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试飞中的意外

何雨泽看到飞机已经起飞，便来到了塔台，站在了麦克风前。

何雨泽拿起通讯麦克风，声音清晰地传入飞行员的耳机：“老张，感觉怎么样？各系统工作是否正常？”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了老张略带兴奋却带着冷静的声音：“塔台，感觉良好！飞机响应很灵敏，操纵手感比预想的还要顺滑。发动机工作平稳，推力充沛！各仪表指示正常，飞控系统工作模式一切如常。”

“收到。按计划进行初步性能测试。首先，保持当前高度，进行平飞加速性测试。”何雨泽下达指令，目光紧盯着面前屏幕上传输回来的实时数据流。

“明白，进行平飞加速测试。”

远处的天空中，战机的发动机喷口似乎有微弱的亮度变化，银灰色的身影开始平稳地加速。塔台内的数据监控员们紧盯着各自的屏幕，不时报出关键参数。

“空速增加率符合预期！”

“发动机转速、涡轮后温度均在安全范围内！”

“机体振动水平正常！”

何雨泽一边听着汇报，一边快速扫视着综合数据。然后与他脑海中系统提供的标准数据曲线进行着比对。

大部分数据都吻合得很好，甚至在某些细微的操纵响应上，这架原型机还表现出了一丝超出预期的灵性。

“加速性测试完成，数据记录完整。”老张报告。

“很好。现在进行缓慢拉杆，开始小角度爬升，测试爬升率。注意观察机翼和鸭翼的流场稳定性。”何雨泽继续发出指令。

“明白，开始小角度爬升。”

飞机姿态微微上扬，向着更高空域攀升。

“爬升率稳定，优于设计指标！”

“飞控系统配平良好，杆力适中。”

“报告，监测到右副翼作动筒反馈电流有微小波动，但在容差范围内。”一名监控员报告了一个细节。

何雨泽眉头微蹙，立刻问道：“老张，检查右副翼操纵感觉，有无异常？”

老张稍微活动了一下操纵杆：“感觉正常，没有卡滞或顿挫感。可能是传感器信号干扰？”

“持续监控该参数。老张，现在改平，准备进行左右侧滑和缓坡转弯，测试横向操纵性和稳定性。”何雨泽没有放松警惕，但也知道不能因噎废食，测试必须继续。

“收到，改平。进行侧滑测试。”

天空中的战机开始做出各种温和的机动动作，时而微微侧身，时而划出宽阔的弧线。

老张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试飞员，操纵精准而稳定，将飞机的姿态控制得恰到好处，既充分测试了性能，又严格控制在首飞的安全包线内。

“横向稳定性良好！”

“航向稳定性符合预期！”

“鸭翼与主翼耦合效应表现完美，转弯效率很高！”孙工在一旁看着数据，忍不住低声赞叹，这套气动布局是经过何雨泽“魔改”的，如今在实际飞行中验证了其优越性，让他这个气动专家激动不已。

赵将军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曲线，但从塔台内众人逐渐放松和略带兴奋的表情，他能感觉到，这次首飞正在走向成功。

他看了一眼身旁全神贯注的何雨泽，这个年轻人脸上没有丝毫得意，只有绝对的冷静和专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进行下一个科目，在安全速度范围内，进行小幅度的推拉杆，测试纵向短周期响应。”何雨泽的声音依旧平稳。

“明白，进行纵向短周期响应测试。”

“响应迅速，衰减良好，没有出现任何发散趋势！”

“飞控计算机运算负荷正常，控制律表现稳定！”

一系列的基础性能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塔台内的人们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所有人的心神都系于那架飞机和源源不断传回的数据上。

何雨泽根据实时数据和对老张状态的理解，适时调整着测试科目。同时，他也密切关注着燃油消耗的遥测数据。首飞携带的燃油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留有足够的余量，但也必须严格控制时间。

“老张，燃油剩余量接近预设返航阈值。”何雨泽提醒道，“进行最后一项，在预定空域进行两次中等坡度的盘旋，测试大迎角下的稳定性和操纵效能，完成后准备返场。”

“明白，进行最后盘旋测试。”老张的声音依然稳定，但能听出一丝完成主要任务后的轻松。

战机开始倾斜，划出两个漂亮而稳定的圆形轨迹。在第二个盘旋即将结束时，异变突生！

“嘀——嘀——嘀——”

一阵短促而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在塔台内响起，同时，飞行员的耳机里也传来了同样的警报音！

燃油报警灯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塔台！燃油报警！油量下降速度异常！”老张的声音陡然想起。

塔台内的气氛骤然凝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赵将军猛地站直了身体，双手紧紧握住了身前的栏杆。

何雨泽瞳孔一缩，几乎是警报响起的下一秒，他的命令已经脱口而出，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犹豫：“老张！立即终止测试！执行紧急返航程序！优先保持高度和速度，直飞本场！”

他的指令清晰、准确、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最忌讳的就是慌乱和犹豫不决。

“明白！终止测试！执行紧急返航！航向转向本场！”老张也是久经沙场，立刻压下心中的惊慌，严格按照应急程序操作。

他迅速检查了油路开关，确认处于正常位置，然后操控飞机转向，朝着机场方向飞去。由于是首飞，并未携带副油箱。

“导航组，计算最优下滑航线！气象组，报告本场及航线实时风向风速！”何雨泽语速极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

“收到！”

“明白！”

塔台内刚刚因为突发警报而产生的些许骚动，在何雨泽这一连串快速而镇定的指挥下，迅速平息下来。

“何总工，油量监测系统显示，右侧主油箱油位下降速度远快于左侧！怀疑是右侧油箱或供油管路有泄漏！”数据监控员大声报告了一个关键信息。

“收到。”何雨泽眼神锐利，立刻调整指令，“老张，注意保持飞机平衡，优先使用右侧油箱燃油，尽量消耗掉可能的泄漏源！”  这是一个冒险但合理的决策，旨在减少泄漏燃油的总量，并平衡飞机重量。

“明白，切换至右侧油箱优先供油！”老张立刻执行。

“消防人员和救护人员立刻就位！跑道清空！做好一切应急准备！”何雨泽对着地面指挥频道下令。机场上瞬间响起了警报声，所有人和车辆迅速向预定位置集结。

赵将军看着何雨泽在危机面前展现出的大将风度和精准判断，紧握的拳头稍稍松开了一些，但他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显示着他内心的紧张丝毫不比任何人少。这架飞机，以及飞机上的试飞员，都太珍贵了！

天空中，老张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飞机。他能感觉到燃油迅速消耗带来的重量变化，以及随之而来的细微重心移动，但他凭借高超的技术，稳稳地保持着飞行状态。告警灯依旧闪烁着，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塔台，我现在高度3500，距离本场25公里，请求直接进场着陆！”老张报告。

“同意直接进场！保持当前航向，下降率不要过大，注意速度！”何雨泽继续安排到。

“明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远方的天际线。终于，那个银灰色的身影出现了，正对着跑道，高度在不断下降。

“起落架放下！”老张报告。

“起落架指示正常！”塔台确认。

飞机的身影越来越大，发动机的轰鸣声也愈发清晰。它的姿态很稳，但速度似乎比正常稍快一点。

“稳住…稳住…”何雨泽低声自语。

机头微微上扬，主起落架的两个轮胎率先触地，发出一阵尖锐而短暂的摩擦声，冒起一缕青烟，随后前起落架也稳稳接地！

飞机在跑道上高速滑行，减速伞成功抛出，进一步降低了速度。

当飞机最终完全停稳在跑道尽头时，塔台内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两秒钟，随即被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彻底打破！许多人互相拥抱，激动地跳了起来。

赵将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力地拍了拍何雨泽的后背，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全是汗。

何雨泽也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感觉后背一阵冰凉，原来他的衣服也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拿起麦克风：“老张，干得漂亮！报告飞机状态和自身情况。”

“塔台，飞机已安全关车。我没事，一切良好。”老张的声音带着完成任务后如释重负的疲惫，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就是……这油表掉得可真吓人啊！”

何雨泽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人没事就好。待在座舱里别动，地勤马上过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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