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端倪
第一百一十一章 端倪
医生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可沈瑜的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了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这一切似乎太巧了。
然而，看着监护病房里母亲身上连接的各种仪器，她又找不出任何具体的疑点。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沈瑜感到了一丝 迷茫。
沈瑜随意在医院附近的小吃店解决了晚饭，便匆匆赶回了母亲的监护病房。
病床上的母亲瘦弱且没什么生气。
各种仪器上的数据平稳地跳动着，发出规律的的嘀嘀声。
她正出神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兆言来了。
“妈情况怎么样了？”陆兆言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病床上，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沈瑜的声音很淡，视线依然没有离开母亲的病床，“不过今晚还需要留院观察，以防万一。”
“嗯。”陆兆言应了一声，“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会安排国内最好的脑科专家团队过来会诊。钱不是问题，你不用担心。”
沈瑜敷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谢谢。
她的冷淡，似乎让陆兆言感到了一丝不悦。
他转过头，深邃的黑眸紧紧锁住她，不易察觉的敲打：“沈瑜，以后别动不动就跟我闹脾气，耍性子。你看你母亲现在这个情况，每天都是一笔巨额的医药费在维持着生命。你那个小工作室，就算一年不吃不喝，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瑜问。
陆兆言很满意她这种一点就透的聪明。
他喜欢聪明人，因为那意味着他不需要浪费太多口舌，就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处境，从而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在这次华翠的项目上，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等这个项目顺利拿下，你也不用再待在那个工作室了，直接到陆氏集团设计部来上班。”
沈瑜垂下眼帘。
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那也得等项目拿下来再说。”
她直接没有答应。
这个回答，让陆兆言非常满意。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她屈服的信号。
只要鱼饵足够诱人，他不怕鱼儿不咬钩。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似乎今晚来此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
“我晚上还有个会，就先走了。这边有护工，你不用太辛苦，守一会也早点回去休息。”
他丢下这句无关痛痒的关心，便转身消失。
陆兆言走后，沈瑜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就守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将就一夜。
深夜的医院比白天更显空旷寂寥，走廊里只有几个护士站还亮着灯。
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经过一个拐角处的护士站时，两个值夜班的小护士压低声音的闲聊。
“唉，那个病人也真是可怜，听说昏迷好几年了，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声音年轻些的护士抱怨道。
沈瑜的脚步顿住。
另一个稍显年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司空见惯的世故：“可不是嘛。你说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前两天才刚下了医嘱，让暂时不要用那些进口的特效药，就用常规的营养液维持着。说得好听是观察病情变化，实际上不就是想让她病情出现反复吗？今天下午果然就出事了，差点没抢救过来。”
“什么？”年轻护士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还有这种操作？那不是草菅人命吗？”
“嘘！你小声点！”年长的护士立刻制止了她，“别瞎操心了！人家有钱人的世界，水可深着呢！上面交代下来了，让咱们只管执行，不许多问。反正，只要人死不了就行了呗？其他的，跟我们没关系。”
沈瑜越听越觉得这好像说的是她母亲！
回到病房后。
沈瑜拿出手机，给陆瑾发去了信息。
【你有没有认识的可以信赖的医生？我想咨询一点事情。】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陆瑾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怎么，生病了？”
“我没事。”她压低声音，“是我妈，她今晚突然病危，刚刚才抢救过来。但是，我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电话那头的陆瑾沉默了两秒。
他太了解沈瑜了，她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她说奇怪，那事情就一定不简单。
他没有多问细节，干脆利落地说：“我明白了。我给你推一个名片，他姓宋，是我的家庭医生，在神经内科领域是权威。人品和专业都绝对可以信赖，你直接联系他就好。”
“好，谢谢你，陆瑾。”
挂断电话，微信里立刻弹出了一个名片推送。
沈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申请添加了好友。
对方很快通过了好友请求。
沈瑜开门见山，将母亲自从住进这家医院后，病情就一直停滞不前，最近甚至突然病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宋医生显然非常专业，没有说任何安慰的废话，直接问道：【方便的话，请把您母亲近期的所有病例报告、检查结果，以及详细的用药记录都发给我。越详细越好。】
沈瑜照做。
照片发过去后，
宋医生给回复道：【收到了。情况看起来有些复杂，我需要一点时间细致分析一下。明天之内，一定给你回复。】
结束与宋医生的沟通后，沈瑜将手机放到一边。
夜，已经很深了。
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流光溢彩。
沈瑜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张病床上。
母亲安静地躺着，胸口随着呼吸机的节奏微弱起伏。
那张曾经对她百般挑剔的脸，此刻只剩下病态的苍白和瘦削。
沈瑜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从小到大，母亲的目光似乎永远都追随着弟弟沈明轩。
而她呢？
父母的偏心，几乎盈满了她整个童年和青春。
可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它带来了最深的伤害，却也捆绑着最原始的责任。
尽管她从未真正感受过多少母爱，就算母亲此刻健康地站在这里，心里念着向着的人也绝不会是她。
可当看着她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时，沈瑜依然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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