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两通祝贺的电话
王湛走出县长办公室，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走廊上，已有几人等候，脸上都堆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县府办主任张涛一马当先，快步上前。
他用力拍了拍王湛的肩膀，声音洪亮，透着十足的亲热。
“王主任！恭喜恭喜啊！常委会刚散，消息就传开了！”
“王主任，恭喜高升！”
“是啊王主任，以后可得多关照咱们这些老同事啊！”
旁边几位科长、科员也纷纷围上来道贺，语气恭敬，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王湛如今已是县府办副主任，名副其实的副科级领导。
他迅速收敛了心中波澜，脸上浮现出谦和得体的笑容。
他与众人一一握手寒暄，应对自如，“谢谢张主任，谢谢各位同事。都是组织信任，县长栽培，我还有很多需要向大家学习的地方，以后工作还要靠各位多多支持配合。”
“哎，王主任太谦虚了！”
张涛笑着，亲昵地揽着王湛的肩膀，将他从人群中带离。
“走，看看你的新办公室去！早就给你收拾出来了！”
两人穿过忙碌的办公区，不时有人投来注目礼。
张涛压低了些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和熟稔。
“老弟啊，说实话，从你第一天来府办，我就看出来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这才多久？愣是从科员一步到位副主任，这速度，在咱们阳河县可是头一份！”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幸灾乐祸和唏嘘，“这个副主任的位置空出来可有段日子了，之前陈默那小子上蹿下跳，眼睛都快长在这位置上了，没少活动。可惜啊，机关算尽太聪明，直到他自个儿进去了，也没能摸到这椅子的边儿。倒是让你给坐稳了，哈哈，这就是命啊！”
王湛听着，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并未接话，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陈默？
自己何止是占了他这个副主任的位置？
就连他视若禁脔、苦心追求而不得的未来老婆厉夏。
如今不也和自己纠缠不清，不久前还刚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呢。
王湛脸上却只是附和着笑了笑，“都是工作需要，组织安排。”
说着话，两人已来到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门前。
比起之前秘书岗位时与人共用或仅有卡座的情形，已是天壤之别。
房间宽敞明亮，办公桌、书柜一应俱全，窗外还能看到一片绿荫。
“怎么样？还满意吧？”张涛笑道，“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行政科说。”
“很好了，谢谢张主任费心。”王湛点点头。
“那行，你先熟悉熟悉环境。一会儿我把近期需要你过目的文件送过来。中午招待所给你摆一桌？咱们府办几个骨干给你庆祝庆祝？”张涛热情地安排着。
“张主任，庆祝就不必了，县里刚出了这么大事情，罗副县长又被带走调查，影响不好。咱们一切从简，工作为重。”
王湛婉拒道，姿态放得很低。
张涛愣了一下，立刻从善如流，“哎哟，你看我这脑子，还是王主任考虑得周到！对对对，工作为重！那你先忙，我先过去了。”
送走张涛，王湛关上办公室的门，世界瞬间清净下来。
升任副主任，实权在握，未来可期。
这本该是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时刻。
然而，王湛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并不像预期的那般兴奋和喜悦。
虞晚秋最后那冰冷而决绝的话语，反复在他耳边回响。
一旦找到合适的人选，他将不再兼任她的秘书。
不知从何时开始……
自己竟然对这位强势、心思难测的冷艳女县长，生出了如此复杂难言的情愫。
是敬佩？
还是……征服欲？
他不敢深想下去，长吁一口气。
权力的滋味固然诱人，但更复杂的局面和更微妙的人际关系……
尤其是与虞晚秋之间……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厉夏。
他接通了电话，语气恢复了平静，“喂？”
电话那头传来厉夏的声音，比起平日里的干练，多了一丝轻快和亲近。
“王大主任，忙着呢？恭喜啊……没打扰你走马上任吧？”
王湛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可能嘴角微扬的样子，“刚进办公室。怎么，厉镇长有何指示？”
他故意用新职务打趣她。
“刚接到组织部的正式通知。”
厉夏的声音里带着确认后的踏实和兴奋，“县委的任命下来了，代理两个字去掉了。”
“恭喜！厉镇长，实至名归。”王湛由衷地说道。
“少来这套官面文章。”厉夏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暧昧，“……这里面少不了你的功劳。什么时候来东沟？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这“感谢”和“庆祝”显然别有深意。
王湛心头微热，但理智立刻占据了上风，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
“庆祝先不急。罗振坤虽然被带走了，但东沟那边盘根错节，他经营多年，肯定还有不少眼睛盯着。你刚坐上这位子，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等着挑你的错处。万事开头难，这段时间务必低调行事，谨言慎行，工作上尤其要滴水不漏，绝不能授人以柄。明白吗？”
电话那头的厉夏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收敛了不少。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知道轻重，不会乱来的。至少明面上不会。”
“嗯，你明白就好。”王湛稍稍放心。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工作上的安排，便结束了通话。
刚放下手机，还没等王湛缓口气，铃声紧随而至。
这一次是韩冬。
王湛微微蹙眉，再次接起电话，语气调整到客气而略带疏离，“韩总？”
“王副主任……”
韩冬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升官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怎么，怕我包不起红啊？”
王湛暗叹一声，笑道，“韩总说笑了。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常委会才结束，我自己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哪敢特意打扰韩总您。”
“哼，借口。”韩冬轻哼一声。
她倒也没怪罪，语气幽幽地问，“我之前给你发信息，怎么也不回？可是连着好几条呢。”
王湛揉了揉眉心，解释道，“韩总，您也知道县里刚经历了大地震，罗副县长被带走调查，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处理，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心情也沉重，确实没顾得上看手机，更没心情闲聊。怠慢之处，还请您多见谅。”
“行了，知道你是大忙人，王副主任了。”
韩冬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这次就算了。不过等我去阳河，你可要补偿我。”
补偿？
怎么补偿？
她的话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和不容拒绝的意味。
王湛正要开口，韩冬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看着屏幕上两个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
他不由得一阵莫名的唏嘘。
真是想要的得不到，没想过的，反而主动凑上来。
感情这东西……
不，或者说这男女之间的纠缠与吸引。
真是奇妙莫测，又让人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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