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得知了雷烬缺的计划

雷烬月凑近他，眸中凶光毕露：“圣雌在问你话，老实回答，不然，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剧痛和弟弟毫不掩饰的狠厉让雷烬初的心理防线出现了裂痕。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冷汗，知道含糊其辞是混不过去了，只得低着头，小声说道：“是……是因为……我不愿意和她睡，觉……她一气之下，就……就把我赶出来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符合云清月任性妄为的性格，但云稚柚挑了下眉。

太简单了，而且刻意回避了更深层的原因。

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话锋突然一转：“喔？这么说，你和雷烬缺，没有关系？”

“雷烬缺”这个名字被清晰地吐出时，被捆缚在地上的雷烬初身体僵硬了一瞬，虽然极其短暂，但一直紧盯着他的云稚柚和雷烬月都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异常。

雷烬初猛地抬起头：“雷烬缺？为、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他不是很久之前就被赶出雪狼族了吗？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他的否认很快，语气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真的对云稚柚突然提及这个很久没见的哥哥感到不解。

云稚柚静静地看着他表演，没有再追问，只是那眼神愈发深邃冰冷，仿佛已经看穿了他拙劣的谎言。

雷烬初见云稚柚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冷冷地看着他，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他声泪俱下地哀求：“稚柚……圣雌大人，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后悔也是真的，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愿意用一生来弥补我的过错！”

他挣扎着，试图用额头去触碰地面，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云稚柚看着他这番作态，心中那股怪异感越来越强。

她在脑海中思忖：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以德报怨，善良到愚蠢的人吗？

她自认对敌人和背叛者从未手软，当初雷烬初和另外四人毫不犹豫地跟随云清月离去时，他们之间那点浅薄的情分就已经彻底断绝了。

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觉得千里迢迢跑过来，演这么一出苦情戏，我就会不计前嫌地原谅他？

就为了他一句轻飘飘的原谅？这不合常理。

【宿主，圣雌拥有被兽神认可的权能，在一定程度上，圣雌可以净化被雌性销毁的兽纹，使流浪兽人重获部落接纳的可能】

“喔——”她在心中拉长了语调，“原来如此。难怪……”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地上还在喋喋不休祈求原谅的雷烬初，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

什么悔恨，什么真情，都是假的。

他根本不是来求原谅的，他是来求“治病”的，求她这个被他背叛过的前雌主，治好他被新雌主抛弃后留下的“残疾”。

想通了这一点，云稚柚看着雷烬初的眼神更加冰冷，甚至还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开口：“雷烬初，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要我帮你，修复兽纹，对吧？”

雷烬初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而，云稚柚并未就此结束。她看着他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我不但不会救你，雷烬初。”

“我还会亲自告知雪雅、莉娅、汐月、珀溪……兽世每一位圣雌。”

“你，雷烬初，先后背叛两位雌主，心术不正，品行低劣。”

“我会以圣雌之名请求她们，绝对、绝对不会为你治疗。”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吟唱，内容却残酷地像凌迟。

“所以，不必再白费力气，幻想着跨越千里去祈求其他圣雌了。”

“你会永远，永远都是一个被排挤的流浪兽人。”

“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雷烬初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最后的希望，他历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与虎谋皮换来的唯一生机，被云稚柚用最温柔的语气，毫不留情地碾碎了。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捆缚的荆棘深深勒进皮肉也浑然不觉：“云稚柚，你好狠，你怎么能断了我所有的路，你明明之前救过我，为什么不肯再救我一次……”

“够了。”云稚柚厌倦地打断了他，她挥了挥手，“我不想再见到他。”

雷烬月应声上前。

这一次，雷烬初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咒骂，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力气，瘫软在地，眼神空洞。

雷烬月毫不费力地将他拎起，像拖一条死狗般，将他带离了房间。

雷烬月没有将雷烬初拖远，只是来到了居所后方一片僻静无人的林地。

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洒在兄弟二人身上。

雷烬月将如同烂泥般的雷烬初扔在地上，自己则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看他，仿佛是在对空气说话：

“你辜负了姐姐的信任，单凭这一点，你就死不足惜。”

他转过头，紧紧锁定在雷烬初毫无生气的脸上。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你和雷烬缺那伙人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们想做什么？”

雷烬初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破碎的夜空，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转动眼珠，愣愣地看向自己曾经关系很好的弟弟。

“雷烬缺……他比我狠多了，他想抓住云稚柚……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我找机会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或者干脆制造混乱……直接抓住她。”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说，只要抓住了圣雌，我就不用再低三下四地祈求她……可以直接逼迫她，用尽手段，让她不得不为我修复兽纹……甚至，还能得到更多……”

雷烬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

雷烬月静静地听着，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确认了雷烬初不仅知情，更是参与了针对云稚柚的阴谋。

他缓缓站直身体，走向雷烬初，阴影完全笼罩住了雷烬初。

“你知道的，”雷烬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绝不会放过任何威胁到姐姐的人，哪怕……你和我有血缘关系。”

雷烬初看着弟弟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反而是一种解脱的麻木。

他闭上了眼睛，连最后一丝挣扎的欲望都消失了。

“呵……动手吧。”

……

月光下。

雷烬月没有再多看地下的尸体一眼，转身，踏着破碎的月光，朝着有光亮，有温暖，有他誓死守护的雌主的方向，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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