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抹油
盆里的糯米落入铺好纱布的蒸屉上，林禾伸手把这些糯米铺平整，蒸的时候好更加均匀。
林禾擦干手往灶台前一坐，守着糯米蒸熟。
此时的王三娘已经带着几个孩子来到拐枣树下。
“娘，这树长得可真高啊！”
大妞努力仰起头都没办法看清这棵树的全貌。
“可不是，之前我和你奶奶从这条路走过，一直都没发现它，要不是这次果子多了自己落下来，我们还发现不了。”
王三娘开始用柴刀砍树周围的草丛。
这些半人高的草丛若是不砍掉一些，一会儿掉在里面的拐枣很容易就会不见。
而且这些草丛里有不少都是茅草，几个孩子的皮肤嫩，若是蹲下去捡拐枣，容易划伤。
“婶子，我来帮你一起。”
大牛腰上也挎了一把柴刀，跟在王三娘身边帮着一起砍杂草。
杂草被清理干净，树下的空间顿时开阔了不少，也安全了许多。
王三娘拿起那根绑着竹夹子的长木棍，仰头瞄准低垂枝头上那一簇簇深褐色的拐枣。
她踮起脚，努力伸长手臂，用竹夹子小心翼翼地夹住一串果实。
确认夹稳了之后，王三娘轻轻一拧手腕。
“啪嗒”一声，那串拐枣便应声落下，掉在下方铺开的旧布上。
“摘到啦！”
二妞和小丫欢呼着跑过去，捡起那串拐枣，小心地放进竹篮里。
不到一会儿，这些偏矮的枝丫上长出的拐枣，王三娘全部摘了。
然而，稍微高一些的枝桠，王三娘就有些够不着了。
她试了几次，竹夹子只能勉强碰到，却无法稳稳夹住，反而碰落了一些已经熟透的果子。
孩子们仰着脖子，看着高处那些饱满的拐枣，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比王三娘还要矮上一截。
“唉，要是再高一点就好了。”
王三娘有些气馁地放下棍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跟在旁边帮忙收拾杂草的大牛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那高高的树枝，又看了看王三娘手中的长棍，轻声说道：“婶子，让我试试吧。”
王三娘闻言才恍然想起，大牛这孩子虽然看着瘦，但这段时间吃食跟上了，个子确实蹿了不少，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呢！
她连忙把长棍递过去，“诶，好，大牛你试试，小心点，别摔着。”
大牛接过长棍，他手臂长，力气也足，举起棍子显得轻松许多。
他看准一簇挂在高处繁密的拐枣，稳稳地伸出竹夹，精准地夹住了果梗，手腕巧妙地向下一拽再一旋。
“哗啦”一下，一整串沉甸甸的拐枣就被他顺利地摘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下面的布上。
“哇！大牛哥好厉害！”
石头第一个跳起来喊道，满脸崇拜。
“摘下来啦！好大一串！”
二妞和小丫也兴奋地拍着手。
大牛被他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本就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格外明显，眼神里却透出了光彩叫人觉得他比以从前更加自信。
他也不再多话，继续举起长棍，瞄准下一个目标。
有了他这个摘拐枣的主力，那些原本可望不可即的拐枣纷纷被摘了下来。
其他几个孩子们的任务就是快乐地捡拾，不时因为发现一串特别，品相特别好的拐枣而发出惊喜的叫声。
竹篮很快就被装得满满当当，淡淡的甜香萦绕在每个人身边。
回去的路上，几个孩子都迫不及待地品尝起这新鲜的收获。
二妞一边走一边掰着吃，嘴角都沾上了些许果屑。
石头更是大口嚼着，含混不清地说着：“味道好甜”。
连文静的大妞和小丫也忍不住边走边吃，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王三娘看着这群欢快的孩子和手里沉甸甸的收获，心里也像这拐枣一样，甜丝丝的。
王三娘和孩子们带着满篮的拐枣回到家中时，才刚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诱人的米香从灶房飘出。
灶房里，林禾正掀开蒸锅的盖子，一股更猛烈的白色蒸汽“呼”地腾空而起，弥漫了整个灶间。
待蒸汽稍散，只见蒸屉上的糯米已然熟透，粒粒晶莹饱满，紧紧相依，冒着滚滚热气。
林禾用筷子挑了一些糯米出来，拿在手上碾开，里面没有任何白点。
“回来得这么快？”林禾看到王三娘她们，视线转移到竹篮上，有些诧异，“还能摘出这么多啊？”
“更高的地方没摘了，但这些也够了。”
王三娘把长木棍放好，笑着回话。
林禾让几个孩子把竹篮放进里面的屋子，转身将锅盖盖了上去。
随即转头朝外面喊了一嗓子，“大山，木槽拾掇干净没有？弄好了就赶紧搬进堂屋来！”
“好了好了！娘，这就来！”
沈大山洪亮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
木槽重，沈大山半拖着将木槽拖到堂屋门前，使了些力气才抱着那个刚刚打磨擦拭一新的木槽，快步走了进来。
木槽内外都被他用清水和粗布反复擦洗过，木质纹理清晰，摸上去光滑微湿，还带着水汽。
林禾伸手在木槽内壁仔细摸了一遍，确认干净无屑。
“三娘，把灶膛里的火星子多铲一些出来，再把堂屋的门关上，得让屋子里热一点。”
不然热气跑得太快，糍粑还没捶好就凉了，凉了的糍粑捶不动。
“娘，木槌也洗干净，现在要开始捶了吗？”
沈大山擦了擦还在滴水的木槌问。
“再去屋后面把我擦洗出来的大木板搬进来。”
林禾说话时，手上挪动着几根长板凳，将它们拼在一起。
等沈大山将木板搬进来之后，林禾让他把木板架在板凳上。
堂屋里关上门之后，光线偏暗，王三娘点了一盏油灯在旁边的桌子上。
几个孩子围在旁边，觉得新奇极了。
林禾转身从油罐里舀出两大勺清亮的菜籽油放在陶碗里。
用手蘸着，均匀地涂抹在木槽的内壁和木槌的头部，反复抹了几遍，直到木头表面都泛着一层油润的光泽。
涂上油之后，捶打糯米的过程中就可以有效防止糯米过度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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