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疯狂
李云瑞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铁箍，紧紧扣在他的喉结两侧。
那双凤眸之中，早已不见了平日的妩媚与慵懒，只剩下翻涌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与一种被背叛的疯狂。
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透过他的瞳孔，直刺入他的灵魂深处，声音冷冽一字一顿地重复：
“说！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在瞒着朕！”
山谷里方才还弥漫的旖旎气息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紧绷。
李云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崩溃的痛苦，心中瞬间了然。
他知道了。
她知道了他能穿越世界。
至少，她察觉到了他并非寻常的离开，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或许，连小龙女的存在，她也已经有所怀疑。那缕清冷的体香，终究没能完全瞒过她敏锐到极致的感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摊牌和脖颈上传来的、昭示着她此刻极端情绪的钳制，李云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惊慌或是被戳破秘密的狼狈。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与……纵容。
他没有试图挣脱她的钳制，也没有立刻开口辩解。
他抬起手，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仿佛怕惊扰到一头濒临失控的猛兽。
他的手掌，轻轻覆上了她死死扼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刚刚平息下来的、属于她的体温和汗意。
感觉到他手掌的触碰，李云瑞的手臂肌肉瞬间绷得更紧，指下的力道也下意识地加重了几分，勒得李云呼吸微微一滞。
但他覆在李云瑞腕上的手，依旧没有用力挣脱，只是安抚般地轻轻摩挲着。
他看着她那双被怒火和痛苦灼烧得几乎失去理智的眸子，声音因为脖颈被扼住而显得有些沙哑、断续，却异常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有……”
这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李云瑞的脑海。
她娇躯剧震，扼住他脖颈的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敢置信而剧烈颤抖起来，指节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他……他竟然承认了？！
他真的有事瞒着她！
瞒了她这么久！
“你……！”她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凤眸瞬间猩红，里面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睿儿……”李云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畏惧，只有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我……能穿越到别的世界，那些功法，都是我在那个世界所得……”
“穿越……别的世界？”李云瑞愣住了。
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错愕所取代，那双猩红的凤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荒诞离奇的说法，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然而，电光火石间，许多被她忽略或无法解释的细节，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李云幼年时，那不合常理的、突如其来的强大实力……
他那些闻所未闻、精妙绝伦却又自成体系的武功功法……九阴真经、九阳神功、玉女心经……
她看着他长大，却从未见过他师从何人，这些功法仿佛凭空出现！
还有他前段期间毫无征兆的“消失”，以及归来时身上那偶尔沾染的、陌生的、清冷幽远的体香……
原来……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查遍天下，也找不到那个女人的丝毫踪迹！
难怪她无论如何防范，都阻止不了他的离去！
一切……竟然是因为……他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短暂的、颠覆认知的错愕之后，一股更加汹涌、更加黑暗的浪潮，瞬间吞噬了李云瑞的心！
如果李云只是在这个世界有了别的女人，哪怕身份再卑微，只要不瞒着她，她绝不会感到如此……彻骨的冰寒与背叛。
可是……
穿越世界？
如此惊天动地、关乎他自身最大秘密的事情！
他竟然……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瞒着她！瞒了这么多年！
直到此刻，在她以如此决绝的方式逼问下，才不得不坦白！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他、也是他最为依赖和信任的人！
她将他视作生命的全部，唯一的寄托，不容任何人染指的私有物！
她可以接受他拥有别的女人，甚至像接纳战荳荳、司里里她们一样，只要他愿意，她都可以容忍，只要他不离开她，只要他依旧属于她！
可是……
“瞒着我……你竟然瞒着我……！”李云瑞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带着一种破碎的哭腔和无法宣泄的暴怒，“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竟然……！”
她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锥心刺痛、以及多年偏执占有欲被彻底践踏后的极端愤怒。
“那个女人……那个身带冷香的女人……也是你在那个世界的？！”她几乎是嘶吼着问出这句话。
扼住他脖颈的手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不断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
李云依旧没有反抗，坦诚地回应着她的目光，沙哑地吐出一个字：
“……是。”
这个“是”字，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李云瑞仅存的理智。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如同绝望母兽般的尖叫。
强大的真气轰然炸裂，摧毁了周围的一切！
所有的伤心、所有的愤怒、所有被隐瞒被背叛的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毁灭一切的疯狂！
“你瞒着我……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瞒着我！！！”
她失控地咆哮着，那只扼住李云脖颈的手，在这一瞬间，灌注了她身为大宗师的、毫无保留的狂暴真气！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山谷中突兀地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李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喉结，在她那蕴含着滔天怒火与绝望的真气下被捏碎了……
李云瑞在听到那声骨裂的瞬间，也似乎清醒了一瞬。
她看着李云那双依旧望着自己的眼睛，她扼住他脖颈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力道。
李云瑞僵立在原地，她脸上的疯狂与暴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慌与茫然。
“云……云儿？”
她声音颤抖着，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她竟然捏碎了他的喉结？！
她怎么会……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想要伸手去碰触李云，却又怕弄疼他，双手僵在半空，不知所措。
“云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语无伦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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