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真相
第二天，顾夕上班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出点事，可就在快下班的时候，李嫂电话打了过来，跟她说：“顾小姐，小宝生病了，上吐下泻，你快回来！”
“沈之年呢？”顾夕快速问道。
“先生电话打不通。”
顾夕也没管了，拿了包，跟关厉请了个假，速速离开了公司。
回到别墅，顾夕找好病历卡，便把小宝带去了医院，李嫂跟着一起去的。
在医院一番检查，是因为吃了过多垃圾食品导致的。
顾夕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沈之年的母亲，她以为她会对付她，没想到她心黑到朝她儿子下手，小宝可是她的孙子啊。
顾夕想想觉得心寒。
小宝打了针，吃了药，总算止住了呕吐和腹泻，回到别墅，没什么力气，便躺在床上睡觉了。
“小孙子没什么问题吧。”沈母触过来问道。
顾夕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客厅，“伯母，你老实交代，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
沈母想挣开顾夕的手，却怎么都挣不开，没想到这女人力气这么大，“没吃什么啊，你不会以为小宝这样，是我害的吧？”
“不是你是谁！”顾夕吼了一句，伤害她可以，可伤害她的儿子，会让她发疯的，“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说！”
李嫂和元琴过来劝架，被顾夕一个眼神吓的止住了脚步。
“我真的没给他吃什么。”沈母痛的拧了拧眉，“松手，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元琴慌忙跑到厨房，打开通讯录，找到沈之年的手机号码，快速拨了过去，这次总算是通了，“先生，不好了，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
“我在路上，马上到家。”
“好，好的。”
……
“说不说！？”顾夕盯着沈母，眼睛里因为极度的愤怒，出现了不少血丝，李嫂担心的唤道：“顾小姐，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小宝可是夫人的小孙子啊，她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孙子……”
顾夕说：“她一来小宝就出事，哪有这么巧的事！”顾夕说着，又盯着沈母，冷笑道：“长辈，你配为长辈吗！？”
沈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怎么样，你还想打我不成？”
顾夕抓紧她的手腕，“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打你，我杀了你！”
“我看你真的是个疯子，神经病，等之年回来，我让她把你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顾夕用力一推，沈母‘啊’的一声，着地的一瞬，被沈之年跑过来，抱住了，沈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夕怒恨的看了一眼，上楼去了。
沈之年把沈母扶到沙发上躺了下来，询问李嫂和元琴，“怎么回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你们两个把夫人看好了。”沈之年交代完，大步上楼去了。
顾夕看到沈之年，把脸偏向了一边。
“小宝情况怎么样？”沈之年轻声询问。
顾夕没回他。
“我也惹你了？”沈之年过来，搂住了她的肩膀，“等小宝醒过来，把情况了解清楚了，我们再来生气好不好？”
接触到沈之年温柔的眸子，顾夕欲言又止，随即靠在了沈之年的肩膀上。
沈之年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多时，沈母闯了进来，喊道：“之年。”
李嫂和元琴跟在身后，拦都拦不住。
“爸爸！妈妈！”顾斐一下子被惊醒了，慌措的喊道。
顾夕第一时间来到了床边，摸着顾斐的头，“小宝，不怕啊，爸爸妈妈都在呢。”
沈之年坐在床边，握着顾斐的小手，看着他，“告诉爸爸，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斐摇摇头，随后目光转向顾夕，“妈妈，我饿了，我想吃姨婆煎的牛排。”
“姨婆跟外婆一样，都去了天上。等小宝的病好了，妈妈煎给你吃好不好？”顾夕说完，看向李嫂，“去弄点清淡的粥过来。”
李嫂应了一声，速速去了。
元琴站了一会，也下去了。
“小宝。”顾夕唤了一声，随后用手指向不远处的沈母，“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给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让你生病的？”
沈之年略微皱眉，“顾夕，有点没规矩了，什么叫这个人，她是小宝的奶奶。”
“奶奶。”顾斐礼貌的喊了一声。
沈母连忙高兴的答应了一声。
“回答妈妈的话！”顾夕盯着顾斐，吼了一句。
顾斐吓的躲进了沈之年怀里，小心翼翼的说道：“小朋友们都吃，我也想吃，所以才叫奶奶买的。”
沈之年看着顾夕，“这下清楚了吧。”
顾夕看了一眼沈母，沈母却朝她笑了笑，笑的自然是不怀好意，顾夕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李嫂端了一碗粥上来。
顾夕把顾斐扶着坐好，想喂给他吃，却被他拒绝了，“我要爸爸喂。”
“我来吧。”沈之年说。
顾夕只好把粥递给了他。
沈母走到沈之年身旁，看着顾斐，一脸歉意的说道：“都是奶奶不好，害小宝生病了。”
沈之年看了一眼他的母亲，“这怎么能怪你。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顾夕就行。”
沈母应了声‘好’，随后朝顾斐道：“小宝，再见。”
“奶奶再见。”顾斐吃了一口粥，朝沈母挥挥手。
顾夕抱着双臂，立在窗前，深吸了口气。
顾斐吃完粥，又躺下休息了。
顾夕感觉腰部一紧，腰身被沈之年搂住了，亲吻着她的脸庞，“事情已经清楚了，怎么还在生气？”
顾夕想跟他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那个人是他的母亲，还能跟他说什么呢，想了想，道：“我想带着小宝搬出去住……”
“不行。”沈之年一口拒绝了。
“那就让你妈搬出去！”顾夕气道。
沈之年考虑了一下，“我会让她搬出去的，你不要着急……”
顾夕转过身，看着沈之年，“我怎么能不着急，再这样下去，我儿子就要被她给害死了。”
沈之年伸出手来，摸了摸顾夕的额头，顾夕打掉他的手，“我没发烧，我……”
沈之年抱着她，轻笑道：“我妈是小宝的奶奶，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孙子？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照理说是不会，可是你的母亲……”顾夕也不知道怎么说，“之年……”
“嗯？”
顾夕看着他的眼眸，“我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害怕，之年……”直接对她下手，她不害怕，可是她却把目标对准了她的儿子，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是夜。
等顾夕睡着，沈之年出来，走到她母亲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妈。”
沈母听到声音，把灯打开，起床，穿上外套，过来把门打开了，“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
沈之年踏进了房间，沈母把门关好，问他，“是有什么事吗？”
沈之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妈，你坐。”
沈母疑惑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什么事，非要这么晚说？”
沈之年看着他的母亲，“妈，你还是回家住吧，你要是想小宝了，我和顾夕会带他回去看你的。”
“你这是要赶我走？”沈母拉下脸，“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沈之年默了一下，“顾夕这几天情绪不怎么稳定，我怕她会伤害到你……”
“别找借口了，是担心那个女人，对吧。”沈母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妈就住这，哪里都不去。小孙子在哪，我就在哪！”
“妈……”
“别说了，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
翌日。
顾夕跟沈之年说：“我今天不去上班了，我在家照顾小宝。”
沈之年点点头，说‘好’。
沈之年出门的时候，被顾夕拉住了，“之年，我不想让你为难的，可是……”
“我知道。”沈之年摸摸她的头，“毕竟她是我妈，年纪也大了，能忍让一点就忍让一点。”
“嗯。”顾夕点头，“开车小心一点。”
“好。”
目送沈之年走后，顾夕上楼，推开房门，却看到沈母在顾斐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顾斐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气的一把拉过沈母，愤怒的质问着她，“你对我儿子说了什么？”
“妈妈是个疯子。”顾斐突然开口。
顾夕瞳孔一阵收缩，看向顾斐，“小宝，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顾斐有些害怕的说：“是奶奶跟我说的，她说妈妈是个疯子，才会乱杀人，把姨婆杀掉了，因为疯子杀人不会坐牢，所以妈妈才没有去坐牢。奶奶还说，妈妈也想杀她，是不是，妈妈？”
顾夕感觉自己真的要被逼疯了，指着沈母，“你给我滚！”
沈母望着顾斐，“小宝，你看看，你妈妈像不像个疯子！”
“滚！”顾夕吼道，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弄死她。
沈母没再停留，快速走了。
“小宝，妈妈跟你说……”
顾斐害怕的往后缩，“你不要过来，你是个疯子，你杀了姨婆，你还会杀奶奶，你是不是也想杀了小宝？”
……
沈之年正在审核一份重要文件，看到一半，手机忽的振动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顾夕打来的，连忙按下了接听键，“怎么了，顾夕？”
“之年，我受不了了，你回来吧。”
“我这就回。”
齐冷鸷说：“总裁，这份文件……”
“等我回来再说。”沈之年快速穿上西装外套，来不及扣上纽扣，便大步走了！
沈之年回到别墅，进入卧室，看到顾夕抱着头蹲在那，而顾斐坐在床上，哭个不停。
“爸爸！”顾斐看到沈之年，连忙止住了哭声，沈之年过来，把他抱在怀里，随即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
“顾夕。”沈之年喊了一声。
顾夕这才放开双手，慢慢站起身。
顾斐连忙说：“爸爸，妈妈是个疯子。”
“之年，你听听，这就是你妈妈教他说的，说我是疯子！”顾夕问沈之年，“她这是想做什么？”
沈之年放开顾斐，拿出手机，给他母亲打了个电话，“来我的卧室一趟。”
“我在外面做头发，晚点可以吗？”
沈之年问她，“你是不是跟小宝说，顾夕是疯子？”
“哦，说过了，就是开开玩笑，怎么了，难道小孩子当真了？”
“当真了，你跟他解释一下。”沈之年说着，把手机放到顾斐耳旁，“奶奶的电话。”
顾斐连忙喊了一声，“奶奶。”
“小宝啊，你妈妈不是疯子，奶奶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沈母说着，笑了笑，“奶奶在外面还有点事，就不多说了，挂了啊。”
顾斐看着沈之年，“原来奶奶是跟我开玩笑的，我误会妈妈了。”
“跟妈妈道歉。”沈之年说。
顾斐看向顾夕，“妈妈，对不起，小宝错怪你了。”
顾夕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自己的儿子居然不相信她？
难道是以前陪他陪的太少的缘故？
沈之年笑着说：“你妈妈如此美丽，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怎么可能是疯子，是吧，小宝。”
“爸爸，妈妈是你的女神？”顾斐歪着头脑袋问。
见顾夕终于肯露出笑脸了，沈之年连忙点头，“嗯，唯一的女神。”
顾夕笑着转过身，走了。
……
连续三天，没出什么事。
顾夕跟沈之年说，想去上班了，沈之年说‘好’。
可就在当天晚上，顾斐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嗽了一两声，便没再咳嗽了，顾夕也没去在意，等到早上一起来，她碰了一下顾斐，发现他身上很烫，摸了一下额头，更是烫的厉害。
“怎么回事？”顾夕喊道：“之年。”
沈之年听到喊声，飞奔了过来，“怎么了？”
“小宝发烧了。”顾夕说：“肯定是你妈害的。”
沈之年抱起顾斐，“先上医院。”
望着沈之年抱着孩子，顾夕跟在后头，两人匆匆离去后，沈母走了出来，阴冷的笑了笑。
沈之年根本不是她的儿子，小宝也不是她的孙子。
医院。
医生说：“小孩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是感染了病毒，这种病毒传染性极强，必须马上隔离！”
“能治好吗？”顾夕心慌慌的。
医生：“先治吧。”
半个月后。
顾斐的病治好了，但是人变的有点傻傻的。
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叫了。
“是你害的，对不对？！”顾夕见到沈母，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之年过来拉开她，却被顾夕吼道：“她想害死我儿子，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沈母委屈的眼泪直流，“之年，我可是小宝的奶奶啊，我……”
“妈，你先回家吧。”
沈母点点头，“对不起。”说完，慢慢走了。
……
晚上，一份离婚协议书摆在沈之年面前。
“签字吧。”顾夕坐在沈之年对面，冷漠的看着他。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顾夕重复着三个字，“签字吧。”
沈之年拿起离婚协议书，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篓，“我会找最好的医院，给小宝治病，一定会治好他的，你相信我。”
“你都不相信我，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顾夕又取出一份离婚协议，“签字。孩子归你，他已经是个傻子了，我不要，你负责他以后的人生，因为这是你沈家欠他的！”
“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沈之年看着顾夕。
顾夕忽的一笑，“沈之年，你知道吗，我现在看到你的母亲，我就想杀了她，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在一起吗？”
“你可能是误会她了，她是我的母亲，小宝的奶奶，爱他疼他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小宝？”
顾夕闭了闭眼，过了一会才说道：“因为她讨厌我，所以迁怒到小宝身上了。签字吧，我没办法接受你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别的都好商量，离婚是不可能的。”沈之年说完，径直起身，上楼去了。
顾夕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随后起身，走出了客厅，没入了夜色中……
……
高家。
高悦在接电话，毫无察觉叶云芳从门口走了进来。
“伯母，你说你把顾夕的孩子弄成了傻子，怎么做到的，这么厉害。”高悦笑着问。
砰的一声，叶云芳手中的盘子掉落在地，盘子里面的葡萄滚的满地都是。
“妈……”高悦愣在那。
“怎么了，小悦？”电话里，沈母问道。
高悦立即说：“没，没事，伯母，我挂了。”
“好。”
电话挂断，高悦看着她母亲，“妈，你这是做什么？”
叶云芳把盘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询问高悦，“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
高悦回道：“是沈之年的母亲干的，跟我没关系。”
“出大事了。”叶云芳面如死灰。
高悦不明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叶云芳慢慢坐了下来，看着高悦，缓缓说道：“其实顾夕才是沈夫人真正的女儿，是我骗了她，我为了让你能够嫁人豪门，将来过上好日子，才说你是她的女儿，所以她才会对你这般好。可是如今，我……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高悦吃惊不已，“原来伯母这么喜欢我，是以为我是她的女儿。等等，不对啊，妈，如果我是她的女儿，那沈之年呢？”
叶云芳：“沈之年并不是沈夫人亲生的，是她为了她的女儿领养的，为了将来她的女儿能嫁给她的养子，这样他们依旧是一家人。”
高悦又是一惊，“妈的意思是……”
“可以这么理解，沈之年是沈夫人特意为她的女儿顾夕领养的。他们原本就是一对，是我的私欲，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高悦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妈，这事千万不能告诉沈夫人，既然已经隐瞒了，那就隐瞒到底……”
“这怎么行，自从得知顾夕出事，妈的良心就没安过。”叶云芳说完，轻轻叹了口气，“你出这档子事，大概就是报应吧，对我的报应……”
高悦抓着她母亲的双手，“妈，如果你告诉沈夫人，顾夕是她的女儿，那我就彻底失去之年了。她肯定会让之年娶顾夕的，那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可是……”
“妈，你以为你告诉沈夫人真相，她会放过你吗，你骗了她这么久，沈夫人一向都是心狠手辣的，为达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害怕吗？”
叶云芳当然知道，“妈不告诉她，那你答应妈，不要再让她伤害顾夕了。”
高悦连忙应道：“好。”
……
顾夕走进了酒吧，要了几瓶白酒。
除了酒精，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麻痹自己。
酒吧里，顾夕在拼命的喝酒。
而沈之年则在给顾斐联系最好的医院。
联系好，安排好，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给顾夕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他只好出来找，一条街一条街的找，终于在一个酒吧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见到她时，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出了酒吧。
顾夕醒来，已经天亮了。
头痛欲裂。
阳光很刺眼，她拿手挡了挡。
侧目，才发现她已经回家了。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沈之年的身影。
“顾小姐。”门外，传来了李嫂的声音。
顾夕起身，穿上拖鞋，走过来，打开门，“李嫂。”
李嫂说：“先生让我转告你，他带小宝去治病了，让你在家等他。”
“去哪了？”顾夕问。
李嫂摇摇头，“这个不清楚。”
“谢谢。”顾夕道了声谢，把门关了，随后拿过手机，调出沈之年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那边却提示不在服务区。
顾夕抱着双腿，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忽的响了起来，她快速拿起一看，是沈之年打来的，连忙滑动屏幕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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