“参见张校尉！”王二愣扑通一声跪倒。
张宁把他扶起来。
进屋，张宁让人弄了点吃的端上来。
“说说吧，马奎可担心坏了。”
王二愣没动筷子，重重叹了口气。
“当初被百越人围了，我拼了命打，还是打不过他们头儿，被他踹飞出去，正好摔进一口枯井里。”
“井里黑，我扒着井壁没掉下去。他们可能以为我死了，抢完东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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