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莞常在

回了延禧宫的安陵容梳洗一番之后睡下，而倚梅园的甄嬛久等皇帝不至，脸都有些冻僵了，眼看时间不早，心知今日的谋算落了空，甄嬛抬起冻僵的脚，踉跄着走出倚梅园。

浣碧就在倚梅园出口等着甄嬛，看见甄嬛踉踉跄跄地走出来，连忙上去去扶，她也冻了一晚上，愣是没有喊苦喊累，两主仆沉默着回了碎玉轩。

一进碎玉轩甄嬛便倒了下去，浣碧吓了一跳，奈何年关，宫中值守的太医又不好去请。前脚刚报了病假，后脚就出了在雪地中被冻晕的事，浣碧心知会坏了小主的谋算，只能硬生生熬着。

到了第二日，甄嬛才醒过来，彼时安陵容有孕被封为淑贵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温太医为甄嬛诊治之后就离开了，甄嬛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心中思绪万千。

浣碧熬好了药端了进来，见甄嬛愣怔着，怕小主失了心气，连忙开口：“小主，小允子去打探了，说是昨日宴会上安贵人有孕，皇上赐了封号，一时欢喜，没顾上红梅。”

看甄嬛还没回神，浣碧加大了音量：“小主，奴婢去打听了，昨儿晚上皇上可没去淑贵人那，而是遵循礼法，去了皇后娘娘那，小主不必气馁，定还有机会的！”

甄嬛回了神，昨日她放下了心中的尊严，策划了一场，结果压根就没见到皇上，她心中有些泄气，但眼见着越发荒凉的碎玉轩，看着因为劳累比之前憔悴了许多的浣碧，又打起了精神。

“淑贵人？她倒是好运道。”甄嬛直起身子，接过浣碧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将药碗随手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药碗落下的声音与甄嬛的话同时响起

“浣碧，你说得对，不过一次失误罢了，你亲自去存菊堂请眉姐姐过来，我有事与眉姐姐商量。”

甄嬛看着有些掉了漆的窗棱，眼中是无穷的斗志。

正午的阳光照在延禧宫的大殿上，屋顶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彩色的光。春迟扶着安陵容走进了正殿，看着这个上一世囚禁她的囚笼，安陵容心中感慨。

她终究是又回来了，说起来那狭小的乐道堂她上一世住了许久，现在倒是满打满算只住了三个月，怎么不算一种进步呢？

“小主，这延禧宫的掌事嬷嬷和首领太监都没有来给小主请安，还在富察贵人那呢，可要奴婢去......”玉檀走了过来，向安陵容回话。

“不必。”意料之中的事罢了，上一世也是如此，富察贵人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事，富察家早早就为她铺好了路。

打听到富察贵人的宫殿之后，便安排了依附富察家的包衣来延禧宫，为的就是帮富察贵人坐稳一宫主位。

上一世安陵容做了许久的安嫔，可那时延禧宫的掌事嬷嬷和大太监都陪着富察贵人缩在东偏殿，安陵容家世不显，也使唤不动她们。

更何况，安陵容坐在椅子上，她那时心中是赌着一口气的。

她可以自认卑微，但是不允许其他人看不上她，更加不愿去强求，直接提拔了宝鹃做大宫女，导致她上一世明明做了许久宠妃，身边竟无一个得用的心腹。

那几个奴才也是忠心，宁愿做没有品阶的宫女太监，也不愿弃了富察贵人，安陵容那时心中是羡慕的，还好，安陵容抬头看向周围。

如今正殿被打扫地干净亮堂，新帝登基才修缮过的宫殿配上富丽堂皇的装饰，显得格外大气典雅。

南枝正指挥着几个粗使宫女整理库房，春迟去了寝殿中归置着她的贴身物品，玉檀随侍在她身边，正殿外，南羌身后跟着几个花房的小太监，对着院中的花草位置指点。

就连平日话少的小何子，也带着其他三个小太监满延禧宫地发放赏钱，明明年纪不大，硬是笑出了一脸褶子。

安陵容心中踏实了不少，“她们不想来，也不必强求。”她如今身边不缺人，没必要去强求两个心不在她这的人。

“不过，她们不为我所用，如今延禧宫的主殿是本小主在住，她们既然不懂规矩，本小主也不会给她们留脸面·。”

不缺归不缺，她不允许再有人如此轻视她，否则她重活一世不是白活了？！

“玉檀，你待会就去禀告皇后娘娘，说是本小主终究只是贵人，不好使唤延禧宫掌事嬷嬷和首领太监，特求皇后娘娘应允，将你与春迟提作大宫女，掌管延禧宫正殿事宜。”

看着玉檀眼中的惊喜，温和地笑了笑，继续道：“至于原本的掌事嬷嬷和首领太监，本小主虽住了正殿，但不能越矩，她们仍做延禧宫的掌事嬷嬷和首领太监，只是正殿，你和小何子要给本小主守好了，她们不能沾惹半分，包括小厨房。”

皇上开恩特许她使用延禧宫小厨房，她看富察贵人也蠢蠢欲动，只是入口的东西松懈不得，她得让人看好了。

至于那两个奴才，管不了正殿事宜，空有品阶，底下的人还服不服她们，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奴婢谨遵小主指令，奴婢这就去，小厨房那边，奴婢也一定看牢了，定不会让不该有的东西混进去！”

玉檀欢欢喜喜地出去了，春迟整理完了内室，正好看见她出门的背影，有些疑惑。

“小主这是给玉檀赏了什么了，她如此高兴？”

“又贫嘴。”安陵容看着笑嘻嘻的春迟，眼中也带了几分笑意。“不过是提了两个掌事宫女罢了。”说着，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茶。

春迟瞬间急了，玉檀那般开心，定是有她一份的，她可是小主从宫外带来的，小主不会忘了她吧？春迟眼巴巴地看着安陵容，看小主慢悠悠喝茶也不说话，心中忐忑起来。

不会吧？小主不会丢下她吧？应该不会吧？！

眼看春迟眼中委屈都快溢出来了，安陵容噗嗤笑出了声，这圆圆的脸配上这般委屈表情，当真好玩。

“小主又使坏逗奴婢玩！”春迟不依了，小主原先温婉娴静，这怎么还越来越活泼了？

“好了，你是本小主带进宫的人，少了谁也少不了你不是？”安陵容正了正脸色。

“只是春迟，如今搬进正殿，东偏殿那富察贵人还在盯着本小主，其他不知多少人还盯着本小主的肚子，你定要守好正殿。”

看安陵容正了脸色，春迟也不再做姿态，“小主说的话，奴婢记住了，必定守好正殿。”

“你心思活泼，但也心细，正殿和寝殿便由你看着，玉檀谨慎，守好小厨房和联络人手，南枝守好库房，盯着手下的粗使宫女，至于南羌，便看好院中的花草，殿中装饰。”

“你是个心思玲珑的，这些你下去与她们分说清楚，还有小太监那边，让小何子盯好其他几个，守好门户，待本小主诞下龙嗣，就能轻松些了。”

“小主放宽心，如今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小主说的奴婢都记下了，定会与她们几个守好小主。”春迟看着安陵容严肃的神色，心中也认真记下。

平时都是小主为她们遮风挡雨，如今有了小主子，且她看得分明，小主周围全是豺狼虎豹，她必须得为小主守好了，才算不辜负小主的栽培。

“还有延禧宫的其它宫女，这几日说不定会有来投靠的，细细筛选几个得用的归在你们手下用着，你们如今也是本小主身边的大宫女，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安陵容安排好了一切，玉檀也回来了，如她所想，皇后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她，她还得保持住自己心慈贤惠的模样，玉檀一过去，她便同意了，还送了许多东西过来。

刚刚归置完库房的南枝又忙碌起来，将皇后送来的东西单独放在了一个角落，安陵容都不用靠近看，就知道那里边没什么好东西。

还好，皇后一开始不会太过明显，安陵容想着，这些小动作刚好是她不怕的，等甄嬛出来，皇后那边也能放松些。

先前她想转移华妃视线，动用了两个小太监，不知怎的皇后便盯上了她，不过安陵容细细看过，皇后不止盯着她，还盯着沈眉庄和富察贵人。

想来是有所察觉，皇后这般敏锐，直接将目光投在了新人这边，安陵容那段时间都小心翼翼地。

还好那两个小太监喂了忠心符，就算许久不联系也不会断了，不然安陵容只能放弃两个探子。

甄嬛啊，以她对甄嬛的了解，一计不成，甄嬛不会就此放弃，只是安陵容不想甄嬛又如前世一般，又是洞房花烛，又是椒房之宠，多令人羡慕啊。

那般的情谊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大家都一样被抬着去侍寝多好，不会分出个高低贵贱来。

第二日，皇上去了华妃那，第三日才来延禧宫，之后除了时不时来延禧宫，其他时间都独宠华妃。

富察贵人在偏殿，原本在皇上来时还想把皇上拉去东偏殿，倒是让她成功了几次，天色晚了安陵容这不方便，顺势也就去了富察贵人那。

结果被华妃知道，喊富察贵人去了几天翊坤宫，每天都是请安结束就去，天快黑了才回，自那之后富察贵人都躲着皇上走。

得知了甄嬛那边有动作，安陵容特意出手帮了一把。

碎玉轩那边，崔槿汐观望了一阵子，还是打算把宝押在甄嬛身上，在甄嬛解禁时便投了甄嬛。

这次甄嬛求到了沈眉庄那，崔槿汐也暴露出与苏培盛的关系，两边使力，愣是从华妃手中夺了一点恩宠来。

皇帝被苏培盛一句“霜催露陨万枝空，丛菊鲜鲜尚见容。”引起了对沈眉庄的愧疚。

他不是不知道沈眉庄被华妃磋磨，只是他是皇帝，需要沈眉庄的家世来制衡华妃，怪只怪她不争气，牵制不住华妃。

到底还是起了心思，去了存菊堂，见了沈眉庄。

沈眉庄一袭紫色旗装，上边绣满了菊花，看到皇上来，迎了上去。皇帝许久不见沈眉庄，只觉得她今日分外热情，很是享受，在沈眉庄提议去倚梅园时也欣然答应。

沈眉庄走在皇上身边，心中有些许苦涩，她虽然高兴嬛儿能振作起来，但如今的她对皇上也是有情的，心中有情，就算是嬛儿，她也有些难受。

“眉儿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可是怪朕太久没来看你？”皇帝本来兴致颇高，可看着沈眉庄明显心不在焉。

且他喜欢梅花，沈眉庄提起倚梅园他心中也欢喜，觉得这是高门贵女也在讨好他，如今看来，这倚梅园之行，恐怕不止是赏梅吧。

“皇上说笑了，嫔妾只是有些冷罢了，皇上能陪嫔妾出来，嫔妾已是十分感激。”沈眉庄嘴上说着感激，但眼中的情绪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皇帝没有继续探究，也罢，这地方已经到了，安排这一出为的是什么，他总会看到的。

“衣裳是薄了些，身边的人该罚。”皇帝转着手中的十八子，淡淡的说。

彩月采星随即跪下，沈眉庄急了“皇上，是嫔妾觉得身上繁重，这才穿的少了些，请皇上看在嫔妾的份上，饶了嫔妾身边的人吧。”

“既然你求情，朕也不好再罚，只是忽略了主子是她们的过失，便罚两月月例吧。”皇帝本就是对沈眉庄算计他心中不满，顺着发作她身边的婢女，这会儿只觉得沈眉庄不识好歹，连倚梅园的梅花也没多少心思欣赏了。

“嫔妾多谢皇上。”本就心中烦乱，沈眉庄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与甄嬛事先约定好的地点，便以摘取梅花为由，与皇帝分开。

皇帝漫步在倚梅园，身边只有苏培盛远远跟着，园中红梅盛开，越往深处，梅花开的越盛，隐约还有女子的祈福声传来。

皇帝眼中闪过兴味，想来这就是沈贵人为他准备的惊喜了。往前走去，入目是一棵粗壮的垂枝梅，树上红艳的梅花开的正盛，树下是一袭白衣的女子正闭目祈福。

当那句“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从甄嬛口中说出来时，皇帝也看清了甄嬛的脸。与纯元皇后五分像的脸，配上这雪地梅花以及纯元皇后念过的诗。

一时间让皇帝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菀菀！是你回来了？”皇帝猛地上前，握住甄嬛的手。

甄嬛早就听到了皇帝的脚步声，故作不知，念完了祈福的诗句，皇帝话中的惊喜太过明显，甄嬛心中欢喜，看来皇上还是记得她的。

甄嬛就着两人交握的手，微微蹲下身子行礼，“嫔妾碎玉轩答应甄氏，参见皇上。”说到答应两个字时，甄嬛心中闪过羞耻，如今宫中位份最低的就是她了，好在过了今晚就不会了。

甄嬛的话像一盆冷水，给皇帝心头的火热浇了个透心凉，激动散去，只剩下审视。甄嬛低着头看不起皇帝的脸，没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声音中透着娇羞。

“嫔妾之前犯了大错，如今解禁，看着倚梅园梅花开得好，故此来祈福，愿家人身体康健。”说着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脸上是无尽的羞涩。

皇帝被这一眼看得恍惚，太像了，不管是容貌，还是场景，都让他想起故人。只是这般争宠，终究是落了下乘，罢了，哪能得那般像的。

面容像已是不易，至于性情，皇帝不经意想起了安陵容，若说性情，容儿倒是与纯元一般，柔弱善良，不争不抢。

“起来吧，天气寒冷，莫冻坏了身子。”说着，拉起甄嬛，雪光映着甄嬛的脸，面容有些模糊，与纯元皇后更像。

“知道自己犯了错就该好好闭门思过！甄答应这祈福时间选的倒是不错，只是本宫怎么得到消息，甄答应除夕年宴便来过一次，怎么，甄答应是怕菩萨听不见吗？”

一阵娇蛮的声音传入耳中，甄嬛眼前发黑，她怎会听不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嫔妾给华妃娘娘请安，华妃娘娘万福金安。”甄嬛立刻行礼问安。

皇帝心中意外，有意思，这小小倚梅园，倒是凑足了不少妃嫔，握住甄嬛的手拍了拍，将人拉到身旁，转身看向身后。

华妃一袭淡金色旗装，头上是配套的黄金头冠，扶着颂芝的手缓缓走过来，姿态万千，若是没有那刻薄的话语，只怕甄嬛还真要夸一句华妃娘娘凤仪万千。

“臣妾给皇上请安。”华妃走到皇上面前，媚眼如丝地行了一礼，在皇上叫起之后走到皇上身边，不动声色地挤开甄嬛。

“天气这般寒冷，爱妃怎么出来了？”皇帝也没计较华妃的行为，他很享受妃嫔为他争风吃醋的样子，只是心中好奇。

这沈贵人弄这一出是为了引荐甄嬛，甄嬛这一出雪中祈福是为了得宠，只是华妃这会过来，显然来者不善，他这后宫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皇上容禀，臣妾可不是闲着没事干跑来这倚梅园。”华妃说着，悄悄瞪了甄嬛一眼，“臣妾是接到告发，有人在倚梅园行不轨之事才过来看看的，哪知一过来就看到了甄答应。”

“哦？是何人告发？”皇帝心中有些不耐，虽说是个赝品，也足以慰藉心中思念了，他不想计较太多，反正都是他的妃嫔，只是华妃在这，他不好视而不见。

华妃转向身后，颂芝带上来一个宫女，见到皇上，那宫女连忙跪下。

“奴婢倚梅园宫女余莺儿，拜见皇上。”声音婉转，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心中的不耐稍稍散去，皇上开了口：“抬起头来，你说有人行不轨之事，是何缘故？”

地上的宫女微微抬头，娇憨中透着几分市侩，不算讨喜的长相，在华妃和甄嬛的衬托下，更显庸俗。

皇上没了兴致，声音是不错，就是这性子，看着余莺儿滴溜溜转的眼珠，心中将对余莺儿的兴趣散了去。

“回皇上的话，奴婢本是在除夕当值，修整花树时看见这位小主。”说着看向甄嬛，继续说着“这位小主站在梅花树下祈福。”

“宫嫔不见家人，心中思念也是常事，不过祈福而已，怎么就告到了华妃那去。”皇上不辨喜怒的声音响起，余莺儿打了个哆嗦。

“禀皇上，这位小主祈福了两个时辰，且是避着人来的，奴婢心中疑惑，且那时奴婢不知这是小主，心中害怕，就禀告到了华妃娘娘那。”

大概是底层人物的直觉，余莺儿收了妖娆的语调，认认真真回答着，这事说破天去也怪不到她身上，她又不知道这甄小主好端端地在倚梅园待那么长时间干嘛。

“那今日怎么又来了这？”这次是问华妃的，她们来的也太过凑巧了。

“皇上，还不是甄答应，今日甄答应也不知要做什么，派了身边的宫女早早就来倚梅园，又是挑选花枝，又是挂灯笼的，刚好这宫女认出是除夕年宴时守在门口给甄答应望风的宫女，才来臣妾这禀告的。”

华妃眼中全是厌恶，她也不知道怎么，看见甄嬛就心中讨厌，甄嬛这般算计，不就是想夺她的宠？她焉能放过她们？！

甄嬛听了这话，更是眼前发黑，为了营造氛围，她确实早早就派浣碧来，选了最适合的花树，又在周围布置了灯笼，就是为了效果最好，哪知竟引起了她人的注意，还引来了华妃。

这种事不说破还好，不过是妃嫔争宠，可现在大剌剌的摆在了明面上，还被华妃撞破，她都能想象到明日宫中会怎么议论她。

一阵天旋地转，甄嬛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等甄嬛再次睁眼时，她已经躺在了碎玉轩，太医早早就来诊治过，说是郁结于心，加上天寒地冻，一时受了刺激，气血上涌，这才晕了过去。

华妃耍了一通威风，看见甄嬛晕倒心中只觉得晦气，以龙体为重为由，硬生生把皇上拉去了翊坤宫。

本来那日皇上是翻了沈眉庄牌子，可沈眉庄要举荐甄嬛，又被华妃撞破，她心中担忧甄嬛，再来她也争不过华妃，便也跟着回了碎玉轩，通宵照顾甄嬛。

甄嬛醒来时，刚好沈眉庄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看见甄嬛醒了，脸上全是喜色。

“嬛儿，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我看见你倒下时，都快吓死了！”

沈眉庄快步上前放下药碗，贴心地为甄嬛腰下垫了个垫子，好让她舒服些。

“眉姐姐，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甄嬛刚醒，头还有些发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还说呢，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不说，太医说你心中郁结，寒气入体，又一时受了刺激，这才晕了。”沈眉庄关切地看着甄嬛，都怪她，没注意到嬛儿心情不好。

甄嬛脸色僵了僵，显然是想起了昨日傍晚发生的事，又是一阵晕眩，使劲掐了掐手心，甄嬛打起精神来。

“眉姐姐，昨日皇上可有说些什么？”

沈眉庄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笑着开口：“昨日皇上亲自下旨，复了你的封号位份，如今你可是莞常在了。”

“嬛儿，你向来聪慧，昨日我看着，皇上心中还是担忧你的，只是华妃在旁，你又生病，这才不得不去了翊坤宫。”

“你可定要振作起来，恩宠于你不过触手可及，万万不得再多思多虑了，早日养好身子，依我看啊，这请安路上可要多个伴了！”

没有侍寝的妃嫔没有请安资格，沈眉庄这话中的意味十分明显，甄嬛也渐渐扬起了笑，接过沈眉庄手中的药。

“瞧姐姐说的，难不成没了嬛儿，姐姐还没有其他伴了？”

看着甄嬛如之前一般，沈眉庄放下心中的苦涩。“你又不是不知，我与那些人实在处不来，敬嫔娘娘倒是平和，只是不如你我这般意趣相投。”

“眉姐姐。”甄嬛喝完药，拉住沈眉庄的手。“姐姐放心，妹妹定好好养身子，不让姐姐一个人孤军奋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两人憧憬着日后的美好，暂时忘却了宫中的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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