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中风

林悦萱心念一动，直接在脑海中沟通白虎，被带出空间后，她足尖轻点落在白虎背上：“走吧”

不敢有片刻耽搁，她与白虎即刻返程。此刻满心都是牵挂——凌千寒把暗影阁打理得怎么样了？

稷儿也不知道如何了？当下便决意日夜兼程，全速赶回大元京都。

就这样一人一兽不分昼夜赶了七日。

入夜，广盛商行内，凌千寒抬头时猛地撞见那道熟悉身影，

手中账本“啪”地落在案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郡主？您怎么回来了？”

林悦萱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自嘲的打趣：

“如今哪还有什么郡主，我可是朝廷钦点的逃犯呢。”

凌千寒这才回过神，连忙躬身改口：

“是属下失言。那往后，属下便称您为林阁主，属下愿任副阁主之位，辅佐阁主左右。”

林悦萱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颔首道：“随你便。暗影阁近来进展如何？”

凌千寒连忙从柜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过去：

“这是属下网罗的江湖人才名录，每位的专长与底细都记在上面了。

城郊那处院子里，已经收了五十多个孩子在训练，另外从牙行挑了些根骨不错的女孩儿，

稍加调教后就能安排渗透进各大府邸。”

“做得很好。”林悦萱翻看册子的指尖一顿，抬眸道，

“我这次回来，一来是给你送些周转银钱，

二来是想亲自去挑几个资质出众的孩子，带回去另加训练。”

凌千寒连忙道：“银钱尚且充裕，不急于一时。

只是……您父亲那边……”话说到一半，他却又迟疑地住了口，眼神里满是顾虑。

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悦萱眉峰微蹙：“有话不妨直说。”

凌千寒这才继续开口：“就是当日收到您的来信让转移京中郡主府所有人，林府我也去通知了。

撤退的很顺利，只是在京郊的院子里，您那个表弟和一个女人不是很安分。

竟然想趁着夜间出去投案，解乏伯父的藏身之处，侍卫不知他们与您的关系，就地斩杀了。

您祖母得知后，中风了，我没有善作主张，那侍卫现在还被关着，等您定夺。”

林悦萱：“做的好，赏银百两。”

凌千寒闻言狠狠松了口气，那侍卫本是恪尽职守才做下那般决定，若真要处置，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正暗自思忖时，林悦萱的声音已再度响起：“带我去看看吧。”

“是。”凌千寒应着，当即唤来两名侍卫，解释道：

“属下不通武艺，同去只会拖累脚步，让他们护送阁主过去。”

林悦萱颔首应下，随两名侍卫很快抵达京郊那处大院子。

几人刚现身，暗处负责守卫的人已认出她，连忙现身行礼：“参见郡主。”

同行的侍卫立刻纠正：“传令下去，日后都称阁主。”

那人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回暗处。林悦萱对随行的两人道：“你们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侍卫应了声是，她便足尖微点，身形轻捷地越过院墙，信步往里走去。

夜色渐深，院中大多屋子已熄了灯，唯有一间还亮着昏黄的烛火。

她不辨屋中是谁，只想着先问问父亲的住处也好，便在门口不轻不重地叩了叩：“咚咚咚——”

片刻后，屋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烛火映亮了门内人的脸。

“萱儿？”

“父亲？”

两人同时出声，皆是一怔。林渊眼中瞬间涌满激动，连忙侧身把女儿让进屋：

“快进来，快进来！萱儿，你们怎么样？你母亲还好吗？孩子们都平安吗？”

林悦萱虽还带着几分对他的气，但望见他鬓边新增的白发和眼底掩不住的担忧，

心头那点怨怼终究软了下来，轻声道：“我们都好。您……怎么样？”

听到妻儿皆安，林渊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骤然落地，

再听女儿这句关切，他望着眼前褪去稚气、眉宇间添了几分坚韧的女儿，

终是忍不住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滋味。

“你祖母中风了，”林渊的声音沉了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这几日越发沉重，

为父试过了所有法子……唉，就这几日的光景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怕也是最后一面了”

话刚出口，他又暗自懊恼——母亲从前待萱儿那般刻薄，萱儿怕是不愿去的。

林悦萱却淡淡道：“去看看也无妨。”

林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祖母见你回来，定会高兴的。走，为父带你去。”

林悦萱心里冷笑，那老太婆见了自己，怕是恨不能扑上来撕了她才对，哪里会有半分高兴？但终究还是应了。

正心绪翻涌间，林渊已推开隔壁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连月光都透不进半分。“你在门口稍等，为父去点灯。”

林悦萱点头，不多时，屋内便被暖黄的烛火照亮，她抬步走了进去。

只见林渊正俯身对着床榻，声音放得极轻：

“母亲，萱儿回来看您了。”见她进来，便侧身让开位置，示意她上前。

床上的老太太枯瘦如柴，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林悦萱，

那眼神，竟比往日盛怒时还要怨毒，活像见了杀父仇人。

林悦萱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语气听不出情绪：

“祖母，您怎么成了这样？”

林老夫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拼尽了毕生力气，

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贱…人…离…气…死”

旁人或许听不真切，林悦萱却字字都听清了——骂她贱人，咒她去死。

果然，到了这步田地，刻薄心肠也半分未改。

看来是注定了自己与她没有祖孙缘。

若不是不想让父亲有遗憾，她应该是连看这一眼都不会看吧。

她心里最后一点牵连也断了，转头看向林渊，语气平静无波：

“父亲，我还有事，先走了。过几日来接您。”

说完，不等林渊回应，便转身推门离去，背影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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