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对照组,你是真小丑!
“哦,是么,你要还谁好看啊?”
冷不丁的女声一出,沈兰花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鱼一滑,啪地摔在脚边,鱼鳞飞溅,黏在她满是鱼血的脸上。
众人一愣,纷纷望去。
伊莉娜穿着一身深灰棉袄,围着条粗呢蓝围巾,脚蹬黑布棉鞋,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却依旧眉清目秀,站在寒风里宛如青山边一朵迎霜绽放的山茶花。
“伊..........伊莉娜?”
沈兰花眼神一凛,猛地站起身,身上鱼鳞、猪粪、泥水混作一团,那模样比地里刨出的死猪还惨。
“咋?不敢认了?”
伊莉娜眉梢一挑,声音平稳中带着锋利,“你刚才不是还放狠话,要让我们好看?”
“我、我那是气话……”
“气话?”伊莉娜轻笑一声,“说别人长得让鱼都忍不住献吻的,是气话?还是你那双嘴皮子抹了屎都不肯闭的嘴?”
“你别太过分!”沈兰花咬牙。
“我过分?”
伊莉娜往前一步,冷笑道:
“粪坑里翻滚一晚,河沟里扑腾一早,你这浑身上下散发的味道,连鱼都嫌弃得想跳锅里自尽了,你居然还敢张嘴?”
“你!”
“我怎么了?”
伊莉娜冷笑,道:“你是知青不假,可你来这儿不是来享福的。既然穿着三连的牌子,吃着咱们的粮,就该做咱们该做的活。偷懒摸鱼、胡搅蛮缠、破坏渔网,你拿自己当根葱,别人可不拿你蘸酱。”
“说得好!”
王大林笑得跟晒干的南瓜似的,道:“伊莉娜这话一句顶一斤鱼鳞!”
“怼得好!”
张三柱也在一旁起哄,“沈粪花,佩服不?”
“谁是沈粪花?你闭嘴!”
沈兰花恼羞成怒,冲着王大林就想扑过去。
可王大林早有防备,手一抬,啪地丢过来一条甩尾的大青鱼,直直砸她肚子上。
“哎哟!”
沈兰花抱着肚子蹲下了,脸更花了。
“瞧,这鱼都急着跟你合影。”王大林咧嘴。
“伊莉娜,给。”
江守业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条鱼,沉甸甸的。
“哎,咋你连伊莉娜也敢欺负了?人家一个女同志,今儿早上还给我炖了腊肉萝卜汤呢!”王大林抱怨着,“你让她拿鱼,干脆回家你来炖。”
伊莉娜倒是接过鱼,笑吟吟道:“我炖得确实好。”
江守业挑眉:“是你最好。”
这一句听得沈兰花差点吐血。
“呕……”
她干呕着,咬牙切齿盯着两人恩爱模样,恨得想咬牙,却发现牙都被鱼磕得有点松。
……
直到太阳偏西,社员们陆续收工。
江守业和王大林他们一队,光这一日,就拉了足有三百多斤活鱼。
内脏全部集中挑出,由张三柱带人熬煮拌料,专门送去猪圈催肥。
“这玩意儿喂下去,不出十天,那头母猪能肥成水桶!”
张三柱边搅锅边道:“明儿个继续干,干上十来天,交年猪时,保准咱们三连瘦猪都能称出两百斤膘!”
另一边,沈兰花和沈立东也收工了。
“不行了,姐,我手都磨出血了……”
沈立东哭丧着脸,沮丧道:“今天刮鱼鳞刮了快五百条,我感觉我再也不想吃鱼了。”
“闭嘴!都是你个死蠢货,破网也是你拉的,鱼也是你没捞的,亏得老娘还想混个知青代表呢……”沈兰花怒道。
“那现在咋办?”
沈立东吸着冻红的鼻头,哭丧道:“今晚还得去清猪圈。”
“还能咋办?干呗,这帮人,迟早我找机会一笔笔算回来!”沈兰花道。
“别说了,快去换衣服吧。”沈立东叹了口气。
可刚走到猪圈门口,又被王大林堵住:“哎,去哪儿呢?”
“换衣服。”
“不行,今晚夜里还有冻猪圈尿冰块的活,换啥衣服?要换等干完了再换。”
“你你你这是折磨人!”
“你这是瞎吵吵。”
“你们三连就没王法了?!”
“你还知道王法?公社的通知还贴在连部门口:破坏生产、消极怠工者,罚工分、通报批评、再犯劳改。”王大林道。
“你、你欺人太甚!”
“行了,别吵了。”
江守业缓步走来,神色冷淡,“想休息可以,明天带你们去后山清粪池。”
“粪、粪池?!”
“整整两年没清了。”
沈兰花打了个寒战,连连摆手:“我扫、我扫猪圈,我现在就去扫!”
接下来几天,众人都在辛勤劳动。
江守业带着队伍日出而作、夜归而息,打鱼、熬料、喂猪、清圈,从未间断。
沈家姐弟也白天清理内脏,晚上清扫猪圈,经过不屑努力,完成了三千多斤的捕鱼任务,而猪也被养肥了很多。
正在江守业准备忙里偷闲,要休息几天的时候,王大林找了上来。
“守业!守业!不好了!”
王大林喘着粗气,棉袄都没扣整齐,就敲响了江守业家的木门。
江守业正端起一碗热粥,伊莉娜正在灶台边上切咸菜,闻声同时抬头。
“咋了这是?”
江守业放下碗,打开门让王大林钻了进来。
“别提了,倒霉催的,牛……牛棚里的那头最壮的牛犊子,不对劲儿!”
王大林扶着门框,脸色发白,“这会儿趴在棚子里直叫唤,鼻子里流这水儿,喂草都不吃。”
伊莉娜放下菜刀,擦了擦手。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谁说不是呢,昨晚我巡夜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今早过去一看,就跟快死了似的。”
王大林急得直跺脚,“咱们三连就指着这牛犊子长大了增加劳动力呢,这要是倒下了,得损失多大啊!”
江守业没再多问,粥也顾不上喝了,起身就拎起炕沿上的旧棉袄。
“走,去看看,前几天猪生病,现在牛生病,真是不安生!”
“诶!好歹吃点东西再去啊!”
伊莉娜顺手从锅里拿了两个馒头塞给他,“先垫垫,别空着肚子。”
江守业接过,揣进兜里,跟着王大林大步往外走去。
牛棚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周春友也到了,正蹲在地上扒开牛嘴看。
那黑牛犊子眼皮耷拉着,口水混着白沫往下淌,身子还时不时抽搐一下。
“好像是中了毒。”
周春友站起身,脸色十分凝重,“可昨晚谁值的班?给它喂了啥?”
值班的是个老农,慌慌张张摆手。
“我啥也没多喂啊,就平日里给牛吃的草料,前几天都没事儿呀!”
“会不会是吃了啥不干净的?”有人在一旁插嘴。
“不可能!我都喂了半辈子牲口了,啥能吃啥不能吃,我还不知道?”
众人七嘴八舌的,江守业却没有说话。
他走到牛槽边上,伸手在草料里拨了拨,又蹲下身子,摸了摸牛颈和肚皮,指尖在牛腹一处微微停顿。
“不是吃错东西,跟草料没关系。”
江守业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人静了下来。
“看样子是被人灌了药。”
“灌药?”周春友一愣,“谁这么大胆?”
江守业有回答,只是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牛棚外侧一片略显凌乱的脚印上。
那脚印不大,像是半旧的布鞋印,朝着后山方向去了。
“大林,昨晚除了值班喂牛的,还有谁靠近过牛棚?”
“没、没别人啊……”
王大林挠了挠头,仔细回想。
“哦对了,天快亮时我好像看见沈家那俩姐弟在附近晃悠,说是起早去河边打水。”
江守业眼神一沉。
“沈兰花和沈立东?”
“对,就他俩!我还骂了他们一句,让他们滚远点,别打牛的主意。”
闻言,周春友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俩知青,昨天刚闹完渔网的事,肯定是记恨上了,今天牛就出问题……走,去找他们问问!”
“不用问了。”
江守业摇了摇头,抬手拦住。
“咱们现在没证据,就算是他们做的,人家也不会认。”
“那咋办?牛就这么白死了?”
周春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牛犊子要是没了,那可就完了。
“谁说要死?”
江守业摇了摇头,拨开人群转身朝外走。
“你们都忙自己的吧,我去后山找点草药。”
“草药?这牛还能治?”
周春友将信将疑的看着江守业。
“守业说能,就一定能。”
伊莉娜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站在棚外,声音轻柔却充满了信任。
“这牛他要是治不好,怕是没人能治得了了。”
江守业回头看她一眼,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不是让你待家里吗?快回去,外头冷。”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山里。”
伊莉娜走上前,拉着江守业的胳膊,“我眼神好,可以帮你找草药。”
“行吧,那咱们快去快回。”
江守业没再拒绝,两人一前一后朝后山走去。
王大林在原地愣了几秒,猛地一拍大腿。
“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
后山积雪未化,山路非常难走,江守业走在前面探路,脚步稳当,偶尔伸手拉伊莉娜一把。
王大林带着两个人跟在最后面。
“守业,你真能把牛治好?我看着它都挺不过中午了。”
“我说能治就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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