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伯远帖
《伯远帖》乃晋朝遗墨……
瞧二位面生,我便让些利。
五百块,您直接拿走如何?妙真眼眸微微睁大。
《蜀素帖》似是清代摹本。
这岂不是捡了便宜?
"五十。”
许建国径直还价。
妙真杏眼圆睁。
兄长真会讲价。
摊主佯装恼怒:"客官既无心购买,何必拿老汉消遣?"
许建国悠然浅笑。
"这些皆是摹本,《伯远帖》更是新近所仿。”
摊主面色微僵。
抬手拭了拭并无汗水的额角。
今日竟碰上识货之人。
"既遇行家,我便实价相告。
八十块钱最少了。
连笔墨本钱都收不回啊。”
许建国唇角微勾。
漫不经心道:
"内子喜好字画。
八十倒也无妨,不过须添些彩头。”
目光漫扫摊位。
撇了撇嘴,状似不甚满意。
摊主恐他索要其他字帖。
紧张地盯着他动作。
许建国环视数遭:
"此处也无甚合用之物。”
还刻意轻啧一声。
摊主唯恐买卖落空。
忙不迭推介小件作添头。
妙真心中了然。
兄长必是相中了什么。
纤手挽住他臂膀,配合着娇声道:
"建国,这些字帖我很中意,买下可好?"摊主见状愈发殷勤。
眼珠一转,取出鸡缸杯。
原是今晨方收得。
那户老妪刚从后院掘出。
不过费了一元银钱。
摹本帖润笔费仅五元。
自以为此桩买卖可赚数十元。
"同志,赠您这个瓷碗如何?您看这纹样多精致。”
许建国拇食二指暗结环状。
面上仍作兴致缺缺状。
妙真会意,软语央求:
"建国,就要这个碗罢。
花纹别致,正好与小黑盛食。”
"小黑是?"
摊主疑惑发问。
"家中犬儿。”
妙真笑答。
摊主暗自咂舌。
当真富贵人家。
这般器物竟用来饲犬。
"建国,我实在喜欢嘛。”
许建国作无奈状。
慢腾腾掏出八张十元钞。
摊主喜上眉梢。
取来简陋木匣。
仔细包裹字帖。
妙真自提包取出油纸。
许建国将鸡缸杯层层裹好。
看似随意塞入她包中。
实则已收进须弥空间。
心满意足!
妙真双手捧着木匣。
并未察觉包裹变沉。
哥哥定是将宝物收好了。
不知是何等珍品。
她好奇地仰脸望向他。
许建国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俯身耳语了一句。
"小师父真聪明。”
妙真抱着木匣轻轻点头。
拐角处。
张玉珠正往自家铺子走。
本就心绪不佳。
竟发现许建国是妙真丈夫。
顿时火冒三丈。
她向来视妙真为眼中钉。
虽是新来的教员。
却处处得人欢心。
连清高的冉思月。
都与她交好。
只得暗自宽慰——
妙真不过略胜一筹。
容貌稍强半分。
终究家世不及张家。
听闻嫁了个普通工人。
自己定能觅得佳婿。
岂料倾慕的楚老师。
偏对妙真青眼有加。
更可恨的是。
今日令她怦然心动的俊朗男子。
竟是许妙真的夫君。
新仇旧恨齐涌心头。
她铁青着脸冲回珍宝阁。
正欲耍威风。
忽见许建国立在隔壁字画摊前。
不由冷笑。
老张这摊子她熟。
十件里有九件赝品。
专坑外行人。
眼波一转计上心来。
见许建国要走。
张玉珠急忙扬声:
"许同志请稍等!"
许建国闻声回头。
原是学校遇见的张老师。
妙真也疑惑地打量她。
她怎会认识哥哥?
张玉珠已快步上前。
故作欣喜道:
"两位也来逛古玩街呀?"
许建国剑眉微蹙:
"有事?"
这话噎得张玉珠一滞。
瞥见妙真怀中木匣。
她意有所指:
"许老师该不会买了老张的货吧?"
暗讽她眼光差。
妙真正要开口。
老张先恼了——
这不明摆着拆台么?
奈何珍宝阁近来势大。
只得闷声道:
"张小姐,买卖讲究你情我愿。”
张玉珠轻蔑一笑。
原想再讥讽几句......
她正殷勤地介绍着。
正要给许建国讲解。
却听他淡淡道:
"我妻子喜欢就行,你有事?"
张玉珠表情凝固。
许建国这般不留情面。
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自父亲创办珍宝阁后。
再无人这般对待她。
仿佛又回到从前窘迫的日子。
张玉珠心中不悦。
但许建国相貌出众。
加之他刚捡漏八百万元。
她终究按捺住脾气。
"许同志别误会。
我说的也是实情。
这摊位的货色确实普通。
我家店铺新进了不少精品。
您对比便知高下。”
许建国本不欲理会。
这女子实在莫名其妙。
突然出现不说。
还肆意评判妙真。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
连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人。
他正要离开。
妙真轻轻拽他衣袖:
"既然张老师盛情,不如去看看。”
她想起冉思月的消息。
据说张家盗掘西南古墓。
虽无字帖,亦可探查。
回头告知思月。
许建国会意点头:
"你想去便去。”
张玉珠又喜又恼。
喜的是能展示家底。
恼的是因许妙真而起。
没想到许建国这般在意孤女。
听闻许妙真曾为尼姑。
当真稀奇。
她暗自撇嘴在前引路。
不时试图搭话。
奈何许建国始终疏离。
妙真瞧见他的回避。
眼角含笑轻扯他衣角。
许建国反手握住轻捏。
小尼姑耳尖泛红老实了。
张玉珠此刻终于明白。
为何冉思月总说牙酸。
这两人实在腻歪得紧。
踏入珍宝阁时。
伙计赶忙迎上前:
"小姐您回来了。”
张玉珠骄傲地瞥向妙真,试图炫耀自己。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妙真的注意力全在店内陈设上。
许建国察觉到她的目光,却发觉小尼姑对炫富毫无反应。
他暗自好笑,心想:若是拿出字帖,或许还能吸引她的注意。
“你们店里有字帖吗?”妙真开门见山地问。
珍宝阁陈列的多是瓷器,虽精致,却非她所爱。
张玉珠脸色微僵。
字画类古玩多靠家族传承,而她家靠挖墓发家,藏品多为瓷器玉器。
这时,张老痛走了出来。
一见妙真灵气逼人的模样,他便心生好感。
许建国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挡了挡。
张老病打量着许建国,见他相貌堂堂,再看女儿的眼神,心中了然。
“阿达,把新到的《心经》拿来。”张老病故作儒雅道。
“爸,店里来新货了?”张老痛热情招呼,“坐下聊吧。”
许建国知道妙真常诵《心经》,便拉着她坐下,目光直直看向张老痛。
对方穿着长衫,一副文人派头,眼神却透着刻薄,左脚微跛,似有隐疾。
张老病饶有兴致地与他对视,原以为他会退缩,不料许建国淡然一笑,毫不退让。
这年轻人不简单,他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妙真察觉到气氛微妙,轻轻握住许建国的手。
他的气势瞬间柔和,与她十指相扣。
张玉珠在一旁屏住呼吸,只觉得今日格外诡异。
很快,伙计阿达捧来木匣。
张老痛笑道:“这是《心经》,请随意观赏。”
张玉珠疑惑地看了看父亲——这不合规矩。
妙真婉拒:“还是您拿出来吧。”她可不想担责。
许建国暗暗捏了捏她的手,赞她机灵。
张老病挖坑不成,只得作罢。
妙真神色如常地取出字帖。
她将字帖展开,平铺在桌面上。
妙真的目光迅速掠过落款处。
那方印章竟是宋室宗亲赵孟^的私印。
展开的正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她曾听闻赵孟^誊抄过佛经。
却从未亲眼得见真迹。
甚至连摹本都无缘得见。
眼前字迹颇有赵氏行书风骨。
她指尖在许建国掌心轻轻画了个圆。
示意他仔细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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