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春宵苦短，娘娘切莫再耽搁下去
林寒领着两名小太监，来到淑秀宫门前。
通传后，出来回话的是淑秀宫总管魏忠本人。
魏忠朝林寒微笑示意，说道：“娘娘有请。”
魏忠的眼神十分“纯粹”，好似完全不认识林寒一般。
林寒颔首，捧着放《般若经》的锦盒，走进淑秀宫。
魏忠在林寒前一步的距离，侧着身，又问道：
“公公看起来十分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叫我李公公就行。”
林寒回着话，配合魏忠的表演。
谁知魏忠话锋一转，面上带着歉意和无奈，说道：
“林公公，您看这事闹的……实在不巧。方才香妃娘娘正在礼佛，忽然有个笨手笨脚的宫女失手打碎了一尊玉观音。”
“那是先太后赏赐，娘娘素来珍爱此物，此刻正在气头上教训那宫女，佛堂那边也乱糟糟的，实在不是接旨的时候。”
“只好委屈林公公和这两位小公公，先到偏殿稍候片刻，待娘娘处置完那奴婢，平息了怒气，再来领受皇恩。您看……”
林寒心中明悟。
这便是香妃找的好机会。
听起来合情合理，一看便下了功夫，亏他还担心香妃愚笨呢。
但是，林寒表面上紧蹙眉头，不悦道：
“魏公公，你这不是让咱家为难吗？”
因为身份的转变，林寒此时在皇宫已经颇具分量，称呼自然随之改变。
对人不再是之前的小寒子，奴才……
魏公公苦笑着摇头：“麻烦林公公通融一下。”
说着，魏公公忽然递给林寒一个锦囊。
林寒故意当着两个小太监的面打开，发现是一副奢华的手串，还有一张极其隐蔽的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寝殿深处，香妃娘娘等。
林寒不动声色的将锦囊系好，一脸为难的还给魏忠，嗔怒道：
“魏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折煞咱家？咱家身为传旨太监，最不能受人恩贿，这损的可是陛下脸面。”
不等魏忠说话，林寒继续说道：“魏公公引路吧，咱家稍等就罢了，何必如此弯折？”
魏忠尬笑一声，伸手指向右侧，讪讪道：“是咱家考虑不周，那林公公，有请？”
说罢，林寒等三人跟着魏忠走向侧殿。
而两位小太监走在最后，彼此对视一眼，无奈的咂了咂嘴。
这林公公着实有个性。
受贿在皇宫屡见不鲜，就算是被陛下知晓，也不会过多责怪，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不知林公公是真的白莲花，还是太年轻还没来得及适应？
至于魏忠的说辞，两人并没有怀疑。
在宫内，妃嫔惩戒下人乃是常事，御前来的太监也只能避让。
很快，魏忠将林寒三人引至一处离正殿稍远的偏殿。
偏殿内。
魏忠招呼三人坐下，又命小太监奉上茶水，显得十分周到。
甚至因为太过和蔼，让两位小太监受宠若惊。
随后，魏忠陪着林寒说了几句闲话，解释那宫女如何不当心，娘娘如何动怒等等。
林寒笑着应答。
他知道，这是魏忠说给小太监听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皇上安排过来的眼线。
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魏忠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林寒说道：
“林公公，你瞧咱家这记性。娘娘刚刚在气头上，说在佛前失了礼仪，要赶紧抄录几段经文供奉上去以表忏悔。”
“娘娘听闻您对佛学颇有理解，就想请您到隔壁小室，借着屏风隔开，口述一段《般若经》的偈子，然后让咱家抄录下来，一会儿好直接转呈娘娘，念经以求观音原谅。”
“这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就在隔壁，不会耽搁您太久。”
“林公公，您看？”
这个请求听起来合乎情理。
一是，宫中都知香妃为陛下念佛祈安，此时突遭意外，心烦意乱之时，让有学识的太监口述经文，没有丝毫的破绽。
二是，魏忠特意强调“隔间”“屏风隔开”等词，避免了二人私会的嫌疑。
最重要的是，口述经文用时不会太长，而且就在隔壁，让两名随行小太监听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林寒故作犹豫。
沉默半晌。
他无奈起身，朝两位小太监吩咐道：“你二人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诺。”
两名小太监毫不怀疑，恭敬的应道。
魏忠引着林寒走出偏殿，走到相邻的一间小室。
他特意加大开门、关门声，为的就是让小太监听到。
正如魏忠所言，室内果然设有一架巨大的雕花屏风，将小室一分为二。
屏风外侧摆着笔墨纸砚，内侧则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林公公，您就在屏风后坐着，口述便可。有劳林公公了。”
魏忠指着屏风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小太监刚好能听到。
只是，就在此时，一个早已候在室内、身形与林寒有七八分相似的太监，悄无声息的闪身进入了屏风内侧。
林寒会意，借机从后侧暗门走了出去。
刚出小室，林寒就听到小室内传来悠扬的声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此文正是《般若经》的段落。
顷刻，声音便清晰的传到屏风外侧，以及隔壁小太监的房间。
屏风内侧那个替代者，模仿着林寒的声调，惟妙惟肖。
虽然细听之下音色略有差别，但在隔着屏风且有心理暗示的情况下，随身的两名小太监根本分辨不出来。
林寒不认识淑秀宫的路，但凭借着太监宫女的布局，以及那股隐隐约约的香味，他在回廊中快速穿行，很快就来到寝殿侧门。
他推门而入。
寝殿内，香妃正独自坐在床沿。
她紧握着手绢，面上满是急躁与不安。
当看到林寒出现，她先是一呆，随即如释重负。
这应该就是林寒吧？
好俊俏的小太监……男人！
不算吃亏！
最后的一丝困扰消散，香妃的美眸却又带上了幽怨、急切等情绪。
她面带嗔怒，正准备埋怨几句。
只听林寒突然开口：
“娘娘，春宵苦短，奴才……可是很持久的，再耽搁下去，怕是魏公公那边要撑不住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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