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比救你难多了

“忘记浇水了，”声音很轻，人依旧恍惚。

冷霜瞥了眼在一旁吭哧吭哧忙活的小家伙，无声叹气，“回去用膳吧，很晚了。”

她到底没说什么，扶着秦素瓷缓缓站起来，给她整理衣裙，其实也没有很乱，但就是这么做着，似在等待什么。

“阿霜。”

“什么？”冷霜抬眸，平静地看过去，像以前每次安抚她那样。

秦素瓷深吸一口气，稳住被寒风吹得颤抖的心，“刚才那人因何事过来？”

她知道自己心里有些气闷，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关心。

“过来买些幻梦散，说今晚要处决一些人，也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手骤然收紧，秦素瓷拉住冷霜衣袖，“阿霜，那，那你帮他……”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问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温暖的掌心覆上冰冷的手背轻拍，“我当然帮他。”

“那就好，”听到想听的话，秦素瓷仿佛被抽走全部力气，恍惚转身，“我先回去了。”

冷霜扶着她走到院门外，秦素瓷说要自己慢慢走回去。

看着她低垂着肩膀，落寞的背影，冷霜叹了叹气，开口喊道：“素瓷。”

“何事？”某人游魂似地转过身。

“刚才那位客人，也是最近才回来上京城，我和其他人为了救他，费了好大功夫，比救你难多了。”

秦素瓷眨眨眼睛，脑子有些迟钝，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慢慢听懂。

阿霜说好难，那便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她无措地抬头又低头，难受地咽了咽口水，哽咽道：“那，那真是太辛苦了。”

怎么能不苦？

又怎么能这么苦……

“嗯，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所以，你也别伤心了。

秦素瓷收到话里的安慰，勉强让自己笑起来，“嗯，看到了，谢谢。”

她转身慢慢走回清风院，安静地推门而入，安静地穿过院子，步入正厅。

“小姐，你回来啦，怎么去了……”雪晴摆好碗筷，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小姐，你怎么了？”

看到眼眶通红的秦素瓷，雪晴连忙跑过去，被用力抱住，耳边响起孩子般肆意的哭声，“雪晴……呜呜呜呜……”

还不知道原因的雪晴瞬间就跟着落泪了，什么事让她小姐如此伤心。

……

寒风阵阵，地上的枯叶被吹起，在人来人往的脚底下穿梭，镇国将军府门前一地凌乱碎叶，无人在意，大门上的封条经历了六年的风吹雨打，如今边角位置也会随风扬起。

府内，依旧一片静默萧条，历历寒风扑打着窗户，发出阵阵响声。

赵军蒙着眼睛，嘴里被塞了肮脏的布条，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住，越挣扎绑得越紧。

从他被绑至今，没有喝过一滴水，没有吃过一点食物，也没有人出现，他就躺在这里，听着窗户“啪啪”的声音，心里的恐慌快要溢出来。

“呜呜呜……”他想睁开布条说话，霍清川打开窗户一点缝隙，看着里面的人，眸光发沉，抬手把幻梦散撒进去，迅速把窗户关上。

泛着红色气息的幻梦散随着风飘向赵军，后者无意识吸入，心里堆积的害怕即将崩盘，他渐渐陷入魔怔，似乎处在幻境之中。

他感觉有人拿走他嘴里的布条，解开他手脚上的麻绳，他立刻拿走覆盖在眼睛上的布条，慌张地四处张望。

没有人，除了门窗投进来微弱的光，周遭一片黑暗，什么人都没有。

“你，你是谁，为何抓我过来这此，”赵军脑袋一痛，直觉眼前之物开始变得朦胧，他晃了晃头，试图保持清醒。

“赵军，你可还记得这里。”

“谁？”他猛地甩头，装腔作势，“我是太尉大人的手下，你敢动我，小心我家大人派人杀了你，啊……”寒光一片，血花四溅，赵军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身旁是他流着鲜血的手臂。

“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且再问你一句，可还记得自己昔日之主？”

赵军整个人都疼花眼了，精神愈发恍惚，听到这话，直接怼回去，“死了，他们都死了。”

“你说都死了的主人，是他们吗？”

话落的瞬间，烛光大亮，赵军眯起眼睛，缓了缓才看过去，霍家列祖列宗的神主牌被照得敞亮，霍庭、霍夫人、霍清川的神主牌放在最前面，静静地“看”着台下的赵军。

“啊，不是我，不要回来找我，”看着这一幕，赵军彻底慌神，他躺在地上，捂着伤口不断拖着身体后退，直到碰到一双腿，利剑映着烛光，抵在他的脖颈上，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赵叔。”

常叔和赵军都是霍庭身边的随侍，一开始，他们分管着霍家事务，保持着稳定的平和。

直到，赵军赌博输光了积蓄，直到，他被常叔发现偷拿家库中的御赐之物，常叔成了管家，霍庭念旧情，没有赶走赵军。

人人都以为赵军起码会感恩霍庭的宽恕，却没发现赵军日渐扭曲的心思。

“赵叔，我爹曾救你一命，又没有责怪你偷窃之罪，你为何要伙同外人害我们霍家。”

赵军彻底呆住，他扭过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还活着，“鬼，你一定是鬼，哈哈哈，薛家说派了人专门杀你，你不可能还活着，哈哈，霍清川怎么还会活着。”

他一会儿笑，一会儿自言自语，霍清川起身抬脚把他踢到供桌前，“我当然是鬼，还是回来跟你索命的厉鬼，”手起刀落，赵军一只脚的脚筋拖断裂。

“啊啊啊……”他喊得撕心裂肺，眼眶通红，彻底无法主宰自己的意识，发狠似地宣泄，“你们霍家就该死，伺候你们多年，也不帮我，哈哈，只要你们帮我，我就能翻盘，把钱赢回来，就能把晚桃从花巷里赎身，我们会成亲……是你们毁了我。”

“这就是你背主的原因，就这点原因？”人寒心到一定程度时，听到真相都不会惊讶，只有无尽悲凉。

“这就是我的全部，霍庭偏袒常德我可以不在意，但他居然连帮我最后一次都不愿意，那也别怪我罔顾多年主仆之谊。”

赵军眼眶猩红，整个人陷入魔怔，“本来就只差霍清鸢一个，杀了她我就没有后顾之忧，太可惜了，实在太可惜……啊……”

另一条腿也被废掉，顾逸尘突然冲出来，长剑一挥，鲜血溅到他脸白的衣袍，烛光在他脸上晃动，脸色黑沉，眸光极冷，如噬魂罗刹。


　　(https://www.reed81.com/chapter/4781/4781062/41998726.html)


1秒记住读吧无错小说：www.reed81.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reed8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