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饥民迁徙
林悦萱心中微动：“出城办差？城主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吗？”
很快她的猜想就在几个侍卫的谈话中得到了验证。
几人坐下后，其中一个侍卫道：“头，你说哥几个去城门口通知灾民可以出关，那些人会走吗？”
为首的侍卫道：“会的吧，他们耗在这里也只是等死，出了关还有一丝活路。”
另几个侍卫纷纷点头，待老板娘把饭端上来后纷纷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林悦萱有些担忧，这么多饥民涌进大元境内，不知乾州能不能顶得住。
很快，她们的饭菜也上来了，看着从未吃过的吃食，她有些索然无味，故而吃的很慢。
待旁边几个侍卫狼吞虎咽吃完，付了铜板离开后，林悦萱这才唤来老板娘，
压低声音向打听：“这位大姐，劳烦问一句，城中的牙行该往哪儿走？”
老板娘停下手中的动作，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悦萱，又将目光投向坐在角落、正低头扒拉着饭菜的林宛瑜，
眼神里满是警惕与疑惑。她往四周看了看，凑到林悦萱跟前，小声说道：
“大兄弟，再苦再难，日子过不下去也不能走卖孩子这条路啊。
你瞧瞧，你家这娃长得多标志，又这么懂事听话......”
林悦萱一听，知道她是误会了，开口解释：
“大姐，您可误会了！我们父子俩初来乍到，刚进城就赶上封城。
总这么住在客栈，花销大不说，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想着租赁一个院子，
先安稳住下，等城里情况稍稍好转再离开。”
老板娘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想岔了。”她叹了口气，一边擦桌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也是，这都封城半个月了，城里城外的日子都不好过。
听说饥民把城门口都堵了，要是不封城，咱们城里的老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唉，这老天爷也不知咋的，迟迟不肯下雨，地里庄稼颗粒无收，粮价涨得没边。
虽说咱这吉卫城暂时还没断水，可井里的水位低了好多，
就这点水，哪里够分给城外的灾民？根本管不过来啊！”
老板娘一拍自己的脑门，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
“瞧我这张嘴，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你问牙行的事儿啊，现在城里还开着门做生意的，就只剩下一家了。
你出了我这店门往右拐，顺着那条路直走，过两个路口就能瞧见，
门脸儿不小，挺显眼的。你们父子俩也不用租太大的地儿，一间屋子、一个小院子，收拾收拾就够住......”
林悦萱见孩子放下碗筷，吃得差不多了，便笑着开口打断：
“多谢大姐这么热心提醒，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合适的话也能早点安顿下来。”
说着，她掏出铜板付了饭钱。老板娘接过钱，脸上堆满笑意，一路将“父子”二人送到店门口，还不忘又叮嘱了几句路线。
出了饭馆，林悦萱带着林宛瑜按照老板娘说的路线往前走。
青石板路还算平整，两旁的店铺大多半掩着门，透着几分萧条。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处气派的建筑，朱漆大门上方悬着一块写有“广茂牙行”四个鎏金大字的匾额。
两人进了牙行，向管事的伙计说明想要短租一处院子的诉求。
伙计领着他们接连看了几处院子，有的周遭嘈杂，有的设施陈旧。
直到走到城西一处相对幽静的小院，林悦萱眼前一亮。
这院子虽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角落里还有一口水井，在如今用水紧张的节骨眼上，显得尤为珍贵。
一番讨价还价后，因是短租，又用水不用跑很远去挑，伙计最终收了他们五两银子的租金，双方当场立下契约。
攥着沉甸甸的铜钥匙，林悦萱拐进一条僻静小巷。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将马车及把家人一一带出。
赶着车朝新租的院子驶去。
马蹄声"嗒嗒"敲在青石板上，惊得隔壁四邻纷纷从门缝里探出头，
见马车上下来老老少少五六口人，背着竹篓、扛着被褥，虽衣着朴素却透着股干净劲儿。
几户邻居打量片刻，确认不是惹事的主儿，便又轻轻合上了门。
进了院子，一家人立刻忙活开来。林渊和林成珩拿起扫帚清扫落叶，
柳疏影带着小婉瑜擦拭门窗，林悦萱把儿子安置在院中的躺椅上后就开始整理行李。
日头渐渐西斜时，原本积灰的屋子已窗明几净，各人也分好了房间，
当厨房的烟囱冒出炊烟时，新租的小院总算有了些烟火气。
林悦萱找到正在喂马的林渊。"父亲，今日在街角茶摊歇脚时，听见城主府的侍卫议论，
说是要去城外颁布放灾民出关的告示。我想去探探虚实，家中几个孩子还得劳您多照看。"
林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拍了拍马鬃，转身看向女儿：
"早去早回，城里鱼龙混杂，千万别莽撞行事。"
林悦萱应了一声就出门了，沿着城中青石板路前行。
冷清的街巷竟多了几分生气，交头接耳的妇人三三两两聚在屋檐下。
她放慢脚步，装作漫不经心地路过，断断续续的对话飘入耳中：
"...听说城西的灾民今早开始拆窝棚了""可不是，能活着谁愿死守..."
她心头微动，城主府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对那些连树皮都啃尽的灾民而言，
越过边境就有饭吃和久久不开城门的吉卫古城，他们自会选择。
远远望见城门时，两排持戈的士兵如铁塔般矗立，长枪尖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他们驱赶着偶有试图接近城门的百姓。
林悦萱装作不经意地靠近，趁人不备将一锭银子塞进离她最近的守卫掌心。
那守卫掂了掂分量，警惕的眼神瞬间柔和，往旁边移了移压低声音道："还是你小子会办事！
上头说了，最迟后天城门就开，你们这些外乡人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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