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覆灭
“什么?!”娄绪脸上的不悦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那名骑兵,厉声追问道:“你再说一遍!多少突厥骑兵?”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仅是娄绪,周围的齐军将领和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也都纷纷变了脸色。
脸上的得意与轻松瞬间被恐慌所取代。
突厥骑兵素来以骁勇善战、来去如风著称,战斗力极强。
如今突然出现上万余骑,直奔他们而来,无疑是晴天霹雳。
那骑兵被娄绪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却还是连忙回道:“回侯爷,千真万确!”
“属下看得清清楚楚,至少有上万骑兵,皆是突厥装束,胯下骏马,手中弯刀,来势汹汹,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这里!”
娄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猛地抬头望向北方,目光锐利如电。
仿佛要穿透遥远的距离,看清那些突厥骑兵的动向。
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突厥人自崛起以来,向来与大齐井水不犯河水,偶尔有小规模的边境冲突,也从未出动过如此多的兵力.....
此次突然大举南下,直奔显州而来,究竟是何用意?
“上、上万余突厥骑兵?!”
段规踉跄着后退半步,双手死死按住腰间的佩刀刀柄。
此刻那张素来刚毅的脸庞,却血色尽褪,瞳孔骤缩如针,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慌乱的士兵,又落在北方天际线处渐渐隆起的烟尘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虽说没有太大的伤亡,却有不小的消耗,现在又要面临一场更加凶险的大战.....
局势是何等的危急啊!
“朔州主事的那些废物,究竟是在干什么吃的?!”
娄绪的怒吼陡然炸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说着,猛地勒紧马缰,乌骓马烦躁地刨着蹄子,扬起阵阵尘土。
同时,手中的虎头湛金枪重重戳在地上,枪杆嗡嗡作响,枪尖深深嵌入黄土之中。
“不仅将突厥骑兵放了进来,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他的脸色铁青如铁,额角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滔天怒火与杀意,“平日里拿着朝廷的俸禄,享着荣华富贵,关键时刻连个预警都做不到!”
“一群酒囊饭袋!”
“无能之徒!”
副将娄平立刻附和,气得满脸通红,快步冲到娄绪面前,抱拳高声道:“侯爷,此等失职之罪绝不能轻饶!”
“回了晋阳您一定要将卢勉之那混账东西治罪,抄家问斩都不为过,以儆效尤!”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段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急切的嘶吼。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娄绪的马缰绳,神色异常焦灼,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颌下的胡须,“侯爷,突厥骑兵已经距我军不足五里!”
“烟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再耽搁下去就晚了,该当如何是好呀!”
“这周围都是平原,根本连防守的倚仗都没有!”娄绪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愈发沉重。
他麾下的虽说都是精锐,却是多是步卒.....
而且如今士兵们刚经历一场血战,已经疲惫,尚未修整,军械也有损耗。
紧接着面对养精蓄锐、来势汹汹的突厥骑兵,胜算可谓是渺茫!
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使其脊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攥紧拳头,狠狠骂道:“狗娘养的!中计了!”
显州乱民埋伏,自己率军前来平叛,刚打胜仗就遭遇突厥骑兵.....
这一切太过巧合,分明是有人早有预谋,将大军引入了这个绝境!
段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此刻慌乱无用,唯有尽快想出对策才能自救。
随即,脑中飞速运转,目光扫过麾下的士兵,沉声道:“侯爷,我军不能坐以待毙!”
“为今之计,只能立刻结阵,先迎战突厥骑兵,拖延时间!”
“同时,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向晋阳求援,详述此处险境,请求陛下派兵增援!”
“只要能拖到援兵抵达,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
“段将军说得在理!”娄平眼中精光一闪,重重点头,眸中陡然掠过一抹凌厉的狠色,振振有词道,“突厥人远道而来,未必能久战,咱们借着阵形之利死守,再拖到援兵抵达.....”
“说不定还能将那万余突厥骑兵,连带着一同彻底留在此地!”
娄绪闻言,双眼微眯,深邃的目光扫过麾下将士,心中迅速权衡利弊。
眼下无险可守,结阵迎敌与求援拖延本就是唯一的生路。
他猛地抬手,虎头湛金枪直指北方,朗声吩咐:“传本侯之命,结方营阵!”
“盾兵在外,层层叠叠筑牢壁垒,弓弩手藏于盾后,听令齐射!”
“步兵居中,持刀盾随时补位,骑兵分守四角,不得擅自冲锋!”
顿了顿,语气愈发沉凝,“再依段将军所言,选三名精锐骑手,换最快的战马,即刻向晋阳求援!”
“告诉陛下,显州遭遇突厥万余骑兵突袭,我军被困平原,恳请火速派兵增援,迟则恐有不测!”
“遵命!”周围的众将齐声应和,声音铿锵有力,方才的慌乱已然被军令的威严压下。
三名骑手立刻牵过最快的战马,翻身上马,几乎没有片刻耽搁,便朝着晋阳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平原上,划出三道急促的弧线。
此时,战场上的齐军将士,不过一万八千余人,皆是刚经历过平叛血战之人。
甲胄上还沾着乱民的血污,刀刃上的缺口尚未打磨。
不少人的臂膀、肩头还带着轻伤,汗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但军令如山,他们强撑着疲惫的身躯,迅速行动起来。
盾兵们相互配合,将厚重的步兵盾层层拼接,如同城墙般围出方形营阵。
盾与盾之间用铁钩相连,缝隙处插上长矛,形成第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弓弩手们弯腰藏在盾后,手指搭在弓弦上,箭矢早已上膛,目光紧盯着北方烟尘弥漫的方向,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步兵们手持刀盾,在阵内排列成整齐的队列,握着兵器的手稳如磐石,眼神中透着死战到底的决绝。
娄绪、段规、娄平等将领居于阵中央,观察着战局,随时准备调整部署。
很快,北方的烟尘已然遮天蔽日。
沉闷的马蹄声如同惊雷滚地,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上万余突厥骑兵风驰电掣般冲来,马蹄踏过黄土,卷起漫天尘埃。
远远望去,如同一条奔腾的黑色洪流,势不可挡。
领军的仍旧是特勤莫贺咄,身着银质铠甲,腰间挂着镶嵌宝石的弯刀,面容桀骜。
左右两侧,围着数名身形魁梧的大将。
莫贺咄望着不远处严阵以待的齐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猛地拔出弯刀,刀尖直指齐军,大喝道:“齐军就在前方!”
“儿郎们,冲上去吃掉他们!”
“破阵之后,金银财宝、粮食女人,任凭你们抢夺,在齐国的土地上,彻底抢个痛快!”
“杀!抢个痛快!”突厥骑兵们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呼喊,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嗜血的光芒。
在莫贺咄与诸位大将的率领下,他们疯狂加速,马蹄声愈发急促,如同密集的鼓点,朝着齐军阵形猛冲而去,口中不断高喊着:“杀啊!屠了这些齐狗!”
莫贺咄勒马立于阵后,看着麾下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向齐军,轻哼一声,冷笑喃喃:“这一次本特勤就不信,还能出现什么意外!”
天降黄沙这种事太偶然了.....
可一不可再!
而且,齐军才经历了一战,有了不小的消耗,优势在我!
话音未落,突厥骑兵已然逼近,齐军阵前百米之处。
他们纷纷取下背上的牛角弓,双腿夹紧马腹,单手控缰,另一只手搭箭上弦,箭矢如同流星般朝着齐军阵形射去。
刹那间,漫天箭雨遮天蔽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密密麻麻地落在齐军的盾墙上。
发出“叮叮当当”的巨响,火星四溅。
有些箭矢力道极强,竟穿透了第一层盾牌的缝隙,射中了后面的弓弩手。
惨叫声此起彼伏,几名齐军士兵中箭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黄土。
但盾后的弓弩手并未慌乱,在队长的号令下,齐齐起身,朝着冲来的突厥骑兵射出反击的箭雨。
两支箭阵在空中交错,不少突厥骑兵中箭落马,被后面疾驰的战马踏成肉泥.....
但这丝毫未能阻挡突厥人的攻势。
上万余突厥骑兵分成三股洪流,左路由突利失烈率领,右路归契苾歌楞统领,中路则由执失思力带队。
如同三把锋利的尖刀,朝着齐军方营阵猛插而去。
左路的突利失烈目光如炬,在疾驰中不断观察着齐军阵形。
他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对军阵弱点有着惊人的洞察力。
很快便发现齐军左侧,因刚才平叛时消耗较大,盾墙相对薄弱,且弓弩手的密度也不如其他方向。
“儿郎们,齐军薄弱处在那!”突利失烈挥舞着弯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锐响,大声喝道,“随我冲杀进去!”
“冲散齐军的阵型,破阵者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
他本人则俯身贴在马背上,避开迎面而来的箭矢,手中弯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齐军左侧盾墙猛劈而去。
“铛”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步兵盾被他一刀劈开一道裂痕。
盾后的齐军士兵猝不及防,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长矛险些脱手。
突利失烈勇武过人,紧接着又是一刀,直接将那面盾牌劈成两半。
随即,纵身一跃,弯刀横扫,将两名来不及反应的齐军士兵砍翻在地,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铠甲。
身后的突厥骑兵紧随其后,如同饿狼扑食般涌入缺口,挥舞着弯刀,不断将周围的齐军砍翻。
有的齐军士兵试图用长矛反击,却被突厥骑兵的战马撞得人仰马翻,随即被乱刀砍死。
有的则结成小队顽抗,但在突厥骑兵的轮番冲击下,很快便被冲散,只能各自为战,渐渐陷入绝境。
左侧盾墙的缺口越来越大,突厥骑兵如同潮水般不断涌入。
齐军的阵形开始出现动摇,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平原上的血腥味愈发浓烈。
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已然进入白热化。
右路战场之上,契苾歌楞挥舞着沉重的铁鞭,如同凶神恶煞般冲杀在齐军之中。
他胯下的战马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踏过之处,齐军士兵纷纷倒地。
铁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一名齐军步兵刚举起盾牌想要格挡,便被铁鞭狠狠砸中,盾牌瞬间凹陷。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杀!杀个痛快!”契苾歌楞双目赤红,脸上的疤痕因兴奋而扭曲,铁鞭横扫,又将两名试图靠近的齐军士兵抽翻在地。
他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反而越战越勇,胯下战马奔腾跳跃,不断在齐军阵中撕开新的缺口。
突厥骑兵紧随其后,弯刀挥舞如轮,不断收割着生命。
齐军士兵本就疲惫不堪,面对如此凶悍的冲击,渐渐难以支撑,阵型节节败退。
契苾歌楞策马奔腾,铁鞭一次次砸落,脸上满是酣畅淋漓的笑容,喘着粗气大笑:“呼呼呼!就是这个感觉!”
那一刻,将上次在周国憋的气,全部给杀了出来.....
与此同时,中路战场的厮杀也进入了白热化。
执失思力手持长柄战斧,劈开迎面射来的箭矢,直奔阵中央的娄绪而去。
他胯下的战马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冲破了两道步兵防线,战斧横扫,将挡路的齐军士兵尽数砍翻,径直来到娄绪面前。
“铛!铛!铛!”
虎头湛金枪与长柄战斧猛烈碰撞,火星四溅,兵器相撞的巨响在战场上格外刺耳。
娄绪骑在乌骓马上,枪法精妙,招招直指执失思力的要害。
而执失思力则凭借着过人的力量与精湛的骑术,战斧大开大合,硬生生接下了娄绪的数轮猛攻。
两人你来我往,战马交错盘旋,转眼间便激战了数十回合。
执失思力架开娄绪刺来的长枪,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娄绪,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用生硬的鲜卑话说道:“齐将,你倒算是还有几分本事嘛!”
娄绪冷哼一声:“呵!”
眼中满是不屑与浓烈的战意,他猛地握紧长枪,枪尖直指执失思力,大喝:“那就让你这蛮夷,瞧瞧本侯的枪法!”
“驾!”
话音未落,乌骓马猛地加速,娄绪俯身贴在马背上。
手中长枪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执失思力的胸口刺去。
“哦?”执失思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没有直接格挡,反而双腿夹紧马腹,胯下战马向侧面一跃,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他悄悄给周围两名心腹骑兵,递了个眼神。
两人立刻会意,趁着战场混乱,悄悄绕到了娄绪的身后,手中弯刀紧握,目光死死盯着娄绪的后背。
“铛!”
又是一声巨响,娄绪的长枪再次被执失思力的战斧架开,两人的战马相互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嘶鸣。
娄绪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嘲讽道:“突厥将领不过如此!”
执失思力笑了笑,反问:“是嘛?”
就在这时,娄绪的直觉突然疯狂示警,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身后传来。
他猛地转头,便看到两名突厥骑兵正策马疾驰而来,手中弯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已然逼近身前。
“不好!”娄绪心中大惊,想要调转马头抵挡,却已然来不及。
两名突厥骑兵脸上闪过一抹冷笑,齐声喝道:“晚了!”
弯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砍向娄绪的后背。
娄绪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甲胄被瞬间劈开,鲜血喷涌而出。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马背上摔落,重重砸在地上。
乌骓马发出一声悲鸣,想要回身保护主人,却被两名突厥骑兵顺势砍断了马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娄绪趴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黄土。
他艰难地想要抬头,却看到执失思力策马来到他面前,战斧高高举起。
随即狠狠落下,终结了他的性命。
不远处,娄平正与一名突厥骑兵激战,眼角余光瞥见娄绪落马殒命,顿时目眦欲裂,失声惊呼:“侯爷!”
他心中悲痛欲绝,招式瞬间出现破绽。
与他交战的突厥骑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冷笑一声:“还敢分神?”
“你也去陪你的侯爷吧!”
话音未落,弯刀趁虚而入,径直刺入娄平的胸膛。
娄平瞪大了眼睛,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临死前,他的目光依旧望着娄绪殒命的方向,满是不甘与绝望。
主将与副将接连战死,齐军将士士气大受打击,阵形愈发混乱。
突厥骑兵见状,攻势愈发猛烈,弯刀挥舞,铁鞭砸落,不断将齐军士兵砍翻在地。
平原之上,鲜血成河,尸体堆积如山。
齐军的防线摇摇欲坠,覆灭的阴影已然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夕阳西斜,平原上的厮杀渐渐平息。
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与尘土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残破的齐军方营阵早已不复存在,遍地都是尸体与断裂的兵器,鲜血汇成溪流,顺着地势低洼处缓缓流淌,染红了大片黄土。
一个时辰后,执失思力策马来到莫贺咄面前,手中高高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娄绪的首级。
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将人头掷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对着莫贺咄抱拳道:“特勤,齐军主将娄绪人头在此!”
莫贺咄低头望去,看着娄绪死不瞑目的双眼,脸上顿时露出大喜之色,只觉一股畅快之意从心底直冲头顶,心旷神怡。
他畅快地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带着征服者的傲慢:“很好!做得很好!”
那一刻的莫贺咄,瞬间找回了自信!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是陈宴那种变态,那么难对付.....
就在这时,突利失烈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队突厥骑兵,押解着数千名双手被反绑的齐军降兵。
这些降兵个个面带惊恐,衣衫褴褛,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势,眼神中满是绝望。
突利失烈来到莫贺咄面前,抱拳道:“特勤,此战我军大获全胜,共俘获齐军降兵四千余人,该如何处置?”
莫贺咄闻言,眸中瞬间闪过一抹狠戾之色,眉头微蹙,沉声说道:“都杀咯!”
“一个都别放回晋阳!”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丝毫犹豫:“这些齐狗皆是精锐,今日放他们回去,明日便会再次拿起兵器与我军为敌!”
“斩草需除根,不留后患!”
只有摧毁齐军的有生力量,才能方便日后南下侵齐。
“遵命!”突利失烈颔首应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接到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命令。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突厥骑兵,挥了挥手,冷声道:“将这些降兵带到一旁,尽数斩杀,一个不留!”
突厥骑兵们立刻应和,押着数千名齐军降兵,朝着战场边缘走去。
降兵们见状,顿时爆发出绝望的哭喊与求饶声。
但突厥骑兵们不为所动,弯刀挥舞间,鲜血再次喷涌而出,惨叫声响彻平原。
契苾歌楞策马立于一旁,眺望着重尸累累、堆积如山的战场,脸上带着几分感慨,缓缓说道:“这周国的陈柱国,当真是神机妙算啊!”
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除了突厥兵锋外,还是基于那位的助力.....
若不是他事先送来消息,又规划了进军路线,怎能如此顺利地覆灭齐军?
莫贺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转头看向契苾歌楞,说道:“不然周国凭什么,做我大突厥的盟友呢?”
契苾歌楞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叹道:“这日后与周国联手,瓜分齐国倒不是什么难事了!”
“行了,还是说正事吧!”莫贺咄挥了挥手,打断了契苾歌楞的畅想。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地图,递到身旁的亲兵手中。
亲兵立刻将地图展开,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
莫贺咄俯身指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红点,沉声道:“按这地图所示,陈兄让咱们接下来,自显州向东,从恒州抢到北燕州!”
他直起身,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朗声喝道:“来啊!事不宜迟,告诉儿郎们,此番要抢个痛快!”
“粮草、金银、女人,只要是咱们想要的,尽可自取!”
“全军休整半个时辰,随即出发,目标恒州!”
“抢个痛快!进军恒州!”突厥骑兵们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呼喊,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方才厮杀的疲惫仿佛瞬间被驱散。
他们纷纷下马休整,擦拭兵器,喂养战马,脸上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劫掠的期待。
半个时辰后,莫贺咄翻身上马,手中弯刀直指东方,大喝一声:“出发!”
上万余突厥骑兵再次集结,如同一条黑色的洪流,朝着恒州方向疾驰而去。
......
【“朔州、恒州、北燕州民乱踵起,显州治所竟为饥困之民所陷。高祖震怒,命娄绪将兵二万往讨。
显州义士伏于石城二十里外平原,力不敌大军,为绪所破,尽遭屠戮,俘虏亦悉被斩,暴虐无仁,莫之能及。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绪军既经血战,未及休整,俄而遇突厥特勤莫贺咄所领精锐骑万余。
绪军先已耗损,且多步卒,困于平原,仓猝接战,全军几没,绪身首异处,被俘兵卒数千亦为突厥所害。”
——《齐史》·娄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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