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行也的行！
……
王幻梦涣散的眼神聚焦了一瞬，看到叶凡的脸，如同看到恶魔，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污秽流下，声音嘶哑地哀求：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能继续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叶凡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她眼中比任何恐吓都可怕，他淡淡地说道：
“你不也认同你父亲的观点吗？你不也认为这只是学生之间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吗？怎么，这第一天还没完全过去，你就挺不住了？鱼朵朵当时可是被你们‘小打小闹’了很长时间呢。”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让我做什么都行…”王幻梦语无伦次地哀求。
叶凡像是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认可的点了点头，说道：
“成，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我给你一次机会。”
王幻梦闻声，死寂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真…真的？”
叶凡淡淡地说道，语气平常得像是在给出一个选择题：
“鱼朵朵当时被霸凌的时候，她不想被祁责凌辱，于是选择从二楼跳了下去。正好，咱们这里也是二楼。”
他指了指窗户，
“如果你不想继续下去的话，你可以从这里跳下去。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的本事和造化。如何？”
王幻梦一听，心头猛地一沉，看向那扇窗户，如同看向深渊。
“这…这…”她从喉咙里挤出恐惧的气音。
“不敢？”叶凡挑眉。
“可…可以换个别的吗？我…我…”她看着二楼的高度，浑身发抖。
“那不好意思，”
叶凡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瞬间转冷，
“当时的鱼朵朵，也没得选。如果你不跳楼的话，那咱们就继续吧。”
“不要……！”
王幻梦眼中的希望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绝望，她瘫软下去，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边，陈海已经不耐烦地摸出了配枪，冰冷的枪口直接顶在祁浩的额头上，邪笑道：
“喂，你还行不行啊？软脚虾！不行的话，老子可换别人来替你了哦？”
祁浩被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和陈海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一个激灵，求生欲压倒了一切，他猛地一咬牙，也不知道从哪里榨取出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狠声道：
“我行！我能行！”
说罢，他和同样面如死灰的儿子，在枪口的“鼓励”下，如同提线木偶般，转身，再次麻木地走向那闪着红光的摄像机镜头……
叶凡对陈海吩咐道：
“陈哥，这里你照看一下，我去一趟江城，给林薇送充电宝，顺便……给这两位得力干将带点提神醒脑的补品回来。”
陈海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主任，这里有我，您就放一百个心。保证这三个人都闲不着。我倒是好奇，是他们谁先死。”
叶凡不再多看身后的地狱景象，转头对一直静立一旁的鱼鱻䲜淡淡说道：
“小鱼，你跟我来。”
“是。”鱼鱻䲜应声，面无表情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充斥着罪恶与绝望的车行。
夜晚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室内的污浊形成鲜明对比。
叶凡将车钥匙随手丢给鱼鱻䲜。
“去江城。”
……
……
江城，
秋风萧瑟。
一处僻静的桥洞下，混凝土的灰色与江水的浑黄构成了主色调。
叶凡顺着略显湿滑的台阶缓步走下，伏在冰冷的水泥围栏上，望着眼前流淌的江城江景。
江水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却带着一股沉郁的气息。
秋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发丝凌乱地舞动，勾勒出他侧脸上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的忧郁，仿佛他背负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神秘诅咒。
他习惯性地摸出香烟，叼在嘴上。
果然，那个“诅咒”又应验了——摸遍口袋，打火机不知所踪。
叶凡似乎总是与打火机无缘，抽要的时候要么就是没有，好不容易有一个，还常常打不着火，能打着火的又往往不是防风的。
对于一个经常丢三落四、留不住打火机的人，身上自然不会携带精致的金属火机。
因此，陈海身上总会为他备着一个。
江边的秋风有些大，带着水汽的凉意，吹得人衣袂翻飞。
叶凡试了几次，非防风的普通火机苗头在风中摇曳不定，这烟，点得属实有些费劲了，火苗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被风吹灭。
这时候，一直安静站在他侧后方的鱼鱻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困境。
她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地侧身站到叶凡面前，双臂微张，用自己穿着的那件质地良好的长风衣，巧妙地形成了一道人工屏障，牢牢挡住了那恼人的江风。
叶凡抬眼看了一下鱼鱻䲜，没有道谢，彼此间似乎已有某种默契。
他很自然地微微低头，往鱼鱻䲜用风衣营造出的那个短暂而安稳的怀里靠了一点。
“咔嚓”一声，火石摩擦，稳定的火苗终于点燃了烟卷。
叶凡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继续望着苍茫的江景，目光悠远。
鱼鱻䲜也不问叶凡为何要来这偏僻的桥洞，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同样望着江水，仿佛在分享这份无声的静谧。
过了一会儿，秋风似乎小了些。
但另一种声音，却隐约从幽深的桥洞子里飘了出来——那是压抑的喘息和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有了之前在祁家车行目睹祁责与曹代萱，以及后来祁浩父子与王幻梦那混乱场面的“洗礼”，鱼鱻䲜对这些声音已经近乎免疫，不再像最初那样面红耳赤。
她脸色平静，心跳平稳，完全是一副以观察动物本能般的冷静态度，看待这些扭曲的两性关系。
洞内的声音激烈了一些，但并没持续多久，在某个突兀的节点，如同被掐断的琴弦，急转直下，骤然消失了，只剩下空洞的风声和江水拍岸的轻响。
再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从桥洞的阴影里蹒跚着走了出来。
那是个女孩，头发油腻打绺，衣衫褴褛，脸上带着麻木与疲惫，走路姿势有些怪异。
她是林薇。
这个曾经光鲜的女孩，由最开始的拒绝捡垃圾维持生计，到后来被迫开始捡垃圾，再到后来连垃圾都捡不到，沦落到与野狗争食，最后，发展到用她年轻的身体，与桥洞子下的多个流浪汉交换食物和短暂的庇护……
林薇已经变成了连她自己都无法想像、也不愿面对的样子。
但长期的折磨似乎让她麻木了，她像是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整个人如同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眼神空洞，在江边漫无目的地游走着，留下一条肮脏的轨迹。
鱼鱻䲜这时才恍然，原来叶凡是来找林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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