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偷奸耍滑被抓
天色暗沉下来,雪停了,但寒气愈加咄咄逼人。
胡福来招呼完手下搬煤,又领着江守业和王大林往宿舍走,一边走一边笑呵呵:
“守业啊,你们是周连长亲批的,住得自然得安排好点。”
“咱们矿上虽然条件不富裕,但也不能委屈了功臣。”
江守业点点头:“胡矿长费心了。”
身后,沈兰花和沈立东鼻青脸肿地跟着,冻得跟筛糠似的,满脸期待地瞅着那排整齐的砖瓦房。
可还没等靠近,就听胡福来一挥手:
“前头三间西厢房,你们红柳沟连的住。”
“至于你们两个!”
他转身扫了沈家兄妹一眼,语气淡淡:“你们不是自个儿下来的吗?又没批条,也没报备,该住牛棚就住牛棚。”
“后院那边有牛棚,空出来一间,暖和点,有干草。”
“将就吧。”
“啊?”沈兰花脸色一下就变了,“牛棚?你、你说让我们住牛棚?!”
“我们是知青!是有编制的!不是牲口!”沈立东也气得跳脚。
王大林咧嘴:“你俩这模样,跟牲口也没差了。”
“还好意思叫屈?你们半路撂挑子,自己要下车,现在赖上来,就想住好房?当这是娘家炕头呢?”
“你、你……”沈兰花气得直哆嗦,“这是针对我们知青!这是歧视知识分子!”
“我要是把这事儿捅到公社,你们红柳沟连得给我一个交代!”
江守业淡淡一笑:“好啊,你去捅。”
“你把你们怎么灌错药、被牛踢飞、把屎甩一脸的事一块捅上去,看看上头是心疼你们,还是笑你们。”
“再说了,咱兵团讲规矩,谁出力谁吃好,谁偷懒谁吃草。”
“你俩要是受不了牛棚,麻溜滚回你们知青点,一路风雪送你们回家。”
胡福来也冷哼一声:“在我们矿上耍泼没用。这里是干活的地方,不是比嘴皮子的。”
“别看你们念过几年书,有点墨水,没本事还想混吃混喝?做梦!”
“愿意住就住,不愿意就滚蛋。”
“老孟,把牛棚的门锁上,免得他们半夜跑了冻死外头,还赖上我们。”
沈立东一听,急了:“别别别,我们住!住还不行么!”
沈兰花一脸不甘:“记住了,你们这是逼我们!我们记在心里了!”
王大林翻个白眼:“记着记着,小心风太大,把你那点记性都刮跑了。”
胡福来也懒得再搭理他们,一摆手,“走吧,热水已经烧好,洗个澡暖和暖和。”
江守业跟着走进厢房,门一关,屋里暖洋洋的,地上是泥砖炕,还烧着火。
王大林一屁股坐炕上,感动得都快哭了:“江哥,这炕,比我娘炕都热!”
“可惜了……”他抻着脖子往窗外看,“外头那俩今晚就得冻成狗,牛棚里连口热水都没有。”
江守业叹了口气:“谁叫他们嘴硬手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
江守业打着哈欠起来,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后带着王大林吃了热腾腾的棒子面窝头和白菜汤,俩人精神百倍地往煤场方向走。
刚一出门,就听见不远处牛棚方向传来咳嗽声。
“咳咳咳!阿嚏!”
王大林一听乐了:“江哥,听见没?感冒的交响曲开始奏响啦。”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沈兰花披头散发,脸色蜡黄,鼻涕拉成两条龙,裹着一身半湿不干的旧棉袄,蹲在门口冻得发抖。
沈立东更惨,一边搓手一边打喷嚏,眼泪鼻涕一把抓,嘴唇都冻紫了。
“呸!”沈兰花咬牙切齿,“江守业你个混账!昨晚你们睡热炕头,吃热饭,我们俩冻了一宿,差点断气!”
“我要是冻死了,你们就等着上法庭吧!”
王大林跳起来了:“得得得,你们这嘴也太毒了吧?冻死了还上法庭?你怕不是当自己是活阎王!”
“再说了,牛棚有门有草,是你们说‘我们也是劳动人民’,非要住下的,谁逼你了?”
沈立东抽着鼻子:“你们太狠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江守业抄手看着两人,嗓音淡淡:“昨天让你们跟车干活,你们说自由人,不服管;让你们吃饭,你们挑三拣四;现在冻了、饿了,才想起来哭天喊地?你们的优越感,能当炕烧?”
沈兰花红着眼道:“你……你欺负女人!”
王大林忍不住乐了:“嘿,牛踢你那一脚都没嫌你是女人,我可不信咱江哥嘴炮能伤你。”
“要我说,昨天让牛再踢一脚你就老实了。”
“你!”沈兰花咬牙切齿,“我要去找胡矿长,咱们要讲人道主义,不许区别对待!”
“去啊。”江守业伸手一指,“矿长那屋就在前头,敢哭就哭出个大红花来。”
“不过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敢再撒泼,我们就请你们知青点的人来接人,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在连里混。”
沈立东吓得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不敢吱声。
沈兰花还想骂,结果鼻子一痒,感冒喷出一口涕,直接甩自己袖子上,狼狈不堪。
王大林笑得在地上直打滚:“哎哟妈呀,这模样,叫花子见了都得绕路走!”
果不其然,一过食堂吃饱饭,胡福来立马带着几人到了后头煤堆旁,安排卸货装车的活儿。
“你们人不多,这一车煤装得快。红柳沟连这边四个人,守业你和王大林两人一车,那俩知青也搭个车,后头再配个矿上的装车工。”
胡福来指着后边那一堆码好的原煤,又比划着说:“这边是你们连的,那边是知青点的,装满车后拉去仓库称重、盖单、登记。煤场规矩是,谁干完谁先拉走。”
“明白!”江守业应声,撸起袖子,一抬手,“大林,干活!”
王大林早吃饱了,蹿得比猴还快,拎起铁锨就跳上牛车,“江哥你装左边,我装右边!”
“好。”
另一头,沈兰花刚想装腔拿调:“胡矿长,我身体不太好,女同志搬煤不合适吧……”
“那你可以不干,回去等下一趟。”胡福来头也不回。
“哎哟!”她急了,“我们也是公社派来的,不能这么区别对待吧?!”
“那就干。”胡福来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哥,你快点啊。”沈兰花拉着沈立东,“你不是身子骨好?”
“我干?你不干?”沈立东翻个白眼,“咱们知青点没那几个干粗活的,这活太苦了。”
“那怎么办?”沈兰花朝煤堆后头扫了一眼,眼神一亮,盯住了正倚着铁锹抽烟的周大强。
“喂!”她朝那人一招手,“同志,来来来,帮我个忙。”
那人三十出头,一脸麻子,腮帮鼓着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干啥?”
“这车煤,你帮我们装,我出钱。三块钱一车,干完就给!”
周大强眼睛一亮,三块钱不少了,比他一天工资还高,当即拍胸脯:“行,包我身上了!”
“就装这车。”沈兰花一指,“快点啊,动作利索点!”
她又扭头冲沈立东哼了一声:“学着点,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立东立马点头:“姐你厉害!省得我动手了。”
另一边,江守业和王大林两个早干得热火朝天,铲、抖、装、压,动作麻利得像两台自动铲煤机。不到半个小时,一车煤装得满满当当,牛都开始喘气了。
“江哥,走一个?”王大林一拍车帮。
“走!”江守业抹了把汗,推着牛就往前赶。
刚一动,胡福来从办公室门口伸头看了眼,竖起大拇指:“可以!红柳沟这俩人干得快!”
另一边,沈兰花看着他们先走,眼神有点不忿,回头催周大强:“快快快,他们都装完一车了!”
“你急啥啊!”周大强嘟囔,“你来帮忙啊!”
“我出钱的,我帮啥!”沈兰花翘着兰花指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话让周大强脸色有点不好看,但想想钱,还是憋了口气,继续干活。
可哪知道,两人干一车,和一个人干一车根本不是一码事。
眼看着天都快黑了,江守业他们已经拉了第二车,沈兰花那边刚装到一半。
王大林经过,笑嘻嘻走过去看了眼:“哟,兰花姐,这车煤你打算装到啥时候?过年?”
“你闭嘴!”沈兰花被戳穿,脸色一变,“我们这车,是精品煤,慢工出细活你懂不懂?”
王大林“噗”地一乐:“精品?行,你们慢慢装啊,记得别耽误交差!”
说完,扛着铁锹哼着小调走了。
沈兰花气得直跺脚,猛地转头冲周大强吼:“快点!你是不是故意拖时间?”
“你说谁呢?”周大强也火了,“你一锹都没干,在旁边喊得最响,还怪我慢?”
沈兰花冷哼,骂道:“你不是收钱了么?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快点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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