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生产
萧熠庭抱着叶芜，步履如风，却又极尽平稳，小心地避开了任何可能的颠簸。
他直接上了部队特意安排好的吉普车，小心地将叶芜安置在后座，让她能半靠着自己。
“开稳点，去医院。”他对司机吩咐，声音不容置疑。
“是，团长。”司机应声，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家属院。
林秀芝提着大包小包，也气喘吁吁地爬上了车，紧紧握住叶芜另一只手，嘴里不住念叨着，“别怕，小叶，妈在呢，没事的，没事的……”
叶芜靠在萧熠庭怀里，感受着腹部开始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宫缩疼痛，咬紧了牙关。
……
军区医院妇产科早已严阵以待。
叶芜直接被推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单人产房。
主任亲自检查后，神色凝重，“宫口开得不算快，毕竟是双胞胎，产程可能会比较长，也比较辛苦。叶芜同志，你要保存体力，配合我们。”
阵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越来越猛烈。
叶芜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努力保持着清醒，按照医生的指示调整呼吸。
萧熠庭穿着无菌服，守在产床边，寸步不离。
他紧紧握着叶芜的手，一遍遍地用纱布蘸了温水，擦拭她额头的汗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重复，“阿芜，我在，看着我，深呼吸……对，就是这样，你很棒……”
林秀芝和闻讯赶来的萧父则焦急地等候在产房外，坐立不安。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几个小时后，叶芜的宫口终于开全。
在医生和护士的指导下，她开始用力。
“对，看到头了，叶芜同志，再加把劲。”助产士鼓励的声音带着欣喜。
叶芜憋足了气，脸上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腹部。
萧熠庭的手臂被她攥得生疼，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更紧地回握住她。
就在第一个孩子的头即将娩出的刹那，一直紧盯着监测仪器的主任脸色骤变。
“不好，血压骤降，出血量突然增大。”
“是血崩，快，准备抢救，通知血库。”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紧急。
产房内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叶芜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眼前阵阵发黑，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从体内不断流失，意识也开始模糊。
“阿芜，看着我，别睡。”萧熠庭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恐慌，他死死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呼唤她的名字，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里，此刻布满猩红。
“快，止血钳。”
“血浆，血浆怎么还没来。”
“病人心率在下降。”
混乱的声音，模糊不清。
叶芜的视线开始涣散。
她知道，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水……”
萧熠庭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把抓过放在旁边柜子上的水壶，用颤抖的手指拧开盖子，俯下身，凑到叶芜耳边，“阿芜，水来了，你准备的糖水，喝了就有力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壶口凑近她失血干裂的唇边。
叶芜凭借着一丝残存的意识，艰难地吞咽着。
蕴含着强大生机的灵泉水滑入喉咙，暖流迅速涌向四肢百骸。
已经岌岌可危的生命体征，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丝稳定的迹象。
“血压稳住了。”
“出血速度减慢了一点。”
“快，抓紧时间。”
主任虽然惊疑这突如其来的转机，但丰富的经验让她立刻抓住了这宝贵的窗口期，手上动作更快，“叶芜同志，孩子卡住了，你必须再用力，为了孩子，用力啊。”
叶芜生出了一股力气，配合着医生的指令。
“哇……”
“出来了，是个男孩，恭喜。”助产士利落地处理好，将第一个孩子抱到一旁清理。
萧熠庭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孩子，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叶芜苍白的脸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阿芜，听到了吗？孩子出来了，再坚持一下，还有一个。”
叶芜虚弱地眨了眨眼，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个孩子的顺利娩出，也为第二个孩子打开了通道。
几分钟后，又是一声清亮的啼哭响起。
“第二个也出来了，是个女孩，龙凤胎。”护士喜悦的声音传来。
林秀芝在门外隐约听到哭声，激动得差点瘫软在地，被萧父紧紧扶住。
产房内，萧熠庭看着第二个被抱开的孩子，又猛地转头看向叶芜。
医生们正在紧张地进行后续的缝合和止血处理，但叶芜的生命体征虽然比刚才稳定，却依旧虚弱。
他紧紧握着叶芜冰凉的手，一遍遍地呼唤她，“阿芜，别睡，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孩子……我们有一儿一女了，阿芜……”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和祈求，滚烫的泪水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叶芜疲惫到了极点，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但听着耳边孩子洪亮的哭声，感受着手背上他滚烫的泪滴，她艰难的扯出了一个微笑。
之后，她便再也支撑不住，沉入了黑暗的睡眠之中。
萧熠庭紧紧握着她的手，将脸埋在她手边。
产房的灯终于熄灭了。
主任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对焦急迎上的萧父萧母说道，“放心吧，大人和孩子都平安，叶芜同志刚才情况确实非常危险，万幸最后挺过来了。”
“两个孩子虽然是双胞胎，但非常健康！”
“谢谢，谢谢医生。”林秀芝喜极而泣，不住地道谢。
萧父也重重松了口气，眼眶泛红，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哥哥皮肤略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妹妹则显得秀气一些，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嚅动着。
看着这两孩子，林秀芝高兴死了。
很快，叶芜被推回了病房，依旧昏睡着。
萧熠庭坐在床边，手紧紧握着叶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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