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隔岸观火
承明堂爆发了一场“混战”。
大夫人宋氏劈头盖脸质问桓清棠,为什么要叫所有人等她。
桓清棠当时愣了下,然后有理有据解释:“母亲,尚未到办差的时辰,儿媳不曾晚到。”
“你还敢狡辩?”宋氏震怒,“你这般忤逆不孝!”
忤逆不孝,不是一句口头上的指责,而是写进律法的大罪。当然,如何量刑也有严苛要求,言语不敬这种小事是不会定罪的。
饶是如此,当“不孝”存在律法中,舅姑有资格借着名头去衙门告状时,这句话就充满了威慑力。
承明堂的花厅,一时鸦雀无声。
桓清棠跪下了。
她双膝着地,腰背却笔挺:“儿媳不敢不孝,请母亲息怒。”
她在承明堂帮衬着办差多时,培养了几名心腹;这次寿宴她虽然有些丢脸,也没“传言”中被皇帝赐婚,可太夫人器重她、捧着她,这是有目共睹的。
故而,不少管事劝宋氏,帮桓清棠说话。
桓清棠认罪的态度有些勉强、宋氏的怒火却是熊熊燃烧,她们婆媳被彼此架着。
管事们劝了几句,却没人劝到点子上,宛如拨火般,宋氏的怒气越来越盛。
还有程昭站在旁边看热闹。
“三少夫人,您也帮着劝劝。承明堂需得和睦。”一位管事说。
程昭便说:“我可不是承明堂的人,韩管事。承明堂的和睦重担,我挑不起来,您难为我了。”
众人:“……”
这句话,再次添了一把火,宋氏摔了茶盏:“往后,谁是承明堂的人还两说,都别给我太得意!”
她进里卧去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打量跪着的桓清棠,她的裙摆被茶水沾湿了一片;有人打量程昭,她分明野心勃勃要争权,瞅准机会就会闹事。
未来谁才是承明堂的女主人,以前管事们心里有数,现在却都在心中打鼓。
不管太夫人如何不喜、如何踩贬,新的国公夫人来势汹汹。
“大少夫人,您起身吧。”一位管事去搀扶桓清棠,“您跪坏了身子,大夫人也会愧疚的。”
另有管事说,“婆媳也如母女,有什么隔阂说明白,您快进去哄哄大夫人。”
他们给桓清棠递台阶。
桓清棠却只是摇摇头,态度从容、神态温婉:“母亲责罚儿媳,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就跪着,等母亲气消,方才是我的孝顺。”
又道,“诸位都去忙吧,今日先到这里了。”
哪怕跪着,也发号施令。
她的心腹,自然觉得她很有派头,跟着她不会吃亏;看不惯她的人,在心中不屑。
而大部分的管事,就是为了生存,他们往往没有特别明确的立场。
桓清棠身边的大丫鬟,催促众人去办差,就是叫他们赶紧都离开。
程昭跟着走了。
走出承明堂,钱妈妈低声跟程昭说:“都闹成这样了,太夫人得出面吧?”
“无妨,咱们又没跟着闹。”程昭笑道。
钱妈妈叮嘱她自己当心,去大厨房忙碌了。
程昭拿了门房上的账簿,把寿宴时候的人情来往、收到了的贺礼,都要重新整理一番。
贺礼先在门房上记账,再把账簿交给库房,让库房的人再在他们的账簿上记录、收纳入库。
因此事要交接,程昭得早些整理好。
明日承明堂婆媳俩和好了,办差时候提到此事,程昭这边万一有把柄给她们抓,她们会乐得踩程昭,来转移今天的闹剧。
因要理账,程昭没有回秾华院,她要见外院门房上的管事们。
她索性在晨晖院办差。
晨晖院干净、冷清,仍只有小厮南风。
见程昭来了,仿佛这里有人看管,南风又跑出去了,很快没了人影。
程昭的身边丫鬟素月和秋白帮衬她。
管事们都整理好了,程昭不过是依据这些做些修改,对礼物更加心里有数,方便她了解陈国公府的人情往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
“少夫人,您在这里用膳,还是回去?”秋白问她。
程昭有些饿了;一上午手眼累得很、脑子也乏。
“就在这里摆膳。”程昭说,“吃完了散步回去,也能消消食。”
秋白去安排了。
她刚走出东次间的房门,就迎面遇到了周元慎。
“国公爷。”她行礼,声音特意放大。
程昭听到了。
她走出来,也向周元慎行了敛衽礼:“国公爷,你可用过午膳了?”
“没有。”
“秋白,你去大厨房吩咐一声,叫给国公爷准备午膳。”程昭说。
秋白应是。
一般情况下,大厨房不预备周元慎和二老爷的份例午膳,因为他们俩在外当差。
休沐日另算。
但陈国公府的大厨房备菜充足。谁临时想要加个餐,自己贴补些钱就行,东西都是现成的。
程昭的份例饭菜肯定早已做好了,去拎过来就行;周元慎的要现做,得稍等片刻。
他走过来,先观察程昭表情。
程昭知道他想什么——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两个人闹了一顿,他怕程昭介怀。
而翻篇了的事,程昭不爱计较,她不让自己陷在无关前途的琐事里。
故而,她上前拉了周元慎的手:“我替您更衣吧。”
为他解了薄风氅。
周元慎目光从探究,变成了平静。
黑漆眼眸落在她脸上,他再无多余表情,只是问她:“你可饿了?”
“不饿。”程昭说,“一上午累得很,我正想歇歇。”
小厮南风回来了。
他先进来行礼,又去给周元慎端水净手;再上茶。
夫妻俩到次间临窗大炕上坐下,程昭斜倚着引枕,姿态放松跟他说起今日承明堂的种种。
周元慎慢慢啜饮一口茶:“不该闹的。对牌还没回来,这么一闹就理亏了。”
他是说大夫人宋氏。
办寿宴的时候,宋氏甘愿推掉烫手山芋,把对牌给了桓清棠。
焉知今日桓清棠不是故意激怒她?
她大发脾气,太夫人那边肯定要有所表示的,也许对牌就永远留在桓清棠手里了。
“不过,暂时应该不会,对牌还是会给大伯母。”周元慎又道。
因为,寿宴那晚没有赐婚兼祧。
无这层关系,“婆母”的身份永远压在桓清棠头上,她还没资格接过宋氏的管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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