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不得安生的死法
“裴文傅。”
“你别忘了祝真的卦象，她活不过三个时辰，也就是说，我们要在六个小时之内找到她。”
年安兀上前，碰了碰裴文傅的肩膀，他冲着地上的苏之桃点头，却得到了对方一个明晃晃的无视。
年安兀：“……”
“我知道，在联系不上祝真的母亲后，我就让技术部门进行定位了。”
“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裴文傅沉声道，说曹操曹操到，两人讨论的话音刚落，手机上就传来了一条闪着亮光的信息。
“人找到了？”
年安兀好奇地探出脑袋，却在看到内容的时候，皱起了眉，“动作还挺快的，祝真妈妈刚从医院接走了人，就给祝真定了飞国外的机票。”
“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祝真有问题，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联系机场安检，以及这趟航班的负责人员，务必将祝真给拦截下来。”
裴文傅吩咐，目送完尸体被完整地抬上法医的车子，他抬手示意副队长跟上去，自己则是带了几人赶去机场。
去拦截涉嫌杀人藏尸的祝真。
“妈妈。”
“我一定要去国外吗？”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祝真抬起脸，由于刚从医院病床上起来，苍白的脸色给人以病怏怏的既视感。
祝真的问题，在带着黑色墨镜的妇人看来，显然十分愚蠢、且摸不清局势。
“不然呢？”
妇人深吸一口气。
她不想对祝真发火，但此时紧迫的局势，让人的心情实在焦躁，就在几分钟前，妇人在学校的人脉通风报信，告诉她警察已经发现了后花园里的秘密。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信号。
警察不一定会把尸体与女儿联系起来，但是妇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并没有赌这一次的勇气。
“真真，小孩子别任性。”
“你之前在学校里做的事，妈妈会尽量帮你处理干净，你身份特殊，只要和管家先生乖乖去国外住一阵，等到事情解决了，妈妈会再接你回来的。”
“……”
祝真没什么反应地垂下眼皮。
在祝真的身上，总是散发出深深的疲倦感，那是一种所有欲望都被满足过后、对世界丧失兴趣的感觉。
“可人不是我杀的。”
“祝真！”
妇人更着急了，她抬头去看头顶上的航班路线，恨不得飞机可以立刻到达，把棘手的女儿给快点送出去。
如果，如果不是私人飞机的航线申请被政府驳回了，妇人咬咬牙，心里的紧迫感愈发深重，她的女儿也不会沦落到要坐头等舱的地步！
“妈妈，我们好像来不及了。”
祝真勾起唇，在妇人紧缩的瞳孔下，指向不远处拉起了警戒线的出入口。
穿着制服的警察乌泱泱进了机场，安检人员上前沟通，不少人的目光如X光射线，朝着行色匆匆的人群望去——
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一样。
“妈妈，如果我真的被警察抓走了，你是希望我说真话呢，还是希望我说假话呢？”
“或者说……不说话？”
祝真突然笑出了声，她满不在乎地站起身，也不顾妇人骤变的神色，朝着警察的方向走去，却被三两个魁梧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祝真！你别胡闹！”
“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我会想别的办法，送你出国避避风头的。”
妇人强硬地拽着祝真，一扫先前担忧的模样，祝真依旧冷笑，在妇人不可置信地注视下，朝着警察的方向喊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我是祝真，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回去！”
“我愿意回警察局，针对案件进行投、案、自、首！”
祝真的声音掷地，如溅入了油锅的一滴水，瞬间惊呆了众人。
在近乎寂静的机场内，裴文傅在播报声中穿过人群，来到了祝真与紧张异常的妇人面前。
这一刻，令人感到费解的是，裴文傅竟然从祝真的眼里看到了解脱，仿佛身上在背负了无数压力之后，终于可以破罐子破摔的放纵一次。
不用在意身份，不用在意未来，只是对放下最自暴自弃的迷恋。
“祝真。”
将人待会了松海市局，裴文傅就和副队长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讯问，毕竟他们从后花园里挖出的尸体，让市局领导已经表达了高度的重视。
一下不清不楚死了三个人，怎么看，都是对松海市治安的动摇。
“我不是祝真。”
祝真抬起头，她的手已经被铐住，但是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深夜里的一抹火炬，迟迟不肯熄灭。
“警察哥哥，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从来都不喜欢祝真这个身份，它对于我来说，只是用来囚禁灵魂的东西！”
“你们应该叫我，祝思。”
祝真神经质地笑了笑，又垂下脖颈，像是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什么意思？”
裴文傅抿着唇，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祝真，却看不懂这个姑娘的反应，从她在机场那一嗓子后，事情就好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她的意思是，她不是祝真，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祝思。”
“裴文傅，我申请加入这一场的审讯。”
没等祝真回应，审讯室的门被轰然打开，司千安快步走了进来，让正在做笔录的副队长一脸茫然。
“不是…这是……”
副队长举着笔，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裴文傅打断道，“那你先去盯一下案子的资料吧，审讯情况比较紧急，司千安会更了解一些。”
“啊？”
副队长稀里糊涂地关上了门，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睡一觉回市局，队长的心腹就变成了司千安了呢？！
不对，程小姐什么时候改姓司了？
审讯室内，司千安也不急着坐下，她高高在上地注视着祝真，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一人两魂？”
“这样的情况，除非是利用了某种见不得光的法术，否则是不可能在人间出现的。”
“一旦出现，黑白无常就属于重大工作失误，该被地府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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