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 章 有些黏人的猫猫
望着李秀宁匆匆离去的背影。
蓁儿立在凉亭边,轻挠着猫猫的脖颈,良久,才轻轻叹出一口气,透着些许沉重。
东宫与秦王府之间的角力日渐激烈,李秀宁被夹在中间,心里又岂能好受,今日能来开这个口,怕是已到了身心俱疲的地步。
“春熙……”
蓁儿收回目光,看向一旁。
春熙当即悄步上前。
“殿下。”
“去通知陈叔宝……”
“让他再拨批粮食,就按……苇泽关守军两月之用筹备,走王府商队的路子……”
蓁儿斟酌了片刻,随即又补充道。“再送一批劁好的活豚崽……”
春熙微微一愣,随即垂首。
“喏,只是……这账目?”
蓁儿低着头,颇有些恼火的冷哼道。
“告诉陈叔宝,从圣人的份例里扣,他们父子欠下的债,就合该由他来出,圣人若有什么闲话,让他找镇岳王谈……”
怎么说呢。
抱着猫猫的永安长公主,心里的底气不是一般的足,况且李渊也没那个脸面来说。
当然了,他也不敢。
“喏!”
春熙心领神会,当即快步离去传话。
这笔粮,不仅是为解李秀宁的困窘,也是某种程度的提醒,这或许有些任性,但在眼下这般时局,她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但愿这些粮秣。
能让众人都清醒几分。
凉亭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猫猫惬意的呼噜声,蓁儿缓缓坐回石凳,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耳尖微红,没好气的拍向猫猫。
“别乱蹭!”
“呼噜噜~”(¤﹏¤)
猫猫不管,猫猫就要蹭。
蜷在怀里的小毛团蹭的愈发起劲。
“啧……”
蓁儿默默捏住了猫猫的后颈。
无论猫态虎态,这都是通用的“镇定开关”。
沉浸在主权满足中的猫猫,顿时浑身一僵,呼噜声戛然而止,只是扭过头来,满眼无辜的看向蓁儿,就像在说“干嘛又捏喵”。
“秋花……”
蓁儿没有理会猫猫,只是眸光幽幽的看向了猫猫尾根处的小毛团,而后语气貌似淡然的吩咐道。“时辰不早了,备膳吧……”
“喏……”
秋花屈膝一礼,转身离去。
见四周无人,蓁儿这才低下头,凑近不安分的猫猫耳边,咬牙警告道。
“老实些……”
“再乱蹭,今晚就别和我睡。”
“喵呜!”(ΩДΩ)
猫猫挣扎的幅度瞬间小了许多。
只是喉间溢出的咽呜声愈发绵长,流露出几分被约束的不满与委屈。
喵生自由,备受打击。
它想不明白,以前自己窝在铲屎官怀里,想怎么蹭就怎么蹭,想摊成啥样就摊啥样,下巴搁哪儿,爪子搭哪儿,全凭心情。
为什么最近就不行了!
它悻悻的放弃了扭动,却又不肯完全老实,改用脑袋更加用力的顶向蓁儿的胸口。
蓁儿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
随即便将猫猫头完全捂进了掌心里。
任由猫猫发出骂骂咧咧的咽呜声。
最近的猫猫愈发粘人,哪怕变成高冷的白猫,亦是如此,这是它快要进入成年期的征兆,蓁儿对此印象颇深,甚至有些发愁。
宫猫嚎春的动静才刚刚过去。
她实在不敢想象,猫猫嚎春的样子,总不能真找个小母猫来吧,亦或者是自己……
咦……不行不行不行……
蓁儿的脸颊不知不觉间发起烫来。
倒不是害羞,而是觉得自己在犯罪……
(눈_눈)(ꈍ︹ꈍ๑)
——————
翌日清晨,天色澄澈。
由于休沐的缘故,猫猫难得起了个大早,还不等青兰给他洗漱完,就变成猫形,三两下跃上正房屋檐,晒起了初升的太阳。
暖金色的阳光。
为它周身镀上一层茸茸的光晕。
很快,院子的宫猫们,纷纷从花丛下,石阶旁钻出,不约而同的仰起头来,朝着屋檐上的身影,此起彼伏的“喵呜”了起来。
绵长的叫声各式各样,或谄媚或问候,或单纯凑热闹,汇成一片妖娆的朝拜之声。
猫猫微微眯起眼眸,下巴抬高几分,尾巴愉快的颤动着,喉间溢出了舒适的呼噜。
很显然。
这份来自“臣民”的仰望。
让猫猫格外受用……
就在这时,蓁儿从正房走了出来时,瞥见这一幕,不禁翻了个白眼,但她懒得理会这“百猫朝王”的戏码,今日还有不少事情。
去往岭南的商队昨夜刚刚回来。
除去沉香水晶等特产,还带回来不少岭南特有的鲜果,这在长安城,可是稀罕物。
要知道,岭南瓜果远途运至长安,极易腐坏霉变,尤其是在这炎炎夏日,往往十去七八,便是用上冰砖储存,也需坏掉四成。
但碳酸氢钠,恰好能解决这个问题,特别是针对柑橘类,不仅能抑制霉菌生长,延长保鲜,还能省去不少对冰块的依赖……
以往为保长途鲜货。
商队需携大量冰块或于沿途冰窖补充。
成本高昂不说,运载空间也被严重挤占,如今省去了大量冰块,同样的车队便能装载更多的货物,利润空间自然大幅提升。
那些原本因保鲜无望,而不敢大量北运的岭南佳果,如今也成筐成车的出现在了西市,特别是在这炎夏,更是显的珍贵诱人。
而最重要的是。
公主府的冰块,价格低廉的可怕。
短短一年的时间,岭南的商道份额,就被公主府吃掉大半,特别是生鲜瓜果类……
屋檐上,猫猫享受够了朝拜。
终是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跃下屋檐,踱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打算去找蓁儿。
然而,当它不紧不慢的溜达到前院时,竟看到从岭南回来的窦建德,竟跪在了蓁儿的面前,这位向来刚强的汉子,风尘仆仆下,竟显得格外憔悴。
他嘴唇翕动着,似在急切诉说着什么,望向长公主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哀求……
“河北大疫,漳南十室九空!”
“朝堂官员无能,只是一味的烧疫!”
“可那都是人命啊!是活生生的人啊!”
“下官……叩求殿下开恩!”
窦建德以头触地,额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伏跪的身躯微微颤抖,溢满了悲怆。
“官府无能,百姓何辜!”
“河北已是人间地狱之象!”
他再次重重叩首,抬起脸时,前额已是一片淤红,他看着蓁儿,眼里再无半分昔日的傲气,只剩下走投无路之人最后的希冀。
“下官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唯求殿下垂怜,请动镇岳王慈悲,降下甘霖,驱除灾疫,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若能成此功德,下官愿生生世世,为殿下与王爷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
最后的字句,已是泣血般的哀恳。
作为曾经的夏王,作为受河北百姓最为崇敬的存在,窦建德虎目含泪,将所有尊严与过往,都碾碎在这重重叩拜与祈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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