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这不是重男轻女吗(一)

韩星盯着张盼盼时，嘴角那抹若有似无，冰冷刺骨的笑意，让刘云烟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和极度的厌恶。

“闭嘴，谁是你妈，你个扫把星。”

刘云烟尖声厉喝，上前一步又想动手，却被韩星那突然变得幽深，完全不似孩童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看戏般的嘲弄。

张盼盼被韩星的眼神看得缩了一下，躲到刘云烟身后，但仗着母亲在旁，又探出头来，指着韩星更加大声地嚷道。

“丑八怪，脏死了，快滚出去。这是我家，不准你进来。”

他学着刘母刚才的话：“活像个要饭的饿死鬼，臭死了。”

刘母也在一旁帮腔，刻薄的数落。

“就是，瞧瞧她这身烂肉，也不知道从哪个臭水沟爬出来的，带着一身病气晦气。

云烟，赶紧让她滚，省得脏了咱们家地，害了盼盼。”

韩星仿佛没听见那些恶毒的咒骂。

她慢吞吞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动作带着一种与瘦小身躯不符的沉滞和疲惫，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韧劲。

她拍了拍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布衣服，粘在上面的食物碎屑和尘土簌簌落下。

她抬起脏污的小脸，目光再次精准地落在张盼盼那张养尊处优、充满骄纵的脸上，嘴角那抹诡异的弧度更深了。

她甚至朝着张盼盼的方向，极其缓慢地，挑衅般露出一个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呲牙的表情。

“弟弟……”

韩星的声音又轻又飘，带着刻意模仿的童稚，却冷得像冰。

“你不喜欢姐姐呀？”

她歪了歪头，黑黢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盼盼。

“可是，姐姐好喜欢你呢。”

“别碰我儿子。”

刘云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将张盼盼彻底护在身后，仿佛韩星是什么致命的瘟疫。

韩星那看似天真，实则淬毒的眼神和话语让她毛骨悚然。

她指着大门，声音因为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而颤抖。

“滚。马上给我滚出去，再让我看见你，我打断你的腿。”

韩星终于收回了盯在张盼盼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刘云烟。

她脸上那点虚假的委屈彻底消失，只剩下麻木的污垢和眼底翻涌的、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哦。”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平板无波。

然后，她真的转身，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门口。

脚步落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时，她忽然停住，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

“妈。”

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砂纸磨过木头，清晰地穿透客厅里压抑的空气。

“我饿了好几天，走了好远的路，才滚回来的。”

她刻意加重了“滚”字。

“你猜……”

她微微侧过头，露出小半张脏污的侧脸，嘴角似乎又向上扯了一下。

“我路上，都‘吃’了些什么才活下来的？”

这句没头没尾、语调诡异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入刘云烟和刘母的心脏。

不知为何，这死丫头的话，让娘俩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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