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艰难的决定——调查万家！
……
叶凡带着鱼鱻䲜离开荔城时，已是十一月初。
凉意浸透了空气，行道树的叶子落了大半，露出疏朗的枝干，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离开前，为了确保鱼朵朵能彻底走出那片笼罩她青春的阴霾，叶凡动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他刻意通过某些隐秘渠道，散布了这次处理霸凌事件的零碎细节。
这些细节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荔城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中漾开涟漪。
百姓对秘密，尤其是涉及权势更迭的秘密，总是抱有最旺盛的好奇心。
很快，一些善于捕捉风声的人就拼凑出了令人咋舌的图景：
荔城高中那位背景颇深的校长，不仅悄无声息地被替换，连同他的家人仿佛人间蒸发，再无人提及。
那些曾经嚣张跋扈的霸凌者及其家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荔城的社会图谱上彻底抹去，再无踪迹。
甚至连当地那些盘踞多年、号称“刀枪炮”的地头蛇，也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些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巨变。
通过这些触目惊心的细节，人们很难不去推测，那个看似柔弱、一度被逼到自杀的鱼朵朵，其背后究竟站着何等恐怖的存在。
这些经由市井流传、不断发酵的舆论，最终也传到了鱼朵朵的耳中。
当她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所受的委屈，竟能引发荔城如此翻天覆地的震动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后怕与某种底气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滋生。
她很难再不自信起来，因为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并非孤立无援，她的身后，站立着足以撼动一方秩序的力量。
……
……
中午时分，高铁平稳地驶入魔都站。
叶凡和鱼鱻䲜随着人流走出车厢，站台上喧嚣而忙碌。
一辆低调却气场沉稳的黑色红旗国雅，已然静静停靠在最便捷的位置，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陈海推开车门下车，他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便装，但眼神比在荔城时更为锐利。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车钥匙抛给了叶凡身边的鱼鱻䲜。
“鱼小姐，辛苦了。”
鱼鱻䲜默契地接过钥匙，点了点头，坐进了驾驶位。
叶凡则与陈海一同坐进了后排。
车辆平稳地启动，驶出熙攘的火车站，融入魔都川流不息的车海。
叶凡从随身文件袋里抽出几份数据报表，目光快速扫过，头也不抬地淡淡问道：
“陈哥，我之前让你留意和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陈海微微侧身，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很低：
“动用了一些关系，筛查了几个可疑方向，但……都没查出确切的线索。对方藏得很深，手脚非常干净。”
对于这个结果，叶凡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一个能潜伏多年、甚至在六代战机项目上动手脚都未被揪出的对手，岂是短时间内仓促调查就能现形的？他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陈海犹豫了一下，眉头紧锁，还是将内心的疑虑问出了口：
“主任，兹事体大。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我们过于敏感，判断出错了？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内鬼？”
“不可能弄错。”
叶凡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语气没有丝毫动摇，目光从数据上抬起，看向陈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峻，
“我们内部，一定有虫豸。”
陈海见叶凡如此笃定，便不再多言，只是眉头锁得更紧。
他调动了相当级别的资源都一无所获，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如果内奸确实存在，其级别和隐藏能力，恐怕都超乎他们的想象。
叶凡陷入了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爷爷叶忠国离去时，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蕴含的深意，以及那句沉甸甸的嘱托——“小心你万叔”。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随着时间推移，非但没有淡化，反而愈发显得醒目。
车辆驶入熟悉的魔都大学校园，最终在研究所附近的停车场稳稳停下。
鱼鱻䲜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闭目凝神、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阴郁的叶凡。
陈海也沉默地坐在一旁，两人都敏锐地察觉到叶凡正处于某种艰难的抉择关口，谁也没有出声打扰这片沉重的宁静。
过了许久，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叶凡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挣扎，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伤感的叹息。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陈海，用一种异常缓慢却又无比清晰的语调，道出了那个他最不愿意启齿、却又不得不下达的指令：
“陈哥。”
“主任，您吩咐。”陈海立刻坐直了身体。
叶凡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滞涩感驱散，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亲自操刀，动用最高保密权限，秘密调查一下……万家。”
此言一出，如同在密闭的车厢内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陈海整个人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就连前排一直保持安静的鱼鱻䲜，也不由得花容失色，她透过后视镜震惊地看向叶凡，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困惑。
万柳暄和叶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万炎更是看着叶凡长大，待他视如己出，在工作上也给予了叶凡最大的支持和信任；
叶、万两家从爷爷辈就是过命的交情，堪称世交典范！
叶凡怀疑任何人都有可能，但怎么会……怎么会怀疑到万家头上？
好半晌，陈海才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喉咙有些发干，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无比僵硬：
“万……万家？主任，您是怀疑……哪个万家？”
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熊猫国姓万的人何其多，或许叶凡指的并非他所想的那一家。
然而，叶凡接下来的话，彻底击碎了他这丝微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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