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涉

“老板，您看……”陈平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我这……我这全部身家，就只有七块灵石。”

“您能不能……再便宜点？就当是行行好，救我一条老命。”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那个破旧的布袋，将里面的七块灵石全部倒了出来，捧在手心。

钱药师看了一眼那几块成色不佳的下品灵石，不屑地撇了撇嘴。

“七块？你打发叫花子呢？”

“老头，我跟你说，二十块灵石，已经是看在你快死的份上，给你的友情价了。”

“那株玉龙参，虽然残缺了，但毕竟是二十五年份的！拿到别处，没三十块灵石，你连看都别想看！”

钱药师的态度很坚决。

他吃定了陈平急需这东西，而且，他也看出来，陈平是真的穷，身上不可能再有更多的油水。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价格定死。

他可以不卖，但绝不降价，这就是他的生意经。

陈平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他知道，跟这种老奸巨猾的商人，是讲不通道理，也博取不到同情的。

七块灵石，和二十块灵石。

中间，还隔着十三块灵石的天堑。

陈平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疯狂的念头，但又被他一一否决。

在坊市里动手，风险太大了。

他死死地盯着钱药师，钱药师也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了。

良久，陈平缓缓地将那七块灵石收回布袋，对着钱药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板，这株参，你……你能不能先替我留着？”

“三天，只要三天！”

“三天之后，我一定凑齐二十块灵石，来你这取！”

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钱药师听到陈平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

“给你留三天？老头，你当我是开善堂的？”

他指了指自己摊位上的东西。

“我这的东西，只认灵石不认人，今天你拿不出二十块灵石，这参，我扭头就卖给别人。”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这株破损的玉龙参，除了眼前这个急着续命的老头，下一个买家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这么说，不过是商人的惯用伎俩，极限施压而已。

陈平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钱药师，说道：“老板，我知道你这株参，不好卖。”

“你放在这里，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出手，但你给我三天时间，你就能实实在在地拿到二十块灵石。”

“这笔账，怎么算，你都不亏。”

他的语气很平静，收起了哀求，也没有威胁，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钱药师的小眼睛眯了起来。

这老头，有点意思。

看起来行将就木，没想到脑子还挺清楚。

“哼，说得倒好听。”钱药师撇了撇嘴。

“我凭什么信你？三天之后，你要是跑了，我找谁去？”

“我不会跑。”陈平的语气依旧坚定。

“我比你更需要这株参。”

“光说没用。”钱药师摇了摇头。

“除非……你拿点东西出来做抵押。”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陈平身上扫了一圈。

陈平沉默了。

他现在一穷二白，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七块灵石，可这本就是交易的一部分。

他还能拿出什么？

陈平看着摊位上的诸多灵药，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缓缓抬起干枯的右手，一丝微弱的青色法力，在他的掌心凝聚。

紧接着，一缕精纯的木属灵气，被他从空气中牵引而来，缠绕在他的指尖，化作一点米粒大小的绿色光点。

那光点，充满了纯粹的生机。

钱药师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也是修士，虽然只有炼气三层，但眼力还是有的。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一点绿色光点之中，蕴含的木属灵气，是何等的精纯！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人阶下品功法能修炼出来的！

这老头修炼的功法，至少也是人阶中品！

一个修炼着人阶中品功法的老修士，会穷到连二十块灵石都拿不出来？

这里面，有古怪！

钱药师看向陈平的眼神，瞬间变了。

从一开始的轻视和不屑，变成了警惕和审慎。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沉声问道。

“老板是生意人，应该看得出，我这法力，有何不同吧？”

陈平缓缓收起手掌，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这门功法，有些特殊，对滋养灵植有奇效。”

“我不要你白白等我三天，我可以留在你的摊位上，免费帮你照看这些灵药。”

“若有品相受损，或者灵气流失的，我可以用我的法力，为它们补充生机。”

“三天之后，我若拿出二十块灵石，我们便两清。”

“我若拿不出来，这三天，就算是给你白打了工，你同样不亏。”

“如何？”陈平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钱药师暗自思想起来。

他摊位上的这些灵药，虽然都用玉盒装着，但时间长了，灵气多少都会有些流失，品相也会变差。

如果真如这老头所说，他的功法能补充灵药的生机，那对自己来说，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老头，看起来寿元无多，气息虚弱，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想到这里，钱药师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但他脸上，依旧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哼，算你有点门道。”他摸着山羊胡，沉吟了片刻。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那株玉龙参，我先给你留着，这三天，你就待在我这儿，哪也不许去！”

“多谢老板！”陈平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

他成功地为自己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去弄那剩下的十三块灵石……

陈平当然不可能真的老老实实地在这里打白工。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一是为了稳住钱药师，保住那株玉龙参。

二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留在集市里。

按照他的经验，这散修集市里，每天都会有人发生争执。

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新学会的青木诀，在这些人身上，找到赚取灵石的办法。

毕竟拥有人阶中品功法的散修，可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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