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山洞日常
老太太忙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被林悦萱一把按住：
“老人家，您别动！您腿伤得重，刚给您处理好，可不能再折腾。”
赵老太太这才后知后觉看向自己的腿，伸手轻轻摸了摸，能摸到硬硬的夹板。
她满脸诧异：“咋、咋的不疼了？我记得这腿明明是断了的，先前动一下都钻心疼……”
山洞里的说话声许是惊动了外面的人，赵大柱率先冲了进来，
一眼就看见半坐起身的老娘，当即熬了一嗓子扑过去，
倒把老太太吓了一跳：“娘！您终于醒了！儿子还以为……呜呜呜……”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哭得像个孩子。
老太太定睛一看是儿子，先是又惊又喜，
随即抬手就给了赵大柱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想吓死你老娘是不是？”
这一巴掌，把赵大柱的悲伤冲散了大半，他揉着后脑勺，
委屈巴巴地控诉：“娘，您又打我……”
老太太虽还虚弱，骂起人来却依旧中气十足：
“你个傻小子！没死就不早点回来，让你娘、你媳妇、你闺女被人欺负，你不该打？”
赵大柱连忙点头告饶：“娘骂得对，是儿子该打，该打！”
说着，他目光落在老娘腿上的夹板上，忙问，“娘，您这腿是咋回事？”
一提腿的事，老太太火气更盛，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还不是赵有根那一家子丧尽天良的！
自从林大人他们走后，他就有事没事找咱们家麻烦！
上山时大家都慌着逃命，没带多少干粮，咱家也一样，几天没正经吃饭了。
我想着总不能眼睁睁饿死，看外面雨小了，就想出去挖点野菜充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山洞里的人都屏住呼吸，好奇地看着她。
老太太喘了口气，接着道：“我只顾着找野菜，没察觉赵有根家大儿子偷偷跟在我身后！
到了个小山坡，他冷不丁把我推了下去！
见我没摔死，还冲下来拿石头砸我的腿！老婆子我当时还以为，要交代在那儿了……
后来还是你媳妇找过来，把我背回了山洞。
可他们看我没死成，竟直接把我们娘几个赶了出来，
摆明了是想逼死我们！这一家子生娃没屁眼的玩意儿，就不怕遭天谴吗！”
赵大柱听得目眦欲裂，怒火直冲天灵盖，猛地起身就要冲出去找赵有根拼命。
“大柱！你给老娘站住！”老太太急忙喝住他，“现在这情况，不能跟那些人正面硬刚！”
赵大柱红着眼回头，满是不解：“娘！他把您害成这样，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清醒：
“不是娘要你放过他，是咱们现在斗不过啊！
娃，你还不知道——村里大多数人要么被大水冲走，要么上山时像林大人一样，
被赵有根那帮人暗算，死的死、散的散。
如今山洞里剩下的，基本都是跟赵有根交好的人家，
或是他五服内的亲戚。你这么莽撞冲过去，不是去拼命，是去送命啊！”
她顿了顿，又道：“放心，他干了这么多丧良心的事，等天灾过去，
衙门的人绝不会放过他！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活着，等个公道。”
赵大柱听了母亲的话，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终于按捺下怒火，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此时夜已深，林悦萱从一旁的包袱里（实则是从空间取出）拿出一袋大米，
又在角落“翻出”一口大铁锅，递给侍卫：“去熬一锅浓稠的米粥，大家都饿坏了。”
侍卫们虽疑惑这铁锅从何而来，但也识趣地没多问，立刻接过东西去忙活。
没多久，山洞里就飘起了浓郁的米香。
又有几个侍卫去不远处的竹林，砍了些粗壮的竹子，劈成一个个简易的竹碗。
众人捧着温热的竹碗，就着干饼子喝着浓稠的米粥
——这是上山以来第一顿热乎饱饭，每个人都吃得格外满足，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碗热粥冲淡了些。
自从林悦萱母子几人到来，众人有了吃食，先前因饥饿与惶恐生出的焦躁不安，渐渐消散了下去。
三日后，外面的天气终于放晴。
林成珩出去探查，回来说山下的水位降了不少，
那条小溪的流速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汹涌湍急。
这几日每到深夜，林悦萱都会悄悄将林成旭和熟睡的赵老太带入空间修养
——借着空间里的时间差与灵泉水滋养，两人的伤势正以旁人无法理解的速度愈合着。
此时林成旭已能行动自如，赵老太的伤口也基本长好，
只是伤筋动骨毕竟要百日恢复，若想移动，仍需有人背着。
经过一番商量，众人决定今日就动身离开，返回郡城。
雨已经停了，只要不再下，洪水想必会很快退去，正好能趁着这会儿水位还能行船，
乘船返程；若是等水彻底退尽，官道定会泥泞难行，赶路只会更不方便。
赵大柱一家也打定主意，先跟着林家一起撤离
——他们几人留在山上，定然会遭到赵有根的报复，不如等洪水过后再回来处理后续。
敲定计划后，众人简单收拾了下，便动身朝着先前船只停泊的位置赶去。
快到船只停泊的地方时，众人还没走近，就隐约觉察到不对劲
——远处水边似乎传来嘈杂的人声，夹杂着几道拔高的争执声。
一行人立刻加快步伐，很快便看清了岸边的情形：
原本该停在岸边的船，已经驶离了滩涂，正在不远处的水域里，与岸上的一群村民对峙。
围在岸边的几十号人，正是溪山村的村民，为首的正是村长赵有根。
他踮着脚朝船上喊，声音又急又冲：
“官爷！你们既然都搜救到这儿了，为啥不让我们上船？”
船上的衙差探出头，语气满是不耐烦：
“我们奉命搜救的是林大人！
村民的搜救有专门的人负责，你们别在这儿胡搅蛮缠，赶紧散了！”
赵有根哪里肯依，往前凑了两步，故意拔高声音，像是要让周围人都听见：
“可林大人现在不知所踪！你们先把我们送到安全地方，回头再回来找他不行吗？
你们既是官府的人，总不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吧！
当官的命是命，我们这些村民的命就不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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