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特殊香料
第一十八章 特殊香料
马车沿着山道缓缓而下。
一盏茶的功夫，白头山上的庄子便没了影子。
马车途径集市。
春来惦记着采办制作网兜的材料。
胡茵茵对上她期盼眼眸，主动道：“前头就是杂货铺了，一会儿让车夫停下便是。”
车夫驭马停下，主仆三人刚准备下马车，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踏风而至。
熏风将丝绸所织的精美帘子掀起，一股异域香味从马车中飘散而出。
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异域服装，以纱覆面的年轻女子。
“掌柜的，我的货呢？”
“早给您备下了。”
杂货铺的掌柜眼神示意伙计去后头取来，自己则出来接待对方。
“娅姑娘，您饮口茶且耐心稍等片刻。”
胡茵茵提着裙摆进杂货铺，正好见伙计拿着一个包裹从里面出来。
掌柜的接过，搁在娅姑娘跟前。
“您且过过目，看看东西是否合意？”
娅姑娘打开包裹，扫了眼，“没错，正是我需要的。”
她利落的将包裹重新打结，随后丢了一袋子银钱在桌上。
“下次，我再有需要，还管掌柜的您要货。”
话落，提着包裹起身离开。
胡茵茵本正陪着春来春柳在挑选制作网兜的材料，见状，踱步走至掌柜的跟前。
“钱掌柜，没想到你还跟异域客商有往来。”
闻言，钱掌柜一愣，定了定心神后道：“原来是季少夫人，方才眼拙，竟一时没认出您来。”
“无妨，方才见钱掌柜忙着招待贵客，才没上前打扰。”
胡茵茵客套寒暄后，继续方才的话题，“那位娅姑娘，在您这里买的是什么，方便告知吗？”
“只是一些制香的材料。”钱掌柜如实道。
“钱掌柜这竟还卖香料？”
钱掌柜在这皇城脚下营生已有几十年，胡茵茵自年幼时，便时常来他这里采办东西，却从未见过出售香料的。
“香料是我一个结交了多年的老友搁在我这里临时贩卖的。那日刚摆了几个样品出来，便被那位姑娘看上了。”
钱掌柜的话刚落，胡茵茵扭头看了眼铺子里，琳琅满目的货品，却独独没见着制香的材料。
“那我怎的没见您摆出来？”
“哦，前两天有官府来查，我怕招惹是非，就给收进去了。”
“卖制香材料又不犯法，为什么要收进去？”胡茵茵纳闷不解。
钱掌柜低声道：“季少夫人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宫里一位娘娘小产，据说是闻了特制的熏香造成的。这不官府那边正在查……”
“那您刚刚还敢卖给那位异域贵客？”胡茵茵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这不一早就收了人家定金，而且我那好友常年需要服药，眼下正捉襟见肘。多年前曾得了他帮衬，如今也算是还恩了。”
“没想到钱掌柜还是个重义之人。”
“要论重情意，哪有季少对少夫人重情意……”
钱掌柜说着，视线越过她看向春来春柳两婢女，见两人正在挑选制作网兜的材料。
“少夫人可是要制网兜扑蝶？”
“是要制作网兜，但却不是扑蝶用的。”她答。
钱掌柜意味深长道：“再过小半个月，南郊一带有赏花节，届时会有扑蝶比赛，少夫人不参加？”
“扑蝶比赛？”
胡茵茵神色略显惊诧，“何时得来的消息？”
“有两日了，前头正贴着告示呢。”
钱掌柜走至商铺门口，指了指约莫三十来步子的告示栏处。
“我一会儿去瞅瞅。”
自打跟季忱成婚后，她便再也不曾参加此类活动。
倒不是因旁的，而是这扑蝶的项目，参加的多为未出阁的姑娘。
她已嫁为人妇，加上头两年一心想着给季忱生个孩子，更怕胡乱运动，在不知情的情况掉了孩子。
“少夫人，我们已经选好了。”春来过来回话。
胡茵茵瞥了眼春柳手中的材料，“银钱可够？”
春柳摇了摇头。
她的银钱一部分给了画师，今早又给了郎中一些，已所余不多。
下马车时，胡茵茵正好从马车上取了一袋子，递给春柳结账。
结了账，伙计将材料送上马车。
主仆三人则来到告示栏处。
十日后，南郊开设赏花宴。
附赠的活动项目：蹴鞠、打马球、扑蝶比赛……
“少夫人，您是要参加吗？”春柳在旁问。
“嗯，闲着也是闲着，全当打发时间了。”
梦境中的一世，她将时间都交给侯府，最终却只是落个为人做嫁衣的下场。
现在起，她要把时间都花在都自己身上。
赏花宴是皇家公开举办的，想必前来的皇家贵胄不在少数。
只是季忱此番外出，归期又未定……
若他能在赏花宴日回来，不知他会不会偷偷带着那外室前去？
“少夫人，昨日游船上的老嬷嬷。”
春来眼尖，一眼看到正提着竹篮，穿过不远处的弄堂的外室奶娘。
“少夫人，可要追上去瞧瞧？”
胡茵茵犹豫了一下后点头，眼神示意春柳，“带着面纱，切不可让人瞧见了样貌。”
春柳离开后，她带着春来回马车上等候。
一刻后。
春柳满头大汗的折返，“少夫人，那外室的老嬷嬷就住在弄堂的北面。”
“只她一人吗？”胡茵茵问。
春柳摇头道：“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就是未见那个女人。”
“想必是跟着季忱一道外出去了。”胡茵茵直接点明。
春柳眉头微皱，“少夫人……”
“我没伤心，只是告诉你们我的想法而已。无须挂怀。”胡茵茵当即安抚起她。
“先回侯府，后头的事情，有的是时间慢慢斟酌。”
话落，春来示意马夫启程。
马车抵达远伯侯府时，已是黄昏。
胡茵茵刚入院，周氏身边的老嬷嬷，福嬷嬷便寻了过来。
“少夫人，请留步。”
胡茵茵脚步停下，微侧身，神色冷淡。
“嬷嬷有何事？”
“是老夫人让我来寻少夫人过去回个话。”福嬷嬷面露笑意，但却透着一股假慈。
“再过两刻，该是晚膳了。若不是急事，可否等我换一身衣裳后再去？”
胡茵茵知道无非是周氏想要借题发挥，给她做做规矩，敲打她一番。
可她偏不让她如愿。
“这……”
福嬷嬷面露难看之色，“少夫人外出许久，且也不跟老夫人知会一声，而今要问话，您又这般推脱……”
实在是不像话！
“我出门的时候，侯府中的佣人皆瞧见了。我没跟母亲招呼，还不是怕惊扰了母亲休息嘛。毕竟前不久她才觉身体不适来着。”
胡茵茵稍作思量后，语调不咸不淡，“而且我外出也是去白马寺祈福，希望佛祖能早日赐我一个孩子。也好给季家传承香火。事未成，怎好大张旗鼓的呢！”
一句话，怼的福嬷嬷哑口无言。
“少夫人既要换衣裳，且换了后尽早到老夫人这厢来。老奴姑且先去回个话。”她急忙寻了个台子下后离场。
胡茵茵望着她的背影，脑海中闪过卧房里的百合花。
“春来，春柳，走，我们先回卧房！”
两人跟在她后头，脚步匆匆。
主仆三人穿过长廊，途径花园，便见福嬷嬷身边的三个丫鬟正在更换花瓶中的百合花。
“你们在做什么？”春柳在前，当即怒声呵斥。
为首的丫鬟小翠平日里最受福嬷嬷重视，见状慌忙低下头，语气恭敬道：“春柳姐姐，我们只是在更换花瓶中的花而已……”
废话，她们三个又不眼瞎，当然知道她们是在更换百合花。
“百合花三天前才更换过，我瞧着还新鲜呢，这么快就换下来，未免也太浪费了。”
胡茵茵不疾不徐的走上前，从她们手中捻了一株打量着。
“少夫人，这是季少吩咐的，夏日闷热，百合花花香虽安神，但过三天便要更换。”小翠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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