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齐王大婚
第一百六十三章 齐王大婚
“念秋出事了?”
顾不上信,陆羡蝉失声抬睫,这个女郎是她在长安最对不起之人,她不希望听到任何不幸的消息。
“还没找到。”
文不思一颗心却像是坠了下去,喃喃道:“若她活着,无论如何也会回去找我的,除非她真的……”
原来只是疑心。
陆羡蝉一颗心落了,将信小心叠起,收入袖中,起身便要回去。
文不思愕然,“你不惊讶?是谢长羡抄的你们陆家!”
“文大人,”陆羡蝉脚步顿了顿,回头道:“其实我早已猜测过此事与谢家有关,多谢你为我证实。东西我已经收到,告辞了。”
文不思眉头皱起:“你何时猜到的?”
何时?
或许,早在阿娘进永安侯府之时。
十年以前。
阿娘虽然娇弱,但不至于没有锦衣玉食就难以生存,可一开春,她就找来了谢侯带她们离开。
那时候长安都对谢侯夫人的风评不好,说她不守妇道,陆羡蝉心里也曾有过小小的埋怨。
直到有一日宴会,贵夫人们湖面泛舟,阿娘阿娘独自都望着水面发呆,不知不觉差点走进了湖底深处——
若不是陆羡蝉发现得及时的话。
她在岸边又哭又喊,才让阿娘回过神。
后来阿娘狡辩说,她是要游水,可是青天 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
那时候,年仅十一岁的谢婵就开始疑心阿娘进谢家的目的并不单纯。
如今这封信印证了萦绕心头多年的困惑,她反而松了口气。
“文大人,你我之间的交易还没有结束。”
文不思神色一冷:“你不是已经看到结果了?当下之急,是你该如何向谢七公子质问。”
结果?陆羡蝉四处张望一下,忽地抓起角落一根竹篾,抽在文不思的手背上。
“疼吗?”
文不思吃痛:“当然疼。”
陆羡蝉点点头:“那你会怪这根竹枝,还是怪我?”
“什么意思?”文不思捂住发红的手背,渐渐回过味:“你不觉得是永安侯的错?”
“文大人,长安每年审结的案牍里,常有‘下人犯错、主家担责’的判例,但谁都清楚,有的是下人自作主张,有的是主家借刀杀人。”
陆羡蝉捻起信笺,指尖划过“永安侯”三字:
“且不说我相信谢翎不会骗我,就说十年前,谢翎也不过才十二岁。我要质问,也是去质问谢侯。”
“这封信上陛下已称陆家为逆党,永安侯只是我手里的竹枝,杀人的刀,幕后之人却尚未可知。”
“我要知道是谁污蔑了陆家。”
未曾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文不思沉默,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你倒真信他……可当年陆家被抄,谢侯若真无辜,为何从不辩解?”
陆羡蝉定定道:“这件事我自己会弄清楚,不劳您费心。”
如此坦然的态度,让文不思惊讶之余,心中竟隐晦地生出一丝奇异的嫉恨。
昔年从来事不关己的谢婵,如今为何能如此坦诚地去相信一个人?因为谢翎能替她遮风挡雨。
权势滔天的谢七公子居然为一个女郎舍弃家族。
而他却永远不能如谢翎一般,给身边人一个安稳。
文不思逐渐握紧拳头,他才不信有什么不顾一切的感情,谢翎之所以能为此抛弃家族,定是因他有更深的阴谋。
等着看吧。
……
其后几日,陆羡蝉依旧在宫里斫琴打发时间,偶尔会在金玉阁见到顺帝。每每遇到,顺帝也会问及两句她的近况。
时间一点一滴顺遂地过去,谁知临近年尾的节骨眼上,长安里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直把顺帝气得摔东西。
见太极殿外刷刷跪了一群人,陆羡蝉奉阿娘命来送汤品的脚步都停了,便拉住了角落里的齐王问是怎么回事。
萧怀彦蹙眉:“青州知府周牧然在狱中自尽了。”
听到这个名字陆羡蝉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地问:“畏罪自杀?”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说是畏罪自杀,但他经过数月拷问都不肯说出实情。”
萧怀彦很不乐意说这些,但还是如实道来:“但就在前夜,他忽然写下血书认罪,而后撞墙自尽。而那一夜,只有太子殿下派手下去传讯过他。”
陆羡蝉略一琢磨,“那些人真是太子派去的?”
“据看守说是如此,更糟糕的是,认罪书里周牧然认下了所有的罪行。”萧怀彦双手揣袖子里,轻轻叹口气:“连太子妃都没提到。”
陆羡蝉一下子就明白了症结所在。
周牧然与太子妃沾亲带故,可偏偏他一个字没提到太子一党就自尽了。
太子看似清清白白,摆脱了牵连,可过多的巧合,让陛下心里不这么觉得。
太子不肯认,陛下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得在太极殿怒骂群臣。
看来想借着送甜汤的机会,再去验证一下那封任命函是否真出自陛下之手。
如今计划却是泡汤了。
陆羡蝉小小叹息一声,端起本该给顺帝的燕窝喝了一口:“看来这个年过得不会安生了。”
萧怀彦盯着女郎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心中一动:“阿婵,你……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陆羡蝉一时回不过神,眨眨眼:“我跟太子又不熟,为何要打算?”
“可是谢七郎是太子的的人,他如今又搬离了谢府。”
齐王急切地与她剖析利弊:“若是太子殿下因此被陛下迁怒,日后在朝廷恐怕就是势单力薄,寸步难进了。”
喝完燕窝,陆羡蝉将建盏往托盘里一扔,耸了耸肩:“不进就不进,我又不指望他的俸禄过活,大不了我养他好了。”
萧怀彦大为震撼,吞吞吐吐道:“这不就是入……入赘?”
谢七郎能同意这种事?!
“是不是听起来挺不错的。”
陆羡蝉宽大的衣袖一甩,流风回雪地转身而去,走到一半,她想起来什么,回首道:“过几日就是你的大婚,我的贺礼还在路上走着呢,若是迟了,你可别怪我。”
然后不等齐王殿下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已消失在走廊拐角。
徒留下萧怀彦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
大晋婚仪都在晚间,华灯初上,齐王府热闹非凡。
陆羡蝉终于也得到了离开皇宫的机会。
她找个缘由早早出了宫,先站在朱雀街最高的酒楼上,看着太常寺卿府的花轿浩浩荡荡地行过长街,鼓瑟吹笙,丝竹管弦不绝于耳。
风一吹帘子,里面端坐的齐王妃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呢。
陆羡蝉微微失笑,也不知道青漪和萧怀彦打得什么主意,据说他们是自己求得陛下赐婚,可怎么看两个人都挨不到一块去。
萧怀彦无乐不欢,而赵青漪听到有人弹琴奏乐,眼皮子就打架。
“阿灵,都打探好了吗?”
“都好了!”
几粒散碎银子放在小乞丐的手中,陆灵扭头答道:“大哥哥不在谢府,而永安侯今日就要出发去往南境。”
“让你准备的贺礼呢?”
陆灵肯定道:“上个月就发信回乐阳了,阿银姐姐肯定已经收拾好了,算算日子昨日就该抵达码头了。”
“倒是巧。我现在要去一趟永安侯府。”
陆羡蝉拾起密篱戴上,嘱咐道:“你先带着贺礼去齐王府,谢七公子若是问起,就说我马车在路上坏了。”
“阿姐去侯府做什么?”陆灵惊讶万分。
陆羡蝉指尖在袖子里摩挲一下那封任命信。
是时候该亲自会一会谢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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