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塑料姐妹情
林悦萱的目光与宫娥短暂相接,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瞳孔深处那抹转瞬即逝的闪烁。
那欲言又止的神态,像是有着不敢说的真相,又像是在权衡着什么,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话音还在殿内回荡,五公主已"霍"地站起身来,带起一阵疾风。
身旁的柳夫人随着动作晃动,发髻上的珠钗剧烈摇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两人几乎是同时夺门而出。
太后轻叹了一声,缓缓将手搭在桂嬷嬷的手臂上借力起身。
华贵的锦缎披风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在地上铺开一片绚丽的色彩。"悦萱,随哀家一同去瞧瞧。"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悦萱恭敬地垂下眼眸,轻声应了句"是"。
随着太后的话音落下,殿内众人顿时如潮水般涌向门外。
环佩相撞的叮当声、急促的脚步声,混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将方才宴会的热闹瞬间搅成了一锅沸腾的粥,喧嚣而混乱。
太湖之上,湖心亭内。一众身着华服的京城贵女挤在栏杆旁,个个伸长脖子,脸上写满焦急,
目不转睛地望着湖面上不断扑腾的两个身影。
人群之中,林宛瑜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她面色平静,眼神淡然,静静地注视着湖面的动静,仿佛周遭的慌乱与她毫无关系。
而她身旁的两位闺中密友早已慌了神——一个是兵部侍郎家的周小姐;
另一个是四品官员家的王小姐。周小姐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说道:
"婉瑜,这下我们闯祸了,赵嘉禾可是五公主的女儿,柳小姐又是丞相千金,我们得罪不起,这可怎么办才好?"
王小姐也声音发颤的说道:“是啊,婉瑜。”
"扑通、扑通"接连几声闷响打破寂静,众人循声望去,几名通水性的宫娥太监已纵身跃入池中。
他们动作利落,很快便将落水的两人托出水面。
一旁伺候的丫鬟慌忙解下外衫裹住自家小姐,可两人面色青紫,显然因呛了水,陷入昏迷。
这时候提着药箱的医女也匆匆赶到,连忙对二人展开了施救。
就在众人慌乱之际,五公主与柳夫人跌跌撞撞地奔至岸边。
两位母亲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们扑到女儿身边时,几乎是用膝盖着地,急切地查看孩子的状况。
最先转醒的赵嘉禾剧烈咳嗽着,当她望见母亲熟悉的面容,所有恐惧化作一声凄厉哭喊,扑进五公主怀中抽噎不止。
五公主紧紧搂着女儿,指尖发颤地拍着她后背,眼眶瞬间红透。
这时,太后由林悦萱搀扶着快步赶来,还未站稳,便听见赵嘉禾突然从母亲怀中抬头,指着人群中的林宛瑜,
声音因愤怒而破音:"是林宛瑜,是她把我们推下去的!"
五公主猛地抬头,眼底燃起熊熊怒火,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般射向林宛瑜。
太后脸色阴沉如水,厉声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宛瑜不慌不忙,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行了大礼,声音清亮镇定:
"回禀太后,臣女与周小姐、王小姐在湖心亭谈天赏景,赵小姐突然带着柳小姐等人闯入。
我们不欲生事,正要避让,却被她们拦住去路。
赵小姐言语间尽是羞辱,周小姐好心挡在我身前,反遭赵嘉禾当众扇了耳光。"
说着,她轻轻将一旁低头啜泣的周小姐拉到身前,少女半张通红的脸颊上,五道指痕触目惊心。
人群中的周夫人更是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地从围观者中挤出来,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颤抖着手查看伤势。
林宛瑜挺直脊背,继续道:"我们再三退让,赵嘉禾却不依不饶,
竟要将我们三人推入湖中。臣女为保性命,不得已才还手。"
王小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尖攥紧裙摆:
"太后娘娘明鉴!宛瑜所言句句属实,赵嘉禾当时放话,就算把我们淹死在太湖里,也没人敢替我们做主!"
话音未落,她已泣不成声。
这时一声剧烈的咳嗽响起,柳小姐艰难转醒。
赵嘉禾浑然不觉,仍抓着五公主衣袖哭诉:"是刘小姐故意刁难她们,我不过是和她交好,就被连累着推进水里!
母亲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她满心盘算着将过错全推给昏迷的柳烟儿,却在话音落下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赵嘉禾浑身僵住,喉间像被掐住般发不出声响,脑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糟了。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被柳烟儿听到。"
五公主的脸色在瞬息间数度变幻,作为母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儿的脾性。
赵嘉禾眼底那抹慌乱的神色,与儿时闯祸后急于狡辩的模样如出一辙。
她心里明镜似的,柳家小姐分明是女儿为了脱罪推出来的替罪羊。
然而,身为皇家公主,这份认知并未让她有丝毫愧疚。
在她看来,女儿生来尊贵,那些大臣府中的小姐,本就该以侍奉皇家为荣。
即便为赵嘉禾去死,也是她们修来的福分,哪里轮得到喊冤叫屈?
正想着,柳烟儿在母亲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呛水后的咳嗽还未停歇,她却顾不上擦拭嘴角的水渍,
挣开母亲的手,跌跌撞撞地朝着太后的方向扑去。
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仰着苍白的脸急切道:
"太后娘娘,臣女与林婉瑜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怎可能故意找她的麻烦?
是赵嘉禾说,她大哥本来应该是太子伴读,却被林宛瑜的哥哥抢了去。
又因为林宛瑜的二哥被书院责罚,她一直憋着口气,想找机会出出气。
臣女与她是多年闺中密友,一时心软,这才......,不信您可以问她们。"
说到此处,她急促喘息着转头望向周围的闺阁小姐们,眼神里满是求助。
周围几个小姐本就被赵嘉禾甩锅的行径吓得不轻,生怕下一个被牵连进去。
见柳烟儿将目光投向自己,忙不迭地纷纷跪倒在地,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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