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皇兄掌天阙,儒宗执法刀
孔宗主的手一抖,差点把怀里的至圣先师手稿给扔了。
玄难大师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着那双新生的腿,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这就是跟着圣王混的待遇吗?腿断了没事,还能直接升级成传说中的体质?!
顾长生仿佛没听见下面的动静,站起身,理了理衣摆,那双赤金色的眸子环视一周。
左边,是低眉顺眼的紫鸢、一脸谄媚笑容的星魂、还有正在努力把不把锦袍撑破的蛟魔王。
右边,是抱着长剑面无表情的凌霜月、正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账的夜琉璃,以及正在给贪狼梳毛的慕容澈。
下方,是那群刚进来的“墙头草”掌教们,一个个把头埋到了裤裆里。
顾长生原本慵懒的气质陡然一变,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瞬间,原本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大殿,立刻死一般寂静。
“镇天司初立,但这摊子铺得太大,本王也没那个闲工夫天天盯着这帮老油条。”
顾长生指了指星魂等人,毫不避讳地说道:“这帮人,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狼。没人镇着,三天就能给我把房顶掀了。”
星魂和蛟魔王闻言,嘴角狂抽,却只能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王爷说笑了,我们是忠犬!绝不掀房顶!”
顾长生没理会他们的表忠心,继续说道:“所以,镇天司需要一个司主。一个能替我坐镇中枢,手里握着刀把子的人。”
“谁来?”
话音落下,大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三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论实力,论亲疏,这司主之位,除了这三位“主母”,还能有谁?
夜琉璃第一个抬起头,把算盘一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看我。本圣女现在每天数钱都数不过来,哪有空管这帮臭男人?再说了,让我管?信不信我哪天心情不好,就把这些不老实的老东西连带着那些个小狐狸精,统统炼成尸傀给我守大门?”
手拿着《遗尘界花榜》的阴阳道宗掌教浑身一哆嗦,还有几个带了漂亮女弟子的,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顾长生看向慕容澈。
这位北燕女帝正在给贪狼编小辫子,头也不抬地淡漠道:“北燕国事已够本帝烦忧。这大靖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况且……”
她抬起眼帘,那双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极具侵略性的光芒:“本帝还要抓紧时间修炼九转真龙体,好早日压你一头。没空。”
下方众人:“……”
这是我们能听的内容吗?
顾长生轻咳一声,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投向凌霜月。
这位清冷的剑仙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如水,虽未开口,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去哪,剑就在哪。
“汪!”
贪狼似乎觉得受到了冷落,人立而起,指了指自己,一脸期待。
“你闭嘴。”顾长生一巴掌把它按了回去,“让你当司主,镇天司迟早变成拆迁队。”
排除了所有错误选项后,顾长生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刚刚站稳的顾长渊身上。
“四哥。”
顾长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活儿,看来只能你接了。”
“我?!”
顾长渊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那张刚毅的脸上满是抗拒:“老七,你别开玩笑!我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我一个刚恢复的金丹,怎么可能镇得住这群……这群前辈?”
他看了一眼那边气息如渊似海的紫鸢等人,本能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就在昨日,他还是这些人眼中的蝼蚁,是被钉在山门上的耻辱。
让他去管这些人?这不是把羊扔进狼群里吗?
“前辈?”顾长生嗤笑一声,走过去揽住顾长渊的肩膀,指着那三位元婴巅峰,语气轻慢,“四哥,你记住了。在镇天司,没有什么前辈。”
“只有下属,和更低级的下属。”
顾长生转过身,看向紫鸢,眼神骤冷:“紫鸢,你自己说。让我四哥当这镇天司的司主,你服,还是不服?”
紫鸢身子一颤,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单膝跪地。
“妾身……心悦诚服!”
她抬起头,看向顾长渊的眼神中,除了对顾长生的恐惧,竟真的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愧疚与……解脱。
“四殿下……不,顾司主。”紫鸢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萧尘那个逆子犯下的罪孽,紫霄宫愿用余生偿还。您若执掌镇天司,紫霄宫上下,便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剑。若有二心,紫鸢愿受万剑穿心之刑!”
顾长渊愣住了。
他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他一眼的紫霄宫主,此刻正如卑微的侍女般跪在他脚下。
那种强烈的反差感,冲击着他几十年来养成的世界观。
“可是……”顾长渊还是有些犹豫,眉头紧锁,“老七,这是任人唯亲。若是传出去,恐怕天下人会说你……”
“任人唯亲怎么了?”
顾长生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收敛,化作睥睨天下的霸道。
他松开手,负手而立,走到大殿门口,望着那翻涌的云海,声音低沉而有力。
“四哥,你以为这镇天司是什么?”
“它不是朝廷的六部,不需要讲什么资历和公平。”
顾长生猛地转身,那双眸子里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焰:“这是我为了对抗那所谓的上界,为了在这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亲手铸造的战争机器!”
“既然是战争机器,那握住刀柄的手,就必须姓顾!”
“除了你,除了咱们自家人,谁拿着这把刀,我都不放心。”
这番话,说得极其露骨,却也极其真实。
顾长渊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陌生的弟弟。
曾经那个病弱的七皇弟,如今已经长成了足以遮蔽风雨的参天大树。
而他,还要继续躲在树荫下,当个被保护的废物吗?
“长渊。”
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从大殿角落响起。
一直沉默不语的紫霄剑宗太上长老走了出来。
“老祖……”顾长渊下意识地想要行礼。
太上长老却摆了摆手,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
“王爷说得对。”太上长老看了一眼顾长生,又看向自己的徒儿,“乱世将至,宗门也好,皇朝也罢,若无雷霆手段,终究是一捧黄土。”
“你是紫霄剑宗的剑子,也是大靖的皇子。这双重身份,让你成了连接修真界与世俗皇权最好的纽带。”
太上长老深吸一口气,像是放下了某种重担:“老祖老了,这紫霄剑宗的基业,本就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如今既然连上宗紫霄宫,都成了镇天司的左部,那你来当这个司主,便是天命所归。”
说到这里,老人忽然对着顾长渊深深一揖:“顾司主,请受老朽一拜!为了紫霄剑宗数千弟子的活路,也为了这天下苍生……请您,接剑!”
“请司主接剑!!”
随着太上长老这一拜,大殿外,数千名剑宗弟子齐齐跪下,声浪震天。
紧接着,星魂和蛟魔王对视一眼,也是极其识趣地单膝跪地,大声喝道:“属下拜见司主!愿唯司主马首是瞻!”
下方那群本来只是来“凑热闹”的掌教们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站着?
哗啦啦一片响动,什么手稿、灵鸡、丹药全被扔在了一边。
“浩然宗孔丘明,参见顾司主!”
“金刚寺玄难,参见顾司主!”
“阴阳道宗……”
一时间,整个紫极金殿内,黑压压跪倒了一片。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修仙界大佬,此刻齐齐向着那个只有金丹初期的青年低下了头颅。
顾长渊站在人群中央,看着这一幕。
他感受到了那股沉甸甸的压力,也感受到了体内那股新生的剑意正在疯狂咆哮,渴望着去承担这份责任。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那眼中的犹豫与自我怀疑已荡然无存,只余一抹如剑锋般锐利的锋芒。
那是属于紫霄剑子,更是属于大靖皇子的傲骨。
“好。”
顾长渊上前一步,从顾长生手中接过那枚代表着镇天司最高权力的“昊天令”。
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老七,这把刀,四哥替你握着。”
顾长渊转过身,面对着那群昔日的元婴大佬,声音虽然不如顾长生那般威压盖世,却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沉稳与正气。
“紫鸢,星魂,蛟魔王。”
“在。”三人齐声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即日起,整顿三部人马,清点库房,造册登记。”顾长渊的指令清晰而果决,瞬间进入了角色,“我不看你们以前有多强,也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在镇天司,只论功行赏,只看结果。”
“若是做得好,我自会向圣王请功。”
“若是做得不好……”
顾长渊顿了顿,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凌厉至极的先天剑意。
那剑意虽还只是金丹期,但在顾长生的气场加持下,竟让三位元婴巅峰感到了一丝心悸。
“……那我七弟的手段,你们应该也见识过了。”
“谨遵司主号令!!”
三人冷汗淋漓,再次重重叩首,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不敢有丝毫抬起。
看着这一幕,顾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权力这种东西,从来不是靠嘴皮子说出来的,而是靠血淋淋的杀伐立住的。
他把路铺平了,刀磨快了,递到四哥手里,若是这样四哥还拿不稳,那这大靖也就没什么扶的必要了。
好在,顾长渊没有让他失望。
顾长生收回目光,重新坐回那张铺着白虎皮的太师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一阵充满压迫感的笃笃声。
他的视线越过那跪着的三位元婴,落在了大殿角落里那个正把头埋得极低的身影上。
“孔大宗主。”顾长生轻飘飘地唤了一声。
那正趴在地上的浩然宗主孔丘明浑身一激灵,手忙脚乱地上前几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变调:
“罪臣孔丘明,叩见圣王殿下!殿下千秋万载,一统仙凡!臣……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这马屁拍得毫无水平,甚至有些刺耳。
周围的几个掌教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这浩然宗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关键时刻膝盖比谁都软。
顾长生看着这位趴在地上的浩然宗主,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淡淡地开口:
“听说,你想给本王写书?”
孔丘明身子猛地一颤,豆大的冷汗瞬间顺着鼻尖砸在地板上。
他以为是这拙劣的讨好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圣王,连忙磕头如捣蒜,把那金砖磕得咚咚作响:
“罪臣惶恐!罪臣该死!只是……只是臣见殿下神威盖世,功盖千秋,若无史笔记录,实乃苍生之憾,亦是后世之损……臣这才动了妄念,求殿下恕罪!”
“行了。”
顾长生摆了摆手,打断了他那令人牙酸的陈词滥调。
他缓缓站起身,黑金蟒袍在地面拖曳出一道暗沉的流光,一步步走到孔丘明面前。
靴底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一下下踩在孔丘明的心脏上。
“书就不必写了。”顾长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陈述一道天条,“那些歌功颂德的废话,本王听腻了,也没兴趣看。”
孔丘明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心中一片绝望。
完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这下怕是要被拉去填神雷炮了。
然而,下一刻,顾长生的话锋却陡然一转。
“本王这里,刚好缺一个起草律法的人。”
孔丘明愣住了。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布满冷汗的老脸上,表情瞬间凝固,随即便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在眼底炸开。
律法?!
这可是真正的实权啊!
在任何一个皇朝或宗门,执掌刑律那都是核心中的核心。
本以为今天能保住这条老命,哪怕是给镇天司扫地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没想到这位煞星竟然要把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既然你浩然宗擅长舞文弄墨,平日里又最讲究什么规矩方圆,那这神庭律部,便交给你了。”顾长生语气随意,仿佛丢出去的不是一份泼天权柄,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孔丘明激动得浑身颤抖,正要叩首谢恩,却见顾长生忽然俯下身,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逼近,那双深邃如渊的黑瞳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能直接洞穿他那颗充满了算计的道心。
“不过……”
顾长生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弧度,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刀:
“本王的律法,和以前的不一样。”
“以前你们讲的是刑不上大夫,讲的是仙凡有别。修士杀了凡人,赔点银子便是恩赐。凡人伤了修士,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孔丘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顾长生直起身,目光越过大殿,投向那广阔无垠的苍穹,声音铿锵有力,如金石坠地,在大殿内回荡:
“但在本王这里……”
“凡修我神庭法者,皆受律令约束。”
“敢仗着修为欺压凡俗者,斩。”
“敢视人命如草芥者,斩。”
“敢勾结外敌,出卖遗尘界者,夷三族,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每一个“斩”字落下,大殿内的空气便凝重一分。
那些原本还在看戏的掌教们,此刻脸色煞白,只觉得脖颈发凉,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铡刀已经悬在了头顶。
这哪里是律法?这是要掘了修仙界的根啊!
万年以来,修士高高在上早已是公理。
顾长生这是要逼着他们把吃进去的特权,连皮带肉地吐出来!
“孔宗主。”顾长生转过身,目光如电,重新落在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的孔丘明身上,“这笔杆子,你拿得稳吗?”
孔丘明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尊从太古岁月中走出的帝王,正手持利剑,欲要斩断这数千年来腐朽不堪的陈规陋习。
接,还是不接?
接了,那就是彻底得罪了全天下的旧派修士,以后浩然宗出门怕是都要被戳脊梁骨,甚至可能被那些不服管教的魔修暗杀。这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不接?
孔丘明偷偷瞄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星魂,又看了看那位正在擦拭龙鳞手套的慕容澈,再想想外面那三十六门太乙神雷炮。
不接,那就是现在死。
而且,死得毫无价值,连浩然宗的传承都要断绝。
更重要的是……孔丘明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这可是“神庭”的律法啊!一旦这套规矩真的立住了,那他浩然宗就是天下规矩的制定者!
到时候,就算是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古董,见到他也得低头叫一声“孔律座”!
这就是一场豪赌!赌顾长生能压得住这天下!
想到这里,孔丘明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也让他彻底豁出去了。
“拿得稳!!”
他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声音喊道,显得格外狰狞而决绝:
“臣……愿为殿下手中之笔!粉身碎骨,亦要为这天下……立一个新的规矩!!”
“哪怕万夫所指,哪怕举世皆敌,只要殿下令之所至,便是臣笔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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