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过节
“那就好,反正我也不想你跟娄家走太近。”妙真小声嘀咕。
尽管声音很轻,还是被许建国敏锐地捕捉到了。
“怎么?娄家欺负你了?”
小尼姑对娄家毫无印象,莫非往日有过节?
“才不是呢,哥哥你都没察觉,娄夫人分明是相中你做女婿啦!”
许建国被这话惊得连连咳嗽,小尼姑连忙替他抚背顺气。
“有这回事?我完全没留意。”
说来也怪,许建国两世为人,在男女之事上总是后知后觉。
他能敏锐察觉他人敌意,可这类心思?当真毫无所觉。
他活像阴司判官,铁面无私,却不解风情。
谁曾想遇见小尼姑后,竟如决堤之水,情难自抑。
若妙真能听见他心声,定会连连称是!
她在山上看过师父为情所困,见过师姐芳心暗许。
偏她似永远长不大的稚子,
如琉璃般剔透,
未尝情爱滋味。
可自从遇见许建国,整颗心便只装得下他一人!
情潮翻涌似钱塘大浪,奔流不息。
四目相对时,他眼底的炽热几乎要将妙真融化。
“哥哥别这样瞧我…信都写不好了…”
“你不瞧我,怎知我在瞧你?”
许建国最爱看她羞赧模样,
似菩萨垂眸,若莲瓣含露。
他喉结滚动嗓音发哑:“你写,我去买馒头。”
听得小尼姑轻声应和。
待他出门,妙真立刻捧住发烫的脸颊。
“没出息!看了多少回还脸红!”
“多少回?”折返取票的许建国逮个正着!
“呀!”小尼姑整张脸埋进臂弯,活像受惊的鹌鹑。
脚步声迟迟未响——莫非还在?
她悄悄抬眼,
正撞进许建国近在咫尺的笑眼里。
“你…你不是走了吗?”妙真急得眼圈都红了。
“落东西了。”他笑得狡黠。
“什么东……”
未尽的话语化作唇上一暖。
“现在齐了。”许建国倒退着走向院门,“真去买馒头啦!”
行至中院,
忽见秦淮茹从傻柱屋中闪出。
许建国闪身隐于树后——
未携物件,自然不是行窃。
若非行窃……
莫非?
贾东旭尚在,她就敢给傻柱收拾屋子了?
要说傻柱没给秦淮茹实惠,谁都不会信。
秦淮茹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快步溜了出来,在水池边放下洗衣盆和衣服,显然是想借着洗衣服打掩护。
呵,贾东旭知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早就绿油油了?
许建国又等了一会儿,才装作刚出门的样子。
路过水池时,他扫了秦淮茹一眼,谁知她竟以为是被自己的美貌吸引了,立刻把碎发别到耳后,还不自觉地挺了挺胸,笑吟吟地问道:“许建国,去哪儿呀?”
这女人还是那么爱显摆……真以为所有男人都像傻柱那样好糊弄?
许建国懒得搭理,抬脚就走。
秦淮茹被他的冷淡激怒了,紧追几步,伸手想拽他的胳膊。
许建国像躲脏东西一样,迅速闪开。
“许建国!你凭什么不理我?”秦淮茹压低声音怒吼,“你不敢看我,是不是还喜欢我?是不是怕看了我,就会想起我们过去的甜蜜,就会忘不掉我?”
许建国脑子里瞬间闪过一行加粗的大字——
**华夏五千年,兵器无数,你偏要学剑。
剑分上下,你放着上剑不学,偏学下剑!**
“刚才有人说话?我怎么只听见狗叫?”许建国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谁家的狗没拴好?”
这……这是骂她是狗?
“你!许建国!你……”秦淮茹气得直掉眼泪,“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跟那小尼姑能好到几时!”
许建国买了六个白馒头和一碗八宝粥。
这年头的八宝粥用料实在,滋补养人,跟后世那些糖精兑的完全是两码事,正好给小尼姑补身子。
养好了身体,过两年再抱个胖娃娃……
想到这儿,许建国心情不错。
“许哥,又去买晚饭啊?您可真阔气!”刘光福的声音突然传来。
许建国扫了眼四周,天色渐暗,没什么人。
他一把拽住刘光福,拉进旁边的矮墙后。
“许哥,你这是……”刘光福一脸懵。
“院里人不待见我,尤其是你爸。”
“我懂,我懂!许哥,那个……”
“我想了想,本子还是不能给你。”许建国沉吟道。
“啊?为啥啊许哥……”刘光福瞬间蔫了,可又不敢翻脸——许建国连他爹都敢顶撞,他哪敢硬碰硬?
“给你五毛钱,自己去买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样的。”
刘光福差点乐得叫出声,许建国示意他冷静,从兜里掏出五毛钱塞了过去。
刘光福激动得手指发颤,反复看着那张纸币:"许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你就是我亲爹!"
"少来这套,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多出个儿子。
天黑后来取你的作业本。”许建国嫌弃地摆摆手。
"对对对!还有语文作业本!"刘光福这才想起正事,兴奋得直搓手。
"八点后到我家窗外拿,拿到后敲三下窗框。”许建国低声交代着暗号。
"明白!保证准时!"刘光福满脑子都是那五毛钱,许建国说什么他都点头如捣蒜。
许建国指着远处:"看,炸布袋的摊子这会儿没人排队。”
"可要五毛钱呢......"刘光福捏着钞票犹豫不决。
"男子汉大丈夫,会花钱才会挣钱。
你爹那抠搜样儿,你看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差过钱吗?"许建国继续煽风点火。
刘光福想起父亲平日里的吝啬,眼神开始动摇。
"现在不花,回家让你妈或者刘光天看见,这钱可就不归你咯。”许建国又凑近些,"那炸布袋咬起来咯嘣脆,油香扑鼻......"
"可我没粮票......"刘光福咽着口水。
"喏,拿去!"许建国爽快地递过粮票。
刘光福再也按捺不住,攥着钱票冲向小吃摊。
确认对方买完炸布袋,许建国这才提着早餐往家走。
他临时改变主意自有打算。
家中,妙真正伏案书写。
"哥!"她举着信纸转身,"刘海中的举报信写好了。”
"先吃饭。”许建国放下八宝粥,整理着散落的稿纸,"过两天找木匠给你打张书桌。”
"真的?"妙真眼睛一亮。
"再添个梳妆台,以后你就能坐着梳头了。”
"我头发短,站着梳就行......"
"留长吧,"许建国望着妹妹想象道,"你长发肯定好看。”
"那......我不会梳辫子呀。”妙真摸着齐耳短发笑了。
妙真犹豫不决,从前她总是剃着光头,上年才蓄起头发,最长度仅及颈项。
"别担心,我来帮你梳!"许建国煞有介事地哄道。
到时候自然就会了吧?
他回忆着母亲昔日梳头的模样。
"真的吗?哥哥好棒,连梳头都会!"
妙真由衷赞叹,转念又觉得蹊跷——哥哥何时给女子梳过头发?
"哥哥,你给谁梳过头呀?"她直截了当地问。
我何曾给女子梳过头?
啊!
这小尼姑竟信以为真,真是单纯!
"给你婆婆梳过!"
实则是许建国前世的母亲。
许母虽出身富贵,却是个格格不入的贵妇。
许父百般宠爱,任她随心所欲。
有次她突发奇想在家染发,结果头发全都缠结在一块。
恰逢许建国休假归家,闻声冲上楼去。
好一番骇人景象!
眼见发丝乱作一团,母亲急唤他帮忙梳头。
谁知刚梳两下,梳齿就断了一根,疼得她连声叫唤。
这段往事着实不堪回首。
许建国忽觉怅然。
所幸!
所幸家中还有妹妹,即便自己不在,他们也能相依为命。
上苍待他不薄。
前世赐予他至亲至爱,今生又赠予和睦家人与灵魂伴侣。
他许建国何等有幸。
无论哪一世,都能活得洒脱自在。
"哥哥是不是想妈妈了?别难过,抱抱。”
小尼姑误以为他伤怀,轻轻环住他的脑袋柔声安抚。
她捧着许建国的脸庞,目光灼灼地许下誓言:
"我向佛祖起誓,会永远守护你!"
只盼这承诺能抚平他心间伤痕,哪怕微不足道。
"一言为定,永远就是永远。”
"刘光福的本子还用吗?"许建国忽然问道。
"不必了,信已写好,你过目。”妙真将信笺递去。
许建国展开信纸,先比对字迹。
分毫不差,连标点习惯都如出一辙。
譬如"报"字的连笔写法,妙真模仿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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