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194章
两只高脚杯轻触，发出清脆声响。
陈国忠仰首饮尽，却发现霍寒杯中的酒分毫未动。
就在他皱眉之际，霍寒手腕轻倾——
殷红的酒液尽数倾洒在地。
陈国忠拍案而起："霍寒！你什么意思？"
霍寒淡然瞥了眼腕表："你比预计迟到了五分钟。
想必陈sir大费周章约我出来，不止是为喝酒吧？"
这句话让陈国忠当场怔住，满腔怒火顿时化为惊诧。
霍寒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难道他早已看穿这是在逼他现身？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霍寒总是行踪诡秘，电话永远无人接听，陈国忠连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今日既然碰上了，陈国忠绝不会错失良机。
他立即端起威严的架势，语气凌厉："霍寒，听说你在港岛混得不错啊。"
"豪车美女随行，前呼后拥，好不风光。"
"可还记得自己是个卧底？"
陈国忠紧盯着霍寒的眼睛。
他期待看到慌乱或心虚，却只对上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仿佛这些话与他毫无干系。
这记重拳就像打在棉花上，陈国忠既恼火又泄气。"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霍寒终于开口："没有。"
简短两个字噎得陈国忠气血翻涌。"陈sir，何必绕弯子？直说吧。"
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来时，陈国忠忽然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不，绝不可能。
再厉害的卧底终究是他手里的棋子。
只要他愿意，随时能毁掉霍寒现在的一切。
这个念头让陈国忠重新挺直腰板。"好，那打开天窗说亮话。"
"九龙城寨东区，我要交给警方接管。"
霍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九龙城寨向来是港岛治安的毒瘤。
这片法外之地连警察都束手无策。
而今陈国忠盯上了这块肥肉。
若能经由他手收归警方管辖——
既能弘扬正义，又能解决困扰当局多年的难题。
哪怕只拿下东区，也是通往全面接管的重要跳板。
到时候 行赏，别说高级督察，晋升警司也指日可待。
可惜他漏算了一点。
卧底身份又能怎样？
霍寒忍不住轻笑出声。
陈国忠显然还不知道他的卧底档案早已被清除干净了。
霍寒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的烟雾径直飘向陈国忠的脸。
陈国忠厌恶地皱眉："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把烟灭了！"
霍寒玩味地勾起嘴角："你确定？"
见陈国忠严肃点头，霍寒突然将燃烧的烟头按在对方手背上。"啊！霍寒！你这个 ！"陈国忠痛呼。
霍寒牢牢按住他的手，直至烟头彻底熄灭，才随手丢进烟灰缸。"我正要按灭烟头，陈sir的手倒是凑得挺快。
下次可得注意了。"
陈国忠捂着烫伤的手腕，怒视着眼前这个颠倒黑白的家伙。
其他警员闻声赶来，其中一人收到暗示，立即从口袋掏出一包白色粉末。"这是在花瓶里发现的！"
"放屁！"大头暴怒上前，被霍寒拦下。
陈国忠掂量着证物冷笑："霍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话音未落，十八支 齐刷刷对准了霍寒的脑袋。
早知对方是冲着大哥来的，大头绝不会拨通霍寒的号码。"刘sir，我是场子的话事人，平时这里归我管，与我们老大无关，我跟你们走。"
然而陈国忠听完却放声大笑："你说了不算！两个都带走，回警署慢慢审！"
四名警员刚要上前押人，却在触及霍寒目光的瞬间僵在原地。
那道深邃眼神让所有人后背发凉，仿佛有无形屏障将他们阻隔在一米开外。
陈国忠脸色骤变："发什么呆？抓人都不会了？"正欲亲自动手时，霍寒已整理着衣襟起身："不必麻烦，走吧。"
他径直走向门口的 ，姿态从容得像在巡视领地。
等众人回过神来，霍寒早已端坐车内："陈sir还不开车？"
看着对方嚣张的模样，陈国忠狞笑着关上车门。
引擎轰鸣中，两辆 划破夜色。
后座上的霍寒闭目养神，陈国忠阴恻恻开口："倒是沉得住气。"
"难道陈sir会徇私枉法？"霍寒眼皮都未抬。
这句话刺痛了陈国忠，他脸上肌肉抽搐着突然冷笑："你小弟说场子归他管，那搜出的 自然与你无关。
不过......"他压低嗓音，"总得有人把牢底坐穿。"
轮胎碾过潮湿的马路，倒影里 将陈国忠狰狞的笑容映在车窗上。
另一种方案是让出九龙城寨东区。
陈国忠盘算着，这样既能解释成误会放走霍寒和大头，大家也都能接受。
决定权在霍寒手里。
听到这番话，霍寒才缓缓睁开眼。"是吗？"
"可惜要让陈sir白费心思了。"
陈国忠眉头一皱。
什么情况？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从后方传来！
后面那辆 出事了！
陈国忠心头一紧，猛地回头。
只见后车车门突然弹开，一名警员被踹倒在地，额头淤青失去意识。
紧接着大头跳下车飞奔而去！
" ！"
陈国忠喝令停车，掏枪冲下去对准大头的背影吼道："站住！"
大头充耳不闻，灵活地躲过瞄准，转眼消失在巷道里。"全体追击！"陈国忠怒不可遏地下令。
转身盯住车里的霍寒，他咬牙道："你早有预谋？"
霍寒耸耸肩："陈sir说笑了，我又不能遥控他。"
"还去警局吗？别耽误彼此时间。"
陈国忠黑着脸命令开车。
警局拘留室里，霍寒倒头就睡。
单人间正好补个觉。
哐！哐！哐！
金属敲击声突然炸响。
霍寒睁眼看见个魁梧警察正用 砸铁栏："谁是霍寒？"
“嗯？”
听到这句话，霍寒微微挑眉，从床上站了起来。"我就是霍寒。”
话音未落，年轻警员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重新打量眼前这个斯文俊朗的年轻人——与传闻中凶神恶煞的形象截然不同。
可他的目光很快又冷了下来。
毕竟在警察眼里，这些古惑仔都是破坏社会秩序的渣滓。
面对警员的敌意，霍寒不以为意。
但在看清对方相貌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杀破狼》里的马军？没想到现在还只是个普通警员。
哗啦！
马军利落地将配枪别回腰间，在一大串钥匙中翻找片刻，终于打开了牢门。"陈警督要见你。”
他说着就要去拽霍寒的手臂。
霍寒侧身避过，径自向外走去：“不劳费心，审讯室我熟得很。”
审讯室里，陈国忠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原本计划用大头作为筹码，没想到那群饭桶居然让人跑了。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别的把柄。
砰！
门被猛地踹开。
霍寒大步走进来，身后紧跟着气喘吁吁的马军。"头儿，他......”
陈国忠挥手打断，等门重新关上后立即发难：“你以为手下跑了就没事了？那些货照样能算在你头上！”
霍寒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陈sir，办案要讲证据。
万一是客人落下的呢？”
"再说了，你们警队来我店里搜查过多少次都没发现问题，今天陈sir一来就搜出 ，我很怀疑这是栽赃陷害。"
啪！
霍寒的话音未落，陈国忠已经气得一掌拍在桌上，脸色铁青。"霍寒！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我是你上司！你是卧底警员！"
霍寒闻言却陷入了沉默。
见他不作声，陈国忠以为他怕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语气也缓和下来。"阿寒，你在社团混得再好，终究是个警察。
维护 治安才是我们的职责。"
"只要你交出九龙城寨东区的控制权，归队后我一定为你请功，让你坐我的位置。"
"但如果拒绝......"
陈国忠眼神陡然阴冷。"要是你的卧底身份曝光，没有警队保护，你觉得能在 活多久？"
"所以霍寒，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选。"
这番威胁相当露骨。
确实如他所言，一旦卧底身份曝光，黑道白道都不会放过霍寒。
啪啪啪！
安静的审讯室里突然响起清脆的掌声。
霍寒笑着称赞："陈sir不愧是警队 湖，分析得头头是道，佩服。"
陈国忠眼睛一亮——这是妥协了？
想到即将掌控九龙城寨的权势，他忍不住露出笑容。
可下一秒，霍寒的话让他笑容凝固：
"如果我拒绝呢？"
陈国忠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拒绝？
他腾地站起身指着霍寒："你疯了吗？真以为我不敢曝光你的身份？"
面对暴跳如雷的陈国忠，霍寒只是冷冷道："陈警官，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卧底？"
"要是嫌手指多余，尽管继续。"
陈国忠被霍寒的开场白弄得有些错愕。
可听到第二句话时，他立即将手缩了回去。
烟头灼伤的痛感记忆犹新，他可不愿重蹈覆辙。"霍寒，你什么意思？"
"证据？你的卧底档案还在我电脑里！"
霍寒依旧面不改色："没印象。
陈sir想立功想疯了吧？我可是守法商人。"
"守法商人？"陈国忠怒极反笑。
他叉着腰来回踱步，对着霍寒连连点头：
"好，很好！霍寒，咱们走着瞧！"
在他看来，霍寒分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对方要证据，那他就把铁证甩在霍寒脸上。
当了这么久古惑仔，还真以为自己能翻天了？
跟他斗？霍寒还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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