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林老夫人的固执
林老夫人望着林征，胸口起伏着，痛心疾首地说：
“你听信那个贱丫头的挑唆，给祖母下毒，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若不是祖母觉得这把年纪活够了，懒得跟你计较，又怎会任由你这般胡来！”
林征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睛瞬间红了，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地嘶吼：
“您既然活够了，那为什么还要让人给您解毒？
为什么偏偏要醒过来，坏我的好事！您以前总说我是您的心头肉，
是林家最宝贝的孙子，那为什么现在要把家业交给一个外人！”
这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雹似的砸过来，林老夫人本就病刚好，此刻只觉得气血猛地往上冲，
脸上霎时涨得通红，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旁的林渊突然动了。他几步跨到林征面前，二话不说，抬脚就朝着林征心口狠狠踹了过去。
林征压根没料到这位“大伯”会突然动手，整个人被踹得像个破布娃娃似的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重重摔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他疼得蜷缩起身子，一张嘴，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他躺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疼得连呻吟都发不出，只能用尽力气抬起手，颤抖着指着林渊，
眼里又惊又怒，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怨毒。
林渊大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
“混账东西！你祖母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竟敢对她下毒，还敢在这里咒她死？
你这样的东西，简直该死！”
屋内的林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一时气急，竟把下毒的事给说漏了嘴。
再看院中的孙子被打得吐血，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心里又急又疼，
一口气没上来，眼前猛地一黑，身子一歪，直挺挺地从椅子上晕厥了过去。
听到丫鬟婆子们的惊呼声，林渊急忙回身查看老母亲的状况。
见她双目紧闭、气息不稳，显是急火攻心晕厥过去，
他忙从怀中摸出银针，迅速在她内关、膻中、人中三穴施针。
不过片刻，林老夫人喉间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她一把攥住儿子的手，枯瘦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刚醒的虚弱，却满是殷殷期盼：
“渊儿，往后征儿……就劳你多费心管教了。
他本性不坏，都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窍。也怪我，小时候带他颠沛流离，
到了这吉卫古城又只顾着行医赚钱，竟忽略了教他做人的道理，才纵得他这般无法无天……不怪他啊。”
林渊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温声劝道：
“母亲，您身子才刚好，还是回房歇着吧，这些琐事犯不着让您再劳心费神。”
林老夫人却摇了摇头，显然不放心就这么撒手。
她转头对身边伺候的婆子吩咐道：“你去一趟，把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叫到前院来，就说我有话要交代。”
婆子应声去了，不多时，二十几个丫鬟、小厮、仆妇便都齐聚在前院。
林老夫人强撑着起身，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因这一动，更添了几分不稳。
她扶着身旁的桌沿，目光扫过底下站着的众人，缓缓开口道：
“这位是林渊，是我的大儿子。从今日起，他便是咱们林家的家主，
府里上上下下一应事务，全由他做主。往后谁也不许对家主无礼，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人听了这话，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人敢出声，
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家主”。还是一旁的管家最先反应过来，他往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是，奴才们遵老夫人的吩咐，见过家主。”
有了管家带头，其他丫鬟小厮也连忙跟着躬身，齐声应道：“见过家主。”
林渊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语气平和地对众人说道：
“都起来吧，没别的事了，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他说着，便扶着老母亲要送她回院。
经过林征身边时，林征恶狠狠地啐道：“你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骗子，我绝不会认你！你也配当我们林家的家主？”
林老夫人刚要开口训斥，却被林渊按住了手。
他冷冷睨着林征，声音里不带半分温度：
“念在你是林家子孙，这次我不与你计较。便是你父亲在此，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再犯，定不饶你。”
那眼神锐利如刀，林征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竟一时不敢再作声。
眼看着林渊扶着祖母走远，他才憋不住大少爷脾气，蛮横地使唤下人，将那挨了板子的女子强行扶回了自己院子。
往后三日，林老夫人一直拉着儿子不让他走。
哪怕她已经从儿子口中得知，儿媳也在吉卫城，还有孙女一家也在，她依旧不肯放人，
而且还不厌其烦地劝林渊，让他过继林征。
林渊很是头疼，没想到多年未见的母亲，性子竟还是这般固执。
以往有父亲在一旁震慑着，她多少还能收敛些，如今没了约束，是彻底没了顾忌。
想起正事，他立刻打断母亲的话，问道：
“母亲，我在祖宅密室的古医典里，发现有两页被撕掉了，
正是从这线索里才找到方向来寻您的。那两张古方，您这里还留着吗？”
林老夫人没觉得那两张方子有多重要，反倒带着几分得意说：
“还是母亲聪明吧？竟能想到用这种方式给你留线索。”
林渊敷衍着应道：“聪明，母亲很是聪明。那两张方子呢？”
林老夫人脸上露出些不悦：“不过是两张古方罢了，你一直追着问个不停，到底想做什么？”
林渊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他把大外孙中了七日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母亲。
最后他盯着母亲问道：“母亲，您撕掉的最后一张上面，是不是记着七日散的解毒方子？”
顿了顿他又道：“母亲把方子给儿子可好，您重外孙等着救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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