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浪舟行!
三月,距离去年李牧入朝成为左相,与山东士族矛盾公开化已过半年,
在开元十年新年第一天,大唐皇帝昭告天下,彻底开始改革,称之为‘开元新政’。其目标为《礼记》中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把实行二三百年,已然崩溃的'均田制',改革为“均世制”。
其新政核心,可分为'三均一排。'
一为均田令,以大唐接纳却得到胡虏无德背叛,妄图再次以胡乱华为由,下令将境内内迁胡人田产,牧场,牲畜全部收归朝廷。
所得之产全部授予汉民,每丁授田百亩,并对天下所有户籍进行清查和土地登记,对胡人占据大唐土地全部收回。
并发布《大唐宅地令》,由凡汉籍者,每一丁都可在天下任何无主田地括田五百亩,三年内只需耕种三成,并由官府登记后便可划归为私田,凡敢抢掠者便视同攻击大唐,民杀之无罪。
二为均权令,定科举为天下抡才大典之公器,分文武二科,汉籍者均能以科场教高低选才,唯才是举,现任胡官逐步罢免。
三为均财令,颁布《肃清吏治诏》《迁夷令》等等,粟特、波斯商团等等反叛大唐者资产充公,对万贯家财以上收取重税。
一排为为排胡令,胡人如不愿为汉儿,不禁绝胡语,不愿放弃邪祟胡教者,全部驱赶出大唐境内。
凡大唐土地胡者,需习汉语,写汉字,改汉姓,守大唐律,考核过后,才可申请汉籍。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路径,并非是一刀切,如有夫家为汉儿可以担保,如为其生子可以入籍等等好几条。
除此之外,将泾州打败康赛宾的,民军,冠军营膨胀到五万的大军进行重新整编,裁汰老弱,补充禁军,组成五万“靖胡军”,专职在胡州搜捕、驱逐外族。
境内则开始大量焚烧祆寺,景寺,佛寺,则全部还俗为民,其寺产全部充公,分发民人。
开元新政,在淫雨绵连之下,传遍黄河上下,大江南北,各种反应不一,而整个山东周边,却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中。
直到四月,在永济渠大运河向北向东的一艘大船上,在平底木船的划船声中,有一人念起了范阳明发天下的缴文:
“皇天不佑,奸佞擅朝;华夷共愤,社稷将倾!”
“今有国贼李牧,狼子野心,虺蜴为心。外托辅政之名,内怀篡逆之志,欺君罔上,祸国殃民。其罪恶滔天,甚于董卓;其暴虐无道,过于王莽。”
“一曰乱华夏之制:毁我衣冠,强令华夷杂处,坏我礼法,妄改千年祖制,绝我祭祀,毁弃先圣庙堂。”
“二曰虐天下黎庶:夺民田产,使百姓流离失所,横征暴敛,致万民饥寒交迫,严刑峻法,令四海怨声载道。”
“三曰背圣贤之道:废嫡立庶,乱皇家嗣续,远贤亲佞,塞忠谏之路,崇邪弃正,灭儒道之统。
“四曰绝夷夏之防:引狼入室,招胡虏祸中原,纵兵肆虐,使边疆无宁日,背盟弃约,致诸部心寒。”
“今我山东崔、卢、李、郑、王五姓七望,累世簪缨,忠义传家;联合突厥、回纥、契丹、粟特诸部,共襄义举。上承天意,下顺民心,誓诛此獠,以清君侧!”
“凡我华夷志士,见檄即起:汉家儿郎,当执干戈以卫社稷,草原勇士,应挥刀剑共讨国贼,商路豪杰,须断贼党财货之源,山林义士,可截贼寇溃逃之路。”
“檄文所至,玉石俱焚!顺义者昌,附逆者亡!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行了,不要念了!”
因连日阴雨,不得不从运河向范阳而行,眺望沿岸运河之景的颜杲卿摆了摆手,
对念完缴文的的高适道:“达夫,这缴文写的颠三倒四,就是以天可汗之名,也比什么华夷志士要强!”
高适继续保养手中的反曲滑轮弓,把弓拉成满月向天空,只见天空大雁排成人字形,缓缓向北,这才轻轻放下弓弦,笑道:
“以前他们常言为华夏正朔,天下第一等姓,如今觉得不是大将军对手,想要联合蛮夷,又想立新主反唐,又当又立,如何能成事?”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要是我便直接降了,他们这是又想偷鸡,又想摸狗,真一个群豚犬!”
高适是参加过泾州之战的,在三个月前,康赛宾二十万大军成为战略相持阶段后,便被李牧调回,带五百好手秘密派到颜杲卿身边,被其举荐为从五品兵司马,掌握州兵。
当然,接他的萧规给他明言,说是看重他北齐高氏后裔,高欢之后的身份。
这种身份在安西屁用没有,但在最重视出身的河北,河南也许有用大用也说不定。
毕竟,山东出相,山西出将,这可都流传了数百年了。
“还是大将军眼光长远啊......按兵不动,拒关中以观天下,五姓七家又是谁都不服谁,关外胡虏各有各的心思,这次所谓的会盟,估计还是一阵鸡飞狗跳!”
此时船上都是自己人,他自然也没了顾忌。
话说,他之所以去范阳,一个自然是要搞出绝密情报,另一个是想看看,能否进入其核心,混一个一官半职,想要于大唐,与圣人为敌,
要不另立朝廷,直接找一个傀儡当皇帝。
要不就是清君侧,也是要师出有名。
但不管如何,总会建立一整套政治体系,整合山东所有资源,力气往一处使。
自己作为死间,何尝又不能为相?
当一当郭开,又不是不行.........
他是李牧亲自投放的暗子,自然是要有大用的,而且如今家小都在关中,自然是要搏一搏身后名!
而高适,一直在安西当兵,一直也没有传出任何名声出来,自然也是与他一样,去范阳,找一份领兵前程。
如今五姓七家发出讨李缴文,定然是商量起兵之事。
但范阳,河北胡汉混居,就连范阳节度麾下七万兵马,其中光胡兵也占据到四成。
如今以这些山东士族为主,在乱世中,又如何会使得兵权旁落?
估计,此次范阳城,是一个各种势力混杂的龙争虎斗啊!
“到了.....”旁边传出高适的声音。
颜杲卿抬起头,远远望去:
便见城墙如巨兽自地平线拔地而起,夯土包砖,基阔五丈,敌楼如獠牙错落,城头戍卒的皮甲反光刺眼,牙旗猎猎作响,
永济渠在此折转,漕船如鲫,桅杆林立。
千斤铁闸悬于水门,绞盘转动时发出沉闷的呻吟。
还能听见粟特商队卸货的吆喝,战马喷鼻的躁动,铁匠铺的锻打声,在城墙间来回碰撞,震得他耳膜发胀。
“铁闸吞舟浪未平,胡茄汉帜压重城。”
“九重夯土埋夷骨,百丈牙旗裂雁声。”
“敢向檄文嗤豚犬,漫从弓月认刀兵。”
“范阳......不是埋名地,要掣风雷试一鸣!”
高适铁枪插进脚下木船,吟诗声从他口中缓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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