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圣女府
林悦萱笑着对阿满说："婶子要走了，来跟你们道个别。"
孩子们立刻围拢过来，眼里满是不舍。她把怀里的吃食递给阿满："给弟弟妹妹们分着吃。"
阿满没有伸手，突然扑通跪下。林悦萱急忙将他扶起：
"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小男孩仰起头：
"婶子，我们想跟你走，可以吗？我们愿意签下卖身契。"话音刚落，除了几个懵懂的孩子，其他孩子都跟着跪了下来。
林悦萱神色凝重："这里是你们的家，走了以后可能就回不来了，想清楚了吗？"
孩子们齐刷刷点头。这些年，他们在这里只尝过苦难，对这片土地实在难有眷恋。
她沉吟片刻："我这两天就动身，具体时间还不定。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忙完就来接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孩子们这才纷纷起身，阿满接过食物，分给了弟弟妹妹们。
林悦萱心中盘算着把这些孩子带回去后的安排，时间过的也不算慢。
当浓稠如墨的黑暗彻底吞噬周遭环境时，林悦萱与孩子们一一告别。
踏出荒院后，她七拐八绕，寻到一条寂静无人的深巷。
确认四下无人，她闪身进入空间，回房间取出一套黑色夜行衣迅速换上。
正要再次踏出空间时，只见林渊推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同样一身黑衣劲装打扮，腰间还别着一柄泛着冷光的短刃。
"父亲，你应该好好在空间养着，这个时候怎么能出去。"
林悦萱目光一紧，语气中满是不赞同。林渊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这次怕是要和你娘做最后的告别了。她既然选择了陪着圣女，就不会随我们离开。
此去一别，今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他顿了顿，用力挺直脊背，
"而且为父身上的毒已经彻底肃清，如今行动自如，不会拖你后腿。"
林悦萱张了张嘴，没再劝。父亲说得没错，有些事总要做个了断。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父女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空间，落地时悄无声息，身影很快融入浓稠的夜色中。
他们踩着青瓦，朝着大巫师的府邸方向疾行。
待抵达时，林悦萱却猛地顿住脚步。只见往日高悬着"大巫师府"鎏金牌匾的位置，
此刻已换上崭新的匾额，朱漆描金的"圣女府"三个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曾经守卫如林、戒备森严的府邸，此刻却大门紧闭，寂静得令人发怵。
檐角铜铃不再晃动，连巡夜的脚步声都消失无踪。
林悦萱与父亲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警惕与疑惑，她朝父亲轻轻点头示意，父女二人利落地跃上墙头，悄无声息地翻入院内。
踏入府邸，只有夜风卷着枯叶擦过青石板的沙沙声。
林悦萱皱眉环顾四周，廊下灯笼尽数熄灭，窗棂里不见半点火光，连值夜的小厮都不见踪影。
按理说圣女归位，又得了皇帝亲赐的府邸更名，府中该是一番热闹戒备的景象，怎会如此死寂？
带着满心疑惑，二人贴着影壁墙，朝着圣女居住的院落摸去。
穿过月洞门，唯有正房的雕花窗棂透出昏黄烛火，其余厢房皆是漆黑一片。
父女二人屏住呼吸，贴着冰凉的墙壁缓缓靠近。
"那个贱妇死了吗？"圣女尖锐的质问声突然刺破寂静。
林悦萱浑身一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
稍作停顿，一个沙哑的婆子声音响起："还没断气，不过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圣女打算怎么做？"
"本以为可以利用她，让她女儿答应我的条件！"
屋内传来瓷器摔碎的脆响，"谁能想到她竟然偷听到了我们说话！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圣女的声音充满恼恨，
"现在她知道了我的身世秘密，绝不可能再帮我。
没了她女儿那些东西，我这圣女的位置将名存实亡！
原以为除去大巫师，就能大权在握，可他那些秘术还没完全教给我，
“南疆皇帝本就是信任大巫师才高看我几眼……没了大巫师，若我没有真本事，往后在这南疆该怎么立足？”
圣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尖锐的焦虑，案几上的茶盏被她重重一磕，发出刺耳的脆响，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得到白虎和那口灵泉，只有那样南疆皇帝才不敢小觑我！”
话音刚落，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木门被踹得狠狠踹开。
林悦萱面色黑沉，周身裹挟着刺骨寒意立在门口，身后的林渊手握短刃，目光如鹰隼般看着屋内的人。
屋内的婆子吓得瘫坐在地，圣女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慌乱的神情骤然转为惊喜。
她踉跄着扑上前，伸手要去拉林悦萱的衣袖：
“长姐！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话未说完，林悦萱猛然侧身避开，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内炸开，圣女被扇倒在地，脸颊瞬间肿起指印。
“我母亲呢？交出来！”林悦萱居高临下，眼底翻涌着几乎实质的杀意。
柳静怡捂着脸，眸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立刻垂下眼帘，挤出两滴眼泪：
“母亲自从跟我回来后，见我不得南疆皇帝信任，整日替我忧心不已，结果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林悦萱根本不接她的话，转头看向父亲，语气冷静得可怕：
“父亲，看着她们，我去找母亲。”林渊方才在门外将对话听得真切，此刻他心中也是疑云顿起，喉头滚动着咽下怒火：
“万事小心，我在这里守着。”
林悦萱不再多言，转身朝着上次带走母亲时的房间疾步而去。
雕花木门半掩着，未上锁。她推门而入，屋内浓稠的黑暗扑面而来，摸出怀中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窜起，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光晕缓缓晕开，照亮了旁边雕花床榻——映出林悦萱骤然收紧的瞳孔。
母亲柳疏影毫无声息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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