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要在霍家祠堂处决他

霍清川红了眼眶，“常叔，清川回来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还有真切的体温，常叔一下清醒，颤抖着坐起来，“少爷，少爷，真的是你？”

满是老茧的手，摸上霍清川的脸，房间昏暗他看不清楚，只能着急摸索，“常叔看不清，真的是你吗，少爷。”

听到里面的声音，柳毅推门而入，快速点起油灯，房间瞬间变得敞亮，霍清川的脸一下清晰了。

常叔一下就哭出来，“老奴是不是在做梦，我的大少爷真的回来了，”他哭着抚摸那两道最深的伤疤，“疼吗？少爷。”

霍清川抬手覆盖常叔的手，笑着摇头，“已经不疼了，常叔不用担心。”

怎么会不疼，得多深的伤口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疤。

不过，“回来就好，少爷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霍清川把常叔消瘦的肩膀揽进怀里，“没事了常叔，没事了……”

房间里都是常叔呜咽抽泣的声音，他不似柳毅那样哭得肆意，压抑嘶哑的嗓音听着更让人难受。

柳毅看不下去，仰头别过脸，刚好看到倚在门框的凌啸宸，他的神情依旧淡淡的，无悲喜，亦无情绪，一下让柳毅的情绪回落不少。

不愧是摄政王，始终不动如山。

片刻后，常叔情绪稳定下来，看到凌啸宸，吓得赶紧要下床行礼。

“殿下，小人……”

“常叔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凌啸宸开口拦下他的动作，霍清川把人摁回去被窝里，扶着人靠着床头坐着。

常叔没辙，只能点头代替，“谢殿下。”

凌啸宸环视房间一圈，悠悠说道：“本王当初也曾派人寻过常叔，你为何不露面？”常叔虽是管家，但他年轻时便在霍庭身边伺候，看着霍清川兄妹长大，凌啸宸知道他不同于其他普通下人，也派人打算单独安置他。

常叔看着眼前几人，深深叹了口气，“请殿下恕罪，霍家遭逢大难，小人当时实在不想跟皇室之人有所来往，”如果接受凌啸宸的恩惠，感觉对不起逝去的霍家人。

凌啸宸垂下眸，他理解常叔，所以，当时才没有执着去找，倒是让柳毅把人护起来了。

“霍家出事后，很多旧人都离开了，年纪大，又没有家人，便想着在将军府附近寻个地方住下，好有个念想，柳少爷突然出现，把我安置在这里，偶尔带我偷偷回去将军府，给祠堂扫扫灰尘。”

常叔三言两语说完这些年的生活，各中辛酸他是一句不提。

霍清川怎会想不到，常叔是霍家管家，很多权贵人家都认识他，霍家倒台，霍清鸢又被困在冷宫，有些人就会故意为难常叔。

唉，柳毅这人情，他是实实在在欠下了。

“我知道的，常叔，我会报答柳毅的。”

“啧，谁跟你计较这些了，”柳毅又开始扭扭捏捏，霍清川看着他笑了笑，随转头，认真问道：“常叔，你知道以前府里的旧人有多少还在上京城吗？”

“这个要重新联系应该也可以……”常叔想了想，注意到霍清川比刚才凌厉的眸光，立马意识到有事发生，“少爷，你打算做什么？常叔一定帮你办到。”

闻言，柳毅也看向霍清川，这家伙有事说就是了，干嘛麻烦常叔，一把年龄了……

“常叔，前不久，清鸢在冷宫遭到暗杀，”常叔瞪大眼睛，吓得又开始颤抖起来，霍清川赶紧稳住他，“虽然受到重伤，但关键时候被救下，我去见过她，现在已经痊愈了。”

常叔几次深呼吸，都无法开口说话，显然也是气急了，幸好有人帮他。

“你说什么？谁干的，小爷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柳毅满脸怒气，他们几人自小一同长大，霍清鸢年纪最小，都拿她当妹妹看待，听到这消息，立马就坐不住，提剑就想往外走，转身又跟凌啸宸碰到一起。

柳毅动作一滞，有些怕，但想到霍清鸢又挺起胸膛，“殿下，宫里的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不得力。”

“柳少爷的意思是，本王应该派重兵把守冷宫，好让天下人知道先皇一直在保护她。”

“我……那也不能让清鸢差点被杀。”

凌啸宸呼出一口气，沉声道：“这事确实是我们这边疏忽了，薛家那些暗卫已经当场被处决。”

“竟是薛家所为，”常叔满脸愤恨，眸光发沉，“他们也太欺人太甚了。”

“薛家是同伙，主谋是赵军，常叔，当年边境那场大战，是赵军出卖了霍甲军。”

霍清川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常叔气得用力捶床板，“赵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还想赶尽杀绝。”

他猛地抬眸，“少爷你说如何处置他，常叔配合你。”

柳毅跟上，“你不方便出手，还是让我来吧。”

“不，这事要在霍家内部处理，”霍清川看着常叔，“我想你联系霍家旧部秘密抓拿赵军，我要在霍家祠堂处决他。”

“好，”常叔用力应下，“背叛主家，他应当在霍家列祖列宗前下跪。”

“少爷，别担心，此事就交给常叔去办。”

“赵军如今受薛家庇护，你们要小心些，事成后……”他抬头看向凌啸宸，对方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道：“派人到济安堂，会有人能联系本王。”

“谢了，兄弟。”

柳毅左右转头看着两人，硬插进去，“我也可以帮忙。”

“不可，柳家不宜暴露。”

“少爷说的对，”常叔看向柳毅，眸光烈烈，如当年霍家那位铁腕管家，“柳少爷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此事便不要再插手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本事还有一些。”

柳毅还想再说什么，但凌啸宸没让，“好了，该进宫了。”

霍清川看了眼外面的月色，夜深了，确实不能再在外面逗留，“常叔，我随殿下回宫，之后会暂时藏匿在宫里……”

常叔拉住他，“少爷大可不必进宫，可以跟老奴一起住在外面。”

“常叔，实不相瞒，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宫中有神医，能治好我，你放心吧。”

他的少爷怎么会这么苦……常叔压抑着心里的酸涩，勉强展开一个笑容，“也好，小姐也在宫里，你能偶尔去看看她，外面的事，有常叔打点。”

说完，他不顾阻拦，非要下床，朝着凌啸宸行礼，“谢殿下照顾我家少爷，小人铭记在心，他日以命相报。”

凌啸宸上前把人扶起来，“常叔不必如此，清川是我的好兄弟，本王不会害他。”

“小人知道，”不然当年他也不会挺身而出，主持霍夫人的丧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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