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咸阳门外,只手独压诸子百家!
接着众人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盔甲、未戴头盔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胡须蓬乱,满脸怒容,正是此间主人,秦参将。
他周围,一圈监察院的成员正手按刀柄,严阵以待,却又被他身上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逼得不敢轻易上前。
这秦参将刚刚还在巡城司当值,听闻手下禀报监察院的人围了他家大门,便知大事不妙。
他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秦参将的目光扫过满院狼藉,看到自己的一家老小和仆人们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墙角,看到了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的妻子,以及她脸颊上那个清晰无比、高高肿起的五指红印。
心中的恐惧与惊慌瞬间被滔天的怒火所吞噬。
他怒气冲冲地咆哮道。
“谁给你们的权力,敢硬闯本将的参将府?!”
“谁敢动本将的夫人?!”
一个清冷的声音悠悠响起。
“监察院直属陛下,监察京城内外百官,有提审三品以下官员之权。”
“你说是谁给的权力?”
刚刚被范隐救下的那名成员识趣地让开一条路,露出了身后神情淡然的范隐。
秦参将的目光立刻锁定在范隐身上。
见他没有穿监察院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制服,便知此人身份不同。
他强压下怒火,脸上挤出一丝冷笑。
“这位大人,你们监察院是有提审之权,若要提审本将,本将自会跟你们走一趟。”
“可你们如今强行破门,硬闯我的府邸,还打伤我的夫人,又是几个意思?”
“我可不记得,监察院还有私闯民宅、肆意伤人的权力。”
“小心本将上奏一本,参你们监察院!”
范隐仿佛没听到他的威胁,只是举起了手中的账册,晃了晃。
“这不是为了找证据嘛。”
秦参将看到那本账册,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还是强装镇定。
“这是什么东西?”
范隐翻开两页,说道。
“这不是你倒卖军械的账册吗?”
“你不认识了?”
秦参将依旧在死撑。
“账册?”
“就这种东西,能算什么证据?”
“我说你们为何不直接提审本将,反而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闯进我的府邸。”
“原来是为了栽赃陷害!”
“这账册,分明是你们监察院伪造的!”
他的脑子转得飞快。
百官苦监察院久矣,监察院的名声在京中向来算不上好。
只要他死死咬住“栽赃陷害”这一点,再等二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搅动舆论,说不定真能把这盆脏水泼回去。
到那时,自己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绝不至于落到最坏的下场。
可惜,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二皇子,今天一早就急匆匆地离京了。
他更不知道,正是他所倚仗的二皇子,亲手将他当成了弃子。
“哦,对,这本身不是证据。”
范隐竟然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证据其实我们早就搜集得差不多了。”
“就差这本账册,将所有证据串联起来。”
“说实话,没有你这本账册,我们搜集到的那些证据,都零零散散,你若真是个滚刀肉,还真容易让你狡辩混过去。”
“但有了这个,证据链就完整了,就能把你死死地钉在罪案上。”
范隐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毕竟,我们监察院办案,求的就是个严谨。”
秦参将听着范隐不疾不徐的话语,脸色一分一分地变得难看起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但他还在强撑着,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范隐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
“看你这样子,好像在等谁来救你啊?”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好心”地提醒道。
“哦,忘了说了。”
“今天一大早,二殿下就离开京城,去江北赈灾了。”
这句话,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秦参将的头顶。
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完了。
我要完蛋了。
这个念头疯狂地在他脑海中盘旋。
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没有立刻崩溃,他的视线疯狂转动,寻找着最后一丝生机。
对了,账册!
他刚才说,没有这个账册,证据零零散散,很容易混过去!
那只要没了这个账册……
一瞬间,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恐惧。
“啊啊啊啊——!”
秦参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目赤红,浑身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他整个人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猛地冲破了周围监察院成员的包围圈。
此刻,他的眼里,再没有别人,只剩下范隐手中那本薄薄的账册。
那是他唯一的生机!
他手化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风,直直抓向范隐。
“大人小心!”
众人齐声惊呼,所有人的第一念头都是冲上去保护范隐。
他们似乎全然忘记了,就在刚才,眼前这位大人是如何一脚将那扇坚固的朱漆大门踹开的。
就在秦参将那布满血丝的眼中,自己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账册封皮的那一刻。
一只手掌,以一种看似缓慢却又快到极致的速度,后发先至。
“啪!!!”
一声清脆到极点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庭院中炸响。
秦参将的头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一侧甩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无比的五指红印。
他眼中的疯狂和狰狞,瞬间凝固成了极致的错愕与茫然。
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陀螺般旋转着横飞出去七八米,最终“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再无声息。
范隐缓缓收回手,看着自己石化了的下属们,眉头一皱。
“他不知道我会功夫吗?”
他似乎还有些不解。
“他平时就是这么勇敢吗?”
众人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是会不会功夫的事儿吗?
在场的谁不会功夫啊?
这秦参将怎么说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参将,七品巅峰的高手啊!
在你手上,就一巴掌的事儿?
谁能想到你这么猛啊!
但紧接着,众人脑海中浮现出范隐刚入京时,便将七品、八品高手当狗一样打的赫赫凶名。
哦,那没事了。
就在这时,王七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一脸献宝的表情。
“大人,大人,您看我发现了什么!”
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这诡异的场景,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邓梓月立刻上前,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王七年听完,脸上顿时露出一种看白痴的表情,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秦参将。
“他一直这么勇敢的吗?”
他随即挺起胸膛,用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高声宣布道。
“他不知道我家大人早就进阶九品了吗?”
“一个区区的七品,也敢对我家大人动手?”
“这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吗?”
说罢,王七年朝着秦参将的方向,重重地“呸”了一口。
“真是不知所谓!”
躺在地上的秦参将,意识在剧痛中恢复了一丝。
他听到了那两个字。
九品?
他要是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九品,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一滴绝望的泪水,顺着他高高肿起的脸颊,从眼角滑落,没入尘埃。
范隐的目光从地上人事不省的秦参将身上移开,落在了自己那些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下属身上。
他平静地发号施令。
“来人,把这家伙绑了。”
“再给他加一个拘捕和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
这道声音仿佛解除了某种咒语,几名监察院成员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他们立刻上前,动作麻利,七手八脚地用锁链将瘫软如泥的秦参将捆了个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范隐才将视线转向一旁,那个从始至终都处于亢奋状态的王七年。
“老王,你刚刚说找到什么了?”
王七年仿佛一直在等着这句话,一个箭步凑到范隐身边,脸上堆满了献宝似的笑容,声音都透着一股子激动。
“大人,您看。”
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到范隐面前。
范隐接过来扫了一眼。
书页泛黄,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各国阵图录要》。
“这又是啥?”
范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问。
“这不就是本兵书吗?”
“嘿嘿。”
王七年得意地笑了起来,卖了个关子,然后伸出手指,将那本兵书翻开。
书页翻动间,一张崭新的银票赫然出现在范隐眼前,与古旧的书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七年小心翼翼地将那张银票捻了出来,像展示一件稀世珍宝般呈现在范隐面前。
“看,大人,一百两。”
范隐的眉梢轻轻挑动了一下。
“哦?”
他的目光在银票和王七年之间转了个来回。
“还有吗?”
“当然!”
王七年一听这话,精神头更足了,胸膛挺得老高。
“大人请跟我来。”
说罢,他便转身,领着范隐朝府邸深处走去,正是刚才邓梓月搜出账册的那间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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