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万炎来电
……
回到家，鱼鱻䲜简单地带着叶凡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让他熟悉一下环境。
两人回到宽敞的客厅，鱼鱻䲜看着叶凡，语气平静地说道：
“总之，这里以后就是我们暂时落脚的地方了，其他的你自己慢慢熟悉吧。我去做晚饭了。”
“好。”叶凡应了一声。
他象征性地又在客厅和书房转了转，然后回到开放式厨房旁边的餐区，拉出一把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鱼鱻䲜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
暖色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种居家的温馨感。
嗡嗡嗡——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叶凡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妈妈”的来电和一条未读消息。
他先是点开消息：
【儿子，回魔都了是吧？[贱兮兮.gif]】
叶凡警惕地瞥了一眼正在切菜的鱼鱻䲜，确认她的注意力完全在食材上，这才快速回复：
【嗯。】
消息几乎秒回：
【小鱼干什么呢？】
叶凡偷偷举起手机，对准鱼鱻䲜忙碌的背影，快速而隐蔽地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做饭呢。】
【[坏笑]你们这都同居了是吧？小鱼人不错吧？又乖又能干。】
叶凡的老脸微微一热，手指飞快地打字辩解：
【只是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什么就同居了啊？您别乱说。】
【得了吧！还跟我装！人家小鱼可什么都跟我说了！你都把人家大姑娘给睡了，这时候想不认账是吧？[菜刀][菜刀]】
叶凡看着屏幕上老妈发来的控诉，一阵头疼，赶紧编辑消息想要解释清楚：
【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她是为了拒绝您之前想撮合她跟……】
消息还没编辑完，屏幕画面猛地一变，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赫然是——万炎！
看到这个名字，叶凡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无踪，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边的保温杯，抿了一口已经温凉的茶水，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这通电话的来意以及该如何应对。
他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划开了接听键，并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顺手按下了免提键。
他并没有打算避开正在做饭的鱼鱻䲜。
“万叔。”叶凡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恭敬。
正在切菜的鱼鱻䲜，在听到“万叔”这两个字的瞬间，手上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放缓了一分，耳朵悄然竖起，专注地聆听着身后的对话。
电话那头，万炎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要低沉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嗯。”
“万叔，您找我有事？”叶凡主动问道。
“是关于项目上的事情。”万炎开门见山。
一提到项目，这无疑触动了叶凡最敏感的神经。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微微眯起，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嗯，万叔，您有什么指示？”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正式和谨慎。
“按正常流程，这通电话应该是你万姐打给你的。”
万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和疲惫，
“但自从我们上次在荔城见过面之后……你万姐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情绪也很低落，所以……只能由我来给你打这个电话了。”
叶凡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如同明镜一般。
他瞬间读懂了万炎这通电话背后隐藏的、未说出口的意图。
无非是两点：
第一，确实要聊聊工作上的正事；
第二，也是更重要的，是想借这个机会，聊聊他和万柳暄之间这笔糊涂账。
万炎没有在电话里多说的意思，沉声道：
“明天，你来一趟帝都吧。有些事，我们还是见面详细聊。”
“好。”叶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电话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
叶凡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错，搭成一座桥，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手指上，神情无比凝重，目光深邃地盯着桌子上那部仿佛还残留着万炎声音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这时，鱼鱻䲜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晚餐，将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到了桌上。
“叶凡，先吃饭吧。”她轻声说道。
“嗯。”叶凡应了一声，从沉思中抽离，拿起了筷子。
鱼鱻䲜在他对面坐下，姿态端庄优雅地拿起碗筷，细嚼慢咽，仿佛不经意般问道：
“明天要去帝都？”
“嗯，得去一趟。”叶凡夹了一筷子菜。
“好，一会儿我收拾一下行李。”鱼鱻䲜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明天去买菜。
叶凡抬起头，看向对面神色平静的鱼鱻䲜，说道：
“这次我自己去就行了。帝都那边……情况可能有点复杂，你不用跟着我。”
“我要去。”鱼鱻䲜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商量，更像是一种已经做好的决定。
叶凡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决定把话挑明：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觉到……你的出现，给万柳暄带来了很大的……危机感。所以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身体也不太好。”
“我知道。”鱼鱻䲜平静地回答，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这次万叔找我，表面上是为了谈工作，但实际上，很大程度上是想跟我聊聊我对万姐的看法和态度，我需要给她、也给万家一个明确的交代。”
叶凡试图让她理解其中的微妙，
“这种场合，你跟着一起去的话……恐怕不太合适，也会让局面变得更尴尬。”
“没什么不合适的。”
鱼鱻䲜放下筷子，抬起那双冰色的眸子，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叶凡，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叶凡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为何还如此执着。
鱼鱻䲜迎着他的目光，一脸冷漠地开始解释，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佛早已深思熟虑：
“万柳暄等了你这么多年，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非常喜欢你。
而且，你们两家是世交，门当户对，无论是感情基础还是现实条件，都非常契合。
如果时机成熟，你理应先考虑她，给她一个结果。
如果……如果万家本身没有问题，并且你内心也更倾向于选择万柳暄的话……”
她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我能接受你们结婚。”
叶凡愣住了，完全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鱼鱻䲜继续说道，目光坦然得让人心疼：
“不过，我对你的心意，也是认真的。我不求名分，也不奢望能取代她在你心中的位置。
如果……如果你看我可怜，或者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孩子。”
她没有用任何激烈的词语诉说自己的爱意，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最沉重的锤子，敲打在叶凡的心上，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这份爱是多么的义无反顾，多么的不求回报，甚至带着一种卑微的、令人心碎的奉献感。
叶凡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这样的鱼鱻䲜看起来太过可怜，他忍不住开口：
“你别把话说的那么……”
“我是认真的。”
鱼鱻䲜平静地打断了他，脸上没有任何玩笑或冲动的成分，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
叶凡看着她那双决然的眸子，所有劝慰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觉得，爱情这道难题，比他在实验室里面对的那些最复杂的公式和数据，还要难以破解千万倍。
鱼鱻䲜重新拿起筷子，姿态优雅地夹起一口菜，仿佛刚才那段石破天惊的对话只是日常闲聊。
她淡淡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所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你们之间怎么谈，是你们的事情。但万一明天你谈得不顺利，或者需要留在帝都处理后续……我得在那里，照顾你的起居。”
她的理由简单，直接，却带着一种无法反驳的强势和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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